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悲痛欲絕
作者:十年方舟      更新:2021-01-10 15:19      字數:2136
  酥酥是被救護車拉走的,在路上就已經暈了過去,小護士拿著呼吸機一直按在酥酥的嘴上。

  車身顛簸,我隻能慌張的用手護著酥酥,除此之外,真的想不出還能為她多做點什麽?

  急診室的紅燈亮著,我在外麵來回奪步,頭腦裏麵反複閃現著藥理師剛才說的那些話。

  讓我取消機票,讓我不去登機,仿佛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那可不嘛,喝了四副藥都是她給的,不是說安神養胎嗎?怎麽現在喝到醫院裏麵來了?

  我右手重重的捶在左手心裏,胸口有一股濁氣,怎麽都排解不出來,直到醫院長廊裏緩緩走過來一個身影。

  正是藥理師!

  我紅著眼睛走到她麵前,此刻在旁人的眼中,她臉上的冷漠應該和我此刻臉上的表情相互衝突吧?

  我還沒有開口,隻見她目視著前方,仿佛眼神直接穿過我看,向了我的身後。“是的,是我做的。”

  這句話平靜得就像是在敘述一件完全不關己事的客觀事實。

  “你到底給酥酥喝了什麽!?”我拚命的壓低自己的聲音,可當說出來的時候,那胸中的怒火終於抑製不住,從嘴裏麵躥升出來。

  “總之是會流掉胎兒的藥物。”

  如同一個重擊打在了我的頭頂,腦袋嗡嗡直響,我抬起右肘,拳頭風速一般飛了出去,直擊藥理師的臉。

  但在要砸到的一瞬間,理智猛然拉了我一把,拳風揚起了她鬢角的頭發,她居然沒有想閃一下,或者說連眼睛都沒有眨。

  “李卻哥哥!你不要打我姐姐!”不知何時小藥師已經出現在了我的旁邊,她拉著我的右手,將我往下拽。

  “她殺人了!按理說應該償命的!”拳頭在空氣裏砸了兩下。

  “我姐姐不可能殺人的!她隻會救人!你的命也是她救的!”小藥師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我,強行將我拉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

  屁股一挨著凳子,火氣也就沒有剛才那麽衝了。

  “我的命?”

  藥理師的表情和平日裏沒有任何差異,雙手抱在胸前,徑直走到我的旁邊坐了下來。

  “你不是癌症晚期嗎?估計這個時候應該就嗝屁了,確實是我救了你。”藥理師這麽一說,我才突然想起來,自從那日他將自己的手割破,喂了她的血給我之後,之前那些惡性反應全都沒有了,原來是竟然將我的病給治好了!

  藥理師不等我開口又繼續說道,“不過你這個還未成型的孩子也是我殺的。按理說一命抵一命,我沒必要受你的感謝,也沒必要遭你的罪。”

  “這……這特麽什麽歪理?是誰給你的權利一命換一命的?”我惡狠狠的咬著牙齒,根本就不受控製。

  “那天你問我酥酥被下了什麽咒,我沒有說。現在告訴你吧,是子母咒。”藥理師說著這話,目光仍然平靜的像是一麵湖水。

  “酥酥有靈力,你也有靈力,你們的孩子在這方麵天生就有能力,這也就是惡人覬覦他的理由。”藥理師目光緩緩轉過來,盯住我的時候,散發著一絲陰冷。“下了咒之後,他一生下來就是鬼孩。”

  “不可能!哪兒有孩子天生就是惡鬼的?即便是被詛咒了,那後天也能夠教!”我驚訝的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搖著腦袋,慌忙將藥理師打斷。

  “你難道忘記了嗎?酥酥剛才在陳述她在屋子裏所遭遇的,將奇怪的東西鋪在肚子上……那東西正是鬼芽,至陰之物,從根深處就已經惡掉的種子,你覺得他還能夠長成一顆你想要的樹嗎?”

  此時我已經聽不進去藥理師說的任何話了,心已經碎成一片一片的,這又能怪誰呢?

  怪藥理師自作主張?怪惡人下的黑手?怪自己沒有買一張送行的機票?怪我想要得到的那箱金條?還是怪我突如其來的癌症?

  如同一把尖刀插在心窩,還扭上了兩轉,心頭傳來陣陣絞痛,我強忍著內心的痛苦,隻覺得眼眶酸澀的厲害。

  我怕酥酥接受不了!他在這段時間已經經曆了太多精神上的折磨,要是這次醒了得知孩子沒了,還不知道會心痛成什麽樣?

  和我料想的不太一樣,酥酥醒過來隻是雙眼茫然的盯著天花板,什麽也沒問,什麽也沒說。

  沒有哭,也沒有鬧,她的神情安靜得像是千年冰封的雪山,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一絲聲響。

  隻是那天晚上,我躺在她隔壁的病床上休息的時候,窗外微弱的光芒透進來,我看見了那隻不停顫抖的肩膀。她兩隻手緊緊的抱著肩胛骨,身子蜷縮成一團,撲在被窩之中,連頭也蓋住了,細細的哭聲,幾乎就要隱沒在著輕拂的晚風中。

  這樣的女人真是心疼的讓人顫抖!她生怕自己的痛苦影響到我的情緒,甚至連哭聲都靜悄悄的,害怕驚擾到正在休息的我。明明那麽大的事情,還想要自己獨自一個人承受。

  我輕輕吸鼻,走到床邊,一把將她抱住。“會有的!我們會重新有孩子的,一定要把身體養好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酥酥緊緊的抱著我,熱淚順著她的下巴滴落到我的脖頸,濕一片,安靜的夜晚,就隻有我們兩人小聲的啜泣。

  在醫院裏麵休養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說是讓我去領錢,聲音帶著些痞氣,最開始我還是不相信的。

  連續播了幾通,我才曉得原來是白景成功將林氏的把柄給抓住了。

  白景人逢喜事精神爽,再見麵時已沒有了那天滿臉的憂鬱,一手拍在我的肩膀上,但神情還帶著些疑惑,真的,這人疑心病重的很。

  “你到底是什麽來頭?你怎麽知道那舊廠裏頭關了那麽多人?”

  “不過碰巧知道的罷了。”我的情緒本就經曆了一場過山車,此刻自然提不起任何喜悅,也更不想陪白景嘮嗑,畢竟言多必失。

  “所以你還知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