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打著鼓，薑八千那裏也有些猶豫，可能是想賺錢，但是為了抓住我這個客戶又想給個低價，一時拿捏不穩。他開口道：“何先生，這鬼蛟是我得意之作，本不想出售，但與何先生一見如故，這劍與先生也蠻是般配，那便賣了吧，加上盔甲，一共……兩千萬。”

  說完，薑八千還抬眼看了看我的反應。

  我一下就愣住了，這根我想的不一樣啊，劍和盔甲一共兩千萬，我沒聽錯吧？

  可是我這一愣，卻讓薑八千誤會了，他以為這價格太高我接受不了，一咬牙：“何先生，第一次做生意，我也不賺錢了，就當交個朋友，您給個成本價，一千五百萬，行嗎？”

  我再次石化，言語顫抖的問道：“薑老，成本隻有一千五百萬嗎？”

  薑八千一聽我這話才反應過來，頓時大驚：“何先生，我來之前給張武打電話問你住址的時候，張武說你買走了我造的一條項鏈，那項鏈，他問你要價多少？”

  我心中立刻升起不祥的預感，說道：“四百萬。”

  噗通。

  薑八千一屁股攤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咬牙切齒道：“那條項鏈的成本是四十萬，售出之後，張武給了我五十萬！”

  我腦中一陣霹靂，張武要價是八倍十倍的往上翻啊，都說無奸不商，這張武也太特麽奸了吧！在薑八千那邊瘋狂的壓價，我這邊不要命的提價，我買個項鏈他賺了三百多萬！

  我突然想到那一千萬的戒指，買的時候我覺得張武最多賺個二百萬的差價，現在一想，他奶奶的，估計得有八九百萬！

  我說怎麽薑八千一見麵就跟我訴苦呢，敢情錢全都跑張武的腰包裏了。

  “薑老，幸虧您留了個心眼直接來找我，不然咱爺倆又要被張武耍了，這套盔甲，張武能要我兩個億！”我狠狠道，一想到我拚死拚活賺的錢被張武騙去了，我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薑八千生完氣，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何先生，那這盔甲……”

  我知道他是想賺錢，剛才以為價高給了我一千五百萬，現在知道原委，總不能賠錢了。

  我問道：“薑老，現在鬼器的生意很不好做嗎？”

  薑八千頓時聳拉下老臉：“在我爺爺那輩，鬼道還算盛極一時，養鬼人多得很，做鬼器也有生意，當時跟我一樣的手藝人也很多，大家都有錢賺，到我父輩的時候，鬼道就開始沒落了，正道的打壓，小門派的排擠，養鬼人越來越少，那時候生意就不多了，不過日子總還過得去，等到我學成的時候，鬼道就沒幾個人了，生意蕭條，當時我還年輕，正是能拚的時候，可是手裏卻隻有幾個父輩傳下來的幾個老客戶，好長時間都接不到一單生意，沒辦法，我才四處尋找像張武那樣的中介，不過他們都差不多，有些做得比張武更加過分，我根本賺不到錢，當初我準備大展拳腳，進了一大批材料，把錢全搭進去了，還欠了一屁股外債，沒成想連老客戶都一個一個的消失，現在家裏還有一大批存貨呢，根本沒人買，我沒辦法，這才想法子從張武那裏要來了你的聯係方式。”

  他的話跟何永說的一樣，曾經有一段時間鬼道確實盛極一時，不過後來沒落了。

  我聞言，思索了一下，又問道：“薑老可有家眷？”

  薑八千搖搖頭：“老伴走得早，就一個兒子還賭博成性，欠了幾千萬的賭債不知道跑哪去了，跟著我的就一個徒弟，幸好這徒弟天性善良，沒有放棄我這一把老骨頭。”

  我開口道：“薑老，我在陰間有些路子，或許能把你的鬼器賣賣，你要是不嫌棄寒舍簡陋，可以帶著徒弟搬過來，反正這道觀剛擴建，空屋多也沒人住，我身邊鬼將眾多，以後咱倆也還有生意做。”

  薑八千聞言眼前一亮：“寒舍不簡陋，但這……真的方便嗎？”

  我點點頭：“我認識陰間的城隍，自己也準備開個坊市，陰間對鬼器的需求自然比陽間高，最差的情況也不過是跟您現在的處境一樣而已，如此一來穩賺不虧。”

  薑八千激動不已：“那太好了，正好近些日子催債的人不少，我也能來躲躲……”

  我心中唏噓，薑老身上的衣服都洗得發白，皮鞋也破了口子，好好一個老手藝人竟然還為債務奔波，真是不容易。

  我說道：“薑老，你把存貨也一同帶來，我一口氣買下，然後放到陰間賣賣看，說不定效果不錯。”

  薑八千一個勁的點頭，笑的合不攏嘴，我給他轉了三千萬，除了盔甲和鬼蛟的錢，剩下的讓他搬家用，順便再進點材料，我還叫出禍鬥，陰間沒有適合禍鬥的鬼器，尋思讓薑八千這老手藝人給設計一個。

  薑八千思考了一會兒，一拍大腿說沒問題，立刻就開車回去了。

  已經到了晚上，我還沒吃晚飯，一看時間，直接開車去了會場。

  來到會場，比賽期間是管吃管住的，正好還在吃晚飯，我本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精神要了一份飯，發現王朝陽正在一個角落獨自吃飯。

  四下一看，也沒有個認識的人，那些散修看我的目光都帶著不善，我才不會自找不痛快，直接端著飯坐在王朝陽的旁邊。

  王朝陽看了我一眼，在我腰間的劍鞘上停頓了一下，就繼續吃飯。

  我看怪無聊，就主動搭話：“王朝陽，你為什麽參加慶典啊，可別說你是為了來買寶物的。”

  王朝陽對我的話充耳不聞，自顧自的吃著飯。

  我繼續說話，可他就像個悶葫蘆一樣，完全沒有要跟我說話的欲望，搞得我像個神經病一樣自言自語。

  吃了幾口，我察覺到有人靠近，轉過頭一看，何亦則！

  “何乾，我是何亦則，介意我跟你們倆坐在一起嗎？”何亦則帶著微笑，讓人如沐春風無法拒絕。

  “請便。”我點點頭，這何亦則是要幹嘛，那麽多地方不坐，偏偏跟我坐一起，而且他堂堂何家大少爺，用得著來吃這大鍋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