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稍安勿躁，都是誤會，好嗎？”眼見著大家都圍過來了，我退無可退，現在絕口否認喊冤枉，隻能加重大家的疑心。

  還有幾個大哥肱二頭肌比我小腿還粗，這種情況下，總會有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人衝過來幹翻我。

  我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將兩腿一收盤坐在地。

  那些膽大的，也不再往前了，在我身上觀察了好一會兒，似乎在看有沒有武器，那些膽小的圍在原處開始掏出手機。

  估計等一會兒網上就會傳出一波流言了。

  “這樣好吧，我也不走，你們也別過來，等警察來處理。你們拿一半的人去下麵守住現場，不要讓太多人過去圍觀，不然太多的腳印隻會加大警察的調查難度。”

  真是欣慰，終於有幾個明事理的人到了橋下，沒過多久警察就來了。

  不是第一次做警車，但第一次做警車後排，被鐵柵欄隔離的後排，寬敞。

  “是你？”

  熟悉的凳子，熟悉的人，不帶情緒的聲音。

  譚林穿著警服周周正正地坐在了我的對麵，我幾乎喊出來。

  你們警察局是隻有你一個刑警是吧？就你來審我。

  相比之下太寒磣了，我這一身白襯衫在經過長時奔跑，汗水浸泡過後又在地上滾過，現在到處都是黑漬。

  心頭經過了強烈的對比反差之後，

  他居然還沒有發話，一雙眼睛像是看罪犯，半晌之後，竟然直接伏案看起了手中的卷宗。

  “你是來讓我看你在線辦公的嗎？”過了十幾分鍾，一點響動都沒有。

  譚林目光依舊沒有從卷宗上移開，低聲說道，“這麽著急，你是怕一會兒編好的台詞忘了嗎？”

  “嘿，你這話說的，聽起來怎麽這麽像是我殺了人？”我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難道不是嗎？”

  “警察聽供辦案這麽草率的嗎？說我殺人，得拿證據好嗎？”

  “那你拿出證據證明不是你殺的。”譚林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卷宗，十指交叉，習慣性的動作，這樣子老態又成熟。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人死的時候隻有我在場，他在之前受到了驚嚇，自己一頭撞上去的。”

  “噢？受到了驚嚇？是什麽讓他害怕到直接撞牆的？”譚林隻一聽便抓住了要點。

  這還真是問到我了，難不成給他說我背上的那隻獨眼龍小鬼？

  “我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麽，他看著我就很害怕。”

  譚林的目光如同一把尖刀發出鋒利的光芒，“怕到失禁？你也沒多長個腦袋多根手，死者生前精神正常，為什麽一見到你就這麽害怕，你之前和他有什麽交集？”

  “張大力是孤兒院院長，之前我去調查過孤兒院失火案件，張大力有很大的嫌疑，可能是做賊心虛吧，就很怕我。”跳過獨眼龍，其餘的全部如實招來。

  “那從死者身上調取出來了你的指紋，這個怎麽解釋？”

  我歎了口氣，真是手賤，張大力暈過去之後，看他臉上肉多，忍不住將手印在他臉上，而且還按了按，還有他後領是我將他帶去橋洞底下留下的。

  這些指紋怎麽看怎麽不正常。

  譚林將門口的一個小警察招了進來，手臂上還沒有杠，應該是一個剛畢業的實習生。

  “小澤，聯係剛才他所陳述的和調查出來的指紋，你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

  小實習生雖然還沒有經曆過重大案件，但眉宇間已經顯露出不一般，一開口我便覺得自己的眼光沒錯。

  “死者張大力閑來無事在街上行走，凶手李卻見色起意，一巴掌呼過去將他扇暈，於是提著他的後領到了人煙稀少的橋洞準備就地正法，就在這時張大力醒過來，開始嚎啕大哭，跪地求饒，凶手李卻害怕事情敗露，想要殺人滅口，張大力嚇得屁滾尿流，於是選擇一頭撞在了柱頭上。”

  好到我忍不住鼓掌，你特麽怎麽不去當作家，跑到這兒來當警察？

  我雙手扶額，有些無力的說道，“譚警官，你可以讓法官直接驗一驗，張大力是否和我有過扭打的痕跡？另外……”

  雙眼示意了一下譚林，他聰明地調走了那個叫小澤的警察，等他出去將門關的嚴嚴實實之後，我才繼續說到。

  “另外不要讓你的徒弟出來辦案，丟人。”

  ……

  也正因為坐在對麵的人是譚林，知道繡術師的職業和轉運圖的案件，我也沒有過多隱瞞。

  “這起案件和你手邊上幾個卷宗都有聯係，所以可以著重看看張大力的家，興許能在那兒找到線索。”

  譚林此刻的眸子深似潭水，也不知道他信不信我的話，根本探測不出他心裏麵想的什麽。

  “還在猶豫什麽？去查呀。這要是把張大力給拎出來了，興許孤兒院案件就有眉目了，你記得可是頭等功。我要不是被束了手腳，早就先你一步了。”

  我站起來將凳子提在手中，兀自走到了審訊室裏的小房間，那是專門給嫌疑犯準備的。

  “你快去吧，有消息再和我說，這期間我就住這了，不會瞎折騰，算是來嚐嚐警局的夥食吧。”

  包吃包住不工作，這不是年輕人的理想樂土？

  我原本以為像是為人民出生入死的職業，一日三餐都得是大魚大肉的，可沒想到弄的跟小學食堂似的。所有的飯菜全部都是用桶裝起來。

  就連那破廟裏祭拜的關二大爺都有酒有肉有水果，這些警局裏大將卻沒那個待遇。

  隻不過吃了兩天，我就懷念起老趙那不咋地的手藝了，這裏真是菜品含酸，味道一般。

  偶爾加個雞腿，當然給警察加的，讓我沒想到的是實習生小澤居然還將雞腿分一半給我。

  也就是在第三天，譚林要將我無罪釋放了，因為他們不僅在張大力家裏發現了大筆現金，還找到了一本日記。

  “日記裏有重要線索，我知道你職業的特殊性，背地裏調查的也不少。”譚林竟然將日記給我看。

  畢竟能夠協助警方，我看了他一眼，翻開了手中日記封麵

  粉紅色的，署名張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