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葬禮
作者:十年方舟      更新:2021-01-10 15:18      字數:2308
  “劉叔去世了?怎麽可能!”我有些不太能相信,“你是不是隻是做了一場噩夢而已,你快醒醒!”

  “不是的,我真的看見了,劉叔被一個穿著黑袍子的人帶走了!他死了!”崔秀秀揪住我的衣領,大聲哭泣起來。

  我有些手足無措的傻站在原地,聽著崔秀秀的大聲啼哭,心中突然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隱隱約約聽見一個聲音,說拜托我承擔起接下來的一切,那個聲音難道會是劉叔嗎?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們現在就去劉叔住的地方看一看!”

  我輕輕地搖了搖崔秀秀,示意她停止哭泣,“不管怎麽說,咱也得給人有個交代,哪怕他死了,我們作為他最後的知情人,也要給他收屍。”

  崔秀淚眼朦朧的點了點頭,被我一把拽走了。

  大清早的,老趙剛想找我理論一下床板上刻著的那轉運圖的事情,沒想到碰到這樣的噩耗,愣了半晌,還是隨我們去了。

  老劉的家離老趙的店鋪不遠,我們敲了老半天了,也沒人開門,這是老式的居民房,門口還掛著一盞大鐵鎖,要沒鑰匙的話,單憑硬闖,我們還真的闖不進去。

  “誰呀?大清早在這瞎鬧騰,哪個不長眼的在這開門啊!”

  旁邊的屋子裏突然探出來一顆腦袋,一個已經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慢吞吞的走了出來。

  “你們找誰?找老劉嗎?他今天早上上早班!這個點兒估計已經不知道在哪個站停靠了!”

  男人一看就知道是老趙的同事,睡眼惺忪的穿著一雙人字拖打量著我們。

  “你們找他有什麽事嗎?等他回來我替你們轉告一下!”

  我和崔秀秀互相對望一眼,想了想還是老實開了口,“我們和劉叔是朋友,夢見他出了事,所以來看看,你有這兒的鑰匙嗎?”

  “這還能夢見人出事,你們這是朋友還是仇家呀?”我聽著中年男人瞎嘀咕著,有些著急。

  “真的,能不能拜托你,你認識這的物業嗎?或者您有這大鐵門的鑰匙,能不能開門讓我們看一眼!就一眼!”我雙手合十,懇求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中年男人。

  看這男人的麵相也不像是個強硬之人,估計能幫我們解圍。

  果不其然,中年男人嘴裏麵嘀咕了兩句,還是轉身幫我們去拿鑰匙。

  “這大清早的不怕這點人好,在這神神叨叨的是不是有病?”

  男人一邊小聲的抱怨著,一邊拿鑰匙打開了鐵門上的鎖,又打開了門裏的兩扇木門。

  “你們這是來的湊巧,隻要換個別人,還真沒有老劉家的鑰匙!”

  中年男人拿著鑰匙一直走在前頭,嘴裏麵叼著根煙,動作利落的開著門,看起來已經熟悉幹這一行了。

  “我跟你們說,老劉他怎麽可能會……我的天哪,老劉你怎麽了!”

  中年男人爆發出來的這一聲驚呼,讓我和崔秀秀的心猛然沉了下來,我們順著他的目光望向屋內,忍不住保持了沉默。

  這屋子很小,隻有大概不到六十平米,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和一個椅子,外加拚湊成了一間小小的淋浴間,就是這座房子的全部。

  現在老劉坐在這張唯一的椅子上,手裏還端著茶杯,人卻倒在了桌子上,一動不動。

  “老劉,你怎麽樣了?你別嚇我!”那男人上前一步,伸手顫顫巍巍的去探老劉的鼻息。

  我眼看著那男人的手猛的一哆嗦,就知道事情的結果已經如我們預料的一樣,已經發生了。

  老劉走了,我們在場的緊急撥打了110和120,現場警方和醫生來了之後,確認老劉為自然去世。

  老劉的肝癌已經發生了廣泛的轉移,醫生說,老劉基本上是靠著抗癌的藥物慢慢來支撐下去的,但是這個過程極其痛苦。

  估計在昨天晚上,老劉終於撐不住了,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提前飄來我們的夢裏給我們托了信,便慢悠悠的離去了。

  我和崔秀秀望著老劉的身體,誰也沒有先開口。

  “你們誰是死者的家屬?過來簽一下死者確認書,我們需要將它運回太平間,簽署安排好一切之後,可以過來認領死者的屍體!”

  我一時有些恍惚的聽著醫生麵無表情的說著這句話,看著那中年男人手一直哆嗦著沒能完整的簽下一個好看的名字。

  馬小三。

  這名字有些可笑,可是我看著馬小三的眼裏流露出來的淚水,情不自禁的跟著一起哭了。

  老劉還是走了,哪怕我和崔秀秀再怎麽不相信,可是這已經成為了既定事實。

  算是近申請了一份情意吧,我和崔秀秀本來打算去殯儀館訂一副上好的棺木,卻被馬小三拒絕了。

  “你給他一把火燒了吧,他這輩子最不願意的就是下土,他總是說人化成灰之後,魂就沒有了,他這輩子心中有愧,如果真的讓他靈魂完整的去見那些愧對的人,恐怕死後也不得安生。”

  我心裏想想也是,畢竟,老劉還有心願未完成,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助老劉查破當年的孤兒院火災一事。

  “之前對不住啊,說話的語氣有些衝,我是真沒想到你們兩個年輕人弄到的居然成了真!”

  相逢即是緣,雖然碰上的是件喪事,但馬小三還是盡了地主之宜,請我們二位去吃了一場飯,權當是紀念劉叔。

  “沒事沒事,我們當時也是不相信,所以過來求證,卻沒想到噩夢成真了。”我和崔秀秀相互對視一眼,眼裏都有遺憾。

  這頓散夥飯吃在路邊的燒烤攤,劉叔生前最愛吃燒烤,加上平時到班和三高,肝癌晚期聽起來似乎是必然的結果。

  “你們知道嗎?這老劉啊,平時為人挺和善的,就是碰到當年孤兒院的事情時候,就會變得像個瘋子一樣,一直抓著我說個不停,說那些孩子們有冤屈……”

  馬小三絮絮叨叨的和我們說著老劉生前的事跡,說到半路,卻發現他突然停了下來。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卻發現他一直盯著一個行事慌張的男人。

  那男人穿著一身廉價的襯衫,手上帶著塊破地攤珠子,挺著個啤酒肚,腦門上似乎還全是汗,一直鬼鬼祟祟的盯著我們這邊。

  “怎麽了?”我有些不解,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有多特別。

  馬小三突然站了起來,衝著那男人一聲大吼,“張大力!你他奶奶的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