對屍體動手？

  “你幹什麽？”原本準備躲在油桶後麵默不作聲，隻視查情況的，可實在是難以容忍他們在屍體上動手腳。

  本來小姑娘年紀不大就香消命隕了，現在還要白白挨刀子，憑什麽？

  我話音剛落，隻聽見哐當一聲，那個廚子手裏麵的尖刀已經落到了地上，雙手顫抖了一下，一個激靈直倒在了地上，如同皮球一般，差點彈了起來。

  原本我還挺心虛的，畢竟是敢對死人動刀的，性格應該不怎麽好吧，不過看了這反應，我的腰杆又挺直了幾分。

  那廚子麵如死灰，跌坐在地上，雙手不停的往後撐，嘴裏麵一直念叨著。“你你你……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我伸手食指向上指了指，“你不知道頭頂三尺有神靈？從你對第一具屍體動刀的時候我就來了。即便是要解剖屍體，也應該在剖屍台上，輪得到一個廚子來動刀？你不怕招天譴嗎？”

  我說得振振有詞，那廚子也聽得一愣一愣的伸出肥手，將歪了的廚師帽扶正。“我，我沒有！”

  一聽這話我更是怒目圓睜，氣不打一處來，“那這地上的是什麽？”

  我一腳踩住地麵上的刀子，將他踢到了一旁，謹防待會兒廚子再拿到手裏麵當凶器。

  “我……隻不過是……想要將衣服割開……”那廚子說的委委屈屈，不過這句話更是聽得我火冒三丈。

  “你還想對屍體那什麽……你是不是人？”以前我剛出來工作在殯儀館裏麵，當背屍人的時候，就遇到過兩個30多歲長得歪瓜裂棗的單身漢問我，晚上在停屍間裏麵守夜的時候，是不是可以為所欲為？

  當時我還不解此意，一直到後來社會閱曆豐富了些，才明白這話裏麵的意思，不禁開始對這世界上暗自生長的黴菌厭惡。

  而眼前這人，居然還敢在廚房？

  廚師一聽更是抖得厲害，雙腿如塞糠，不一會兒便從兩腿之間流出了一股溫熱的液體，就連說話也支支吾吾的。“不是……不是……”

  看他這膽小如鼠的樣子，確實也不像是能夠冒著膽量做出這事兒來的人。

  “不是什麽？那你說，你到底想對屍體做什麽？”

  廚師因為害怕，雙手下意識的擋在眼前，活像一隻遇見危險的鴕鳥，聽見我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些，他才怯怯地將兩隻眼睛露出來。

  “我……我也隻不過是這兒的廚子，這屍體……是拿來做體盛的，剛才我用刀想割開衣服，因為……四肢太僵硬了。”

  我看了一眼屍體上緊緊裹住的衣物，原來是害怕用來保鮮的冰塊，將皮膚給凍傷了，其實事實和我想象的差不多，都是進了廚房送到餐桌上。

  “那不自有一些女模特樂意去當體盛嗎？為什麽不放過這些死人？”我以前也隻是道聽途說，沒想到還真能夠在現實生活中看到這種大男子主義的產物。

  “確實是有。”那廚師的眼神雖還閃躲著，但聲音也稍微平和了些。“但是，有些承載的食物，活人根本就承受不了。”

  “哦？”我不禁輕輕皺起眉頭。“我聽說過培養女體盛，要求非常嚴格，包括為了不讓食物潑灑，需要鍛煉呼吸，鍛煉體態。但因為是從日本那邊流傳過來的變態文化，所以承載的東西不過是一些海鮮刺身，這些活人不可以承受嗎？”

  “正是因為流傳到本土，老板說推陳出新，結合本地特色，所以將海鮮刺身改為了小龍蝦……”

  噗……

  我差點沒有將老血吐出來，這是什麽變態老板？原本在身上放吃的，任由別人來夾已經是非常惡心的事情了，居然還在身上放龍蝦！

  管龍蝦是活的還是死的？放在身上能受得了嗎？怎麽不放火鍋？

  我重重的呼出兩口氣，有某些東西好像正在刷新我的世界觀，又回頭望了望另外兩具屍體，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這……總不可能被放上桌吧？

  “他們呢？”

  那廚師連連搖頭，“我隻負責龍蝦體盛，那兩個是給隔壁廚房的。”

  “也是體盛嗎？”我厭惡地皺著眉頭，上了年紀的人也不放過？

  “是活人料理……”

  我原本以為自己的心裏已經夠強大了，可聽到這話時，我雙手撐在腰上吐出一口氣，原地轉了兩圈，才將胃子裏那惡心翻湧的感覺給壓下去。

  “這就是真的吃人肉了嗎？”

  廚師怯懦地搖了搖頭。

  “不是，活人料理隻是依照活人的內部器官打造出一個類似活人，但實則是甜品和水果做成的人體。”廚師說出這一句話，我反應了半天用來消化。

  “所以這兩人？”我指了指身後的兩隻盒子。

  “給他們做參照的……”

  如同一道驚雷炸在我的耳邊，做參照的意思就是將他們的心肺肝全部都掏出來一個一個仿真嗎？

  這是什麽食物？我長這麽大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而且這世界上真的會有人去用高價購買這種食物嗎？

  “那也不至於用真的屍體去做參照呀！”我感覺肺一陣鼓脹，不停的呼氣，也快要炸了，不禁提高了分貝，幾乎是吼了出來。

  砰——

  還沒等到廚師回答我，廚房的門砰然一聲打開了，從隔壁廚房衝進來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也是各個都戴著廚師帽。

  不過他們的表情可都不像是跌坐在地上的廚師一樣是個軟柿子，而是目露凶光，各個都像是屠宰場上持刀的家夥。

  糟了！剛才我話講得太大聲！居然把隔壁的人給驚動了。

  此刻他們的雙手上全部都是紅色的黏膩液體，看上去就像是才將人的內髒給掏出來一般。

  我眼疾手快，連忙撿到了剛才被我踢到一旁的尖刀。

  隻見其中一個男人舉起手又伸出舌頭在掌心上舔了一圈，將那紅色的粘液舔到了舌尖上又吸了吸嘴，一副享受的樣子，看得我直犯惡心。

  “忘了老板說的嗎？這些事情若是走露了風聲，別說是工錢了，可能連我們的命都得栽在這裏。”惡心男說到此處緩緩往前邁出兩步，一手掏出了腰間的皮帶扯了扯，“我上有爹媽下有小孩，為了能活命，那就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