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幾天，我老感覺背後有人在看我，轉過身又發現他們隻不過是從我身邊路過而已。

  “錯覺！肯定是錯覺。你那幾天一直在用心處理村長家裏麵的事情，神經弄得有些紊亂，恐怕隻是幻聽幻視而已吧，放寬心，好好休息就行了……”

  叮叮叮——

  一陣電話聲將馬朝的話給打斷了，他雙手抱在胸前，“得，還休息什麽？業務一個接一個，永遠是最繁忙的。”

  其實從村頭到村尾，也不過隻有2公裏的距離，很多人要是需要我幫忙，一般都會直接徒步過來找我，而不是打電話。

  我看了看手機屏幕，外省的？

  自從換了手機和電話卡之後，聯係我的人屈指可數。

  我手機信息什麽時候暴露了？

  第一反應之後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

  “喂，常居住人口調查，李卻是吧？”一個很標準的官方普通話女腔。

  “啊是。”

  “你是才遷過來的嗎？我們這裏提供的信息並不完善，所以需要你過來詳細調查一份。”

  將電話掛斷，雖然有一絲納悶兒，但遵守國家政策是一個公民最基本的職責嘛。

  我跟著電話裏所告訴我的地址來到了青石街，其實還想不明白，有什麽話不能在電話裏說嗎？

  青石街？青石街32號？

  不是？32號不是個咖啡館嗎？怎麽現在業務人員做個調查，還需要把用戶叫到咖啡館裏麵？

  我確認了地址之後，又撥通了電話。

  “你們地址搞錯沒有呀？”

  “你卻先生，你不要著急，左岸咖啡館，就是那個地方，你進去之後找最裏麵的桌子，桌子上麵有一張單子，填好之後就行。”

  這麽隨意？

  也許是他們村裏麵獨有的辦事風格吧？畢竟這村子裏麵的人也少，剛遷過來的更是屈指可數。

  我將信將疑的來，到了最後一張桌子上麵果然放了一張單子。

  “姓名李卻，電話185……633，常居住地址花楠村4組……”我口中一邊念著，一邊提筆寫著。

  家庭情況，父母各一欄，姊妹各一欄，猶豫了一下，提筆寫了個無。

  可寫完了第5行，看到第6行那個空的時候填不下去。

  婚姻情況未婚，但為什麽未婚的下麵還有分支？翻過頁來居然弄了個樹狀圖，那意思就是如果沒有的話喜歡什麽類型？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頭發長的還是短的？聲音蘿莉的還是禦姐的？

  難不成未婚的情況下國家還包分配？

  還有這一行興趣愛好是什麽鬼？

  這不是人口常居住調查嗎？還填這些幹嘛？

  突然覺得自己好蠢，這明顯就是被耍了好吧？

  我將筆重重的砸在紙上，拿出手機找到那個電話號碼，準備從上麵找到一些額外的信息或者直接打警報電話把他舉報了，可就在這時餘光中閃現過一個黑影，將我桌上的單子給卷走了。

  抬起眼來，手已經伸了出去，準備搶過來，隻見對麵那人身形一閃，直接躲過了我的手。

  指頭輕輕彈在紙張上，啪的一聲脆響，對麵那人徑直坐在了對麵的椅子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件灰色的衛衣，垂下的帶子隨意搭在身前，除此之外，垂下來的，還有她的魚骨辮，一頂玫瑰色的鴨舌帽因為低著頭而遮住了半張臉。

  此刻她正瀏覽著我填寫的那張單子。

  “喂你幹嘛？”看著她拿出手機直接拍起照來，我連忙伸手奪過來。

  她卻一臉得意的將照片舉在手中，衝我大笑了兩聲。

  “刪了刪了，趕緊刪了！你這是侵犯人隱私！”我將奪過來的紙張直接撕成了碎片，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這可是重要資料，我可不會刪。”她的眉目一閃，居然全是得手之後的開心。

  奧！我突然明白了。

  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號碼，果不其然，對麵女孩的手機響了起來。

  “你詐騙！”我掛斷電話，大吼一聲。

  她卻微笑著盯著我的眼睛，“我是騙你人了，還是騙你錢了？”

  “你你你……你欺騙我的隱私，趕緊把信息刪掉，不然我打電話舉報你！”

  女孩燦爛一笑，仿佛一點都不擔心我是否會打電話叫警察，反倒是嘲諷一樣衝我說，“要不你叫吧，不過你仔細回想一下剛才的信息中暴露了你的什麽重要信息？是身份證號碼嗎？還是銀行賬號密碼？”

  好像還真沒有，填寫的最私密的東西應該就是我的居住地址了吧，但是也沒有具體到門牌號呀。

  她笑了笑，“弄得跟未出閣的大姑娘一樣。”

  她一邊說著一邊按了旁邊的鈴，服務員馬上就走到了旁邊。

  “你打電話還不如坐下喝一杯， 我請。”

  我就是眉頭一時之間，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幹什麽。

  見我不說話，她又繼續說道，“還想舉報我嗎？那你不妨再想一想，又是警察來了，你拿什麽證據證明我欺騙了你的隱私？是電話錄音呢？還是調查單子呢？”

  靠，我沒有錄音！而且單子已經被我撕成了碎片，現在正安安靜靜躺在垃圾桶裏呢……

  我盯著她又仔細看了好一會兒，終於覺得為什麽這麽熟悉了。

  “你……你是王如貴的侄女兒？叫王燦！”

  她笑了笑，嘴角微彎，露出一排整潔的牙齒，眼角也彎成了月牙，這種笑容還真具有感染力，剛才我還焦躁的心竟然被她的幾個笑容給治愈了。

  我放下手機坐在了她的對麵。“說吧，大費周折的找我過來，究竟是要幹什麽？”

  村長的事兒本來就已經完美解決了，也沒有留下什麽岔子呀？難不成是她的姨，也就是王如貴的老婆派她過來的？

  我一臉戒備的看著她，她卻非常放鬆，雙手輕輕靠在桌上，時不時攪動著咖啡裏的冰塊。

  “難道你被約出來就隻能談工作上的事嗎？”

  回想剛才給我打的電話，填寫單子的內容，還有她說的這句話，傻子也曉得她約我出來，不，她騙我出來是為了什麽。

  “還可以談談錢。”我冷不伶仃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