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田珂所托
作者:蔥白      更新:2021-01-10 14:10      字數:3236
  黑影化作一隻手向著床上的田珂伸去!田珂縮在被窩裏瑟瑟發抖,嚇得不敢動彈。

  情急之下我直接把鎮棺尺扔出去,一下就落在了黑影和田珂中間,黑影扭曲了一下,變作一個鬼臉,消失不見,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鬼臉仿佛瞪了我一眼!

  田珂看到我的動作,鑽出被窩回頭一看,把那鬼影也看在眼裏,頓時嚇得一聲尖叫,連滾帶爬的跑下床,貓到我身後,拽著我的衣角。

  “這……這是咋回事啊,乾子?”田珂嚇得話都說不利索。

  “你這宅子本就破風水,髒東西多,咱倆人陰氣重,之前還做了更添陰氣的布置,現在咱倆就是魚餌,釣出來你這屋子裏所有的髒東西。”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田珂那堂哥做得這麽絕,血濃於水的親情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真是為難這個姑娘了,二十歲就當個女警察,雖說是靠家裏的關係,但是壓力肯定很大,現在竟然被親戚算計,家裏有這麽多不幹淨的東西,更是徹底顛覆了她的三觀。

  不過此時我卻沒有心思享受這番美好光景,我把她的手拿下去,跟她說站在這別動。

  我走近床邊,撿起鎮棺尺別在腰上,此時冷汗已經順著我的下巴滴在地上,這床邊哪來這麽重的陰氣?

  我打量了一下床邊,目光終於鎖定在床上,把手搭在床邊,用力一推,這張華麗的大床頓時被我推到一邊。

  這下連我都嚇得渾身發抖,趕緊退到田珂旁邊,渾身上下全是冷汗,田珂“啊”的一聲,抓著我的胳膊就不鬆手了。

  我倆靠在牆上,目光緊盯著床下露出的屍體!

  沒錯,床下,竟然有一具死屍!

  這屍體已經腐爛,潰爛的皮肉下能看見蛆蟲鑽來鑽去,猙獰可怖,十分惡心。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傳來,這次無論如何符紙都貼不上了!

  來了個大家夥!

  窗外忽然傳來爺爺的聲音“乾子,跳下來!”

  我知道這是爺爺已經做完了一切準備,準備收網了,我趕緊打開窗戶,抱著田珂就跳了下去,田珂的房間在二樓,雖說摔不死人,但也把我摔了個七葷八素,腰酸背痛,眼冒金星。

  落在地上的田珂看到爺爺,眼中的恐懼才有些緩和。

  田珂臉上一紅,一個翻身爬起來。

  我撇了撇嘴,現在動作可真是利索,在樓上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嚇得一動不動。

  爺爺點燃了一遝黃紙,燃起綠色的火光,順著窗戶就扔了進去。

  屋內頓時泛起大片綠火,隨著劈裏啪啦的聲音,一陣淒厲的鬼哭狼嚎傳來。

  這綠火隻燒鬼魂,不燒東西,不用擔心把房子燒了。

  依稀能看到有些虛影想要跑出房子,掙脫那綠火,卻被一道隱隱約約的光圈攔住。

  我揉了揉摔得怪疼的腰,說:“等這火燒完,你就能安心的睡覺了。”

  田珂一聽這話頓時麵色慘白,狠狠道:“我不會住這個房子了!”

  說著進了車庫,真的把車開了出來,:“上車!”

  我一臉懵逼:“美女姐姐,你這是要幹嘛啊?”

  田珂咬著牙:“好一個田磊,這事姑奶奶跟他沒完,這個破房子我不住了,上車,去另一個地方,那個房子是我自己的。”

  好家夥!這麽大個別墅,說不要就不要了。

  不過床底下躺著個死人,換誰估計都不想住了吧。

  這麽一折騰,天又亮了,我已經記不清我多久沒有睡過好覺了,自從李二蛋死後我貌似每天晚上都不能正常睡覺。

  田大小姐驅車來到縣城中心的一個小區,安頓好我和爺爺,連覺都沒睡,直接開車就走了,什麽也沒說,但我估計是回家去找那個叫田磊的堂哥算賬去了。

  從此往後兩個多月,我和爺爺都住在這裏,田珂則回到她父母那裏,偶爾來這裏看看,我也沒閑著,爺爺不知從哪找出一本書,開始教我除了打棺之外其他的本事!

  比如風水,驅邪,布陣,畫符……我不知道爺爺怎麽會這些雜學,我問起,爺爺也不說,隻是有一次自嘲了一句“野路子而已”……

  時間到了九月初,距離從村子出來已經將近三個月了,我也把爺爺教的東西學了個七七八八,當然,都是理論上的。

  這天,田珂來到這裏,眉宇間卻滿是憂慮,爺爺不在家,我下廚做飯,田珂拿著筷子卻不夾菜,時不時的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歎了一口氣,把筷子放下,看著她的眼睛:“警察姐姐,說吧,啥事啊?”

  田珂被我一問,臉頰微紅,低聲道:“乾子,我想請你幫個忙。”

  我說:“受不起,你收留我們爺孫倆這麽長時間,有什麽需要直說就行。”

  田珂聽我這麽一說,安下心來,道:“我爺爺身上,出了一點……比較奇怪的問題,我想讓你和爺爺去看看。”

  我眉頭一皺:“奇怪的問題?”

  “嗯。”田珂點點頭,道:“嗯,怎麽說呢……就像變了一個人,聲音也和原來不一樣,而且身體一天比一天差,整日昏迷,田家的權力一直都是我爺爺抓在手裏,現在突然病倒,下麵幾個兒子就有些心思了,我大伯二伯都去請了高人,我雖然不想爭什麽,但是爺爺對我很好,我想讓你們去看看。”

  我點點頭:“去看看沒問題,但是我不保證能解決。”

  田珂直接忽略了我後麵半句話,高興地點點頭,眼鏡笑成一彎月牙,真是漂亮,看得我一瞬失神。

  田珂注意到我的目光,臉色羞紅,夾起一塊肉向我扔過來,大喊道:“看什麽!”

  我心虛,就沒和她強嘴,低頭躲過她的肉片攻擊,往嘴裏劃拉飯。

  我們吃完了飯,爺爺也回來了,田珂又把那一套說辭跟爺爺說了一遍,爺爺答應的倒是利索:“沒問題,讓乾子陪你去。”

  我一愣:“我自己?”

  爺爺聞言狠狠瞪了我一眼:“這麽長時間白學啦!我還能跟你一輩子?”

  我頓時啞口無言。爺爺不去田珂也很失望,但是看到爺爺對我很有信心,也就釋然了。

  第二天早上,田珂開車來接我,一路上大略跟我說了一下他家的情況。

  田家是在朝廷任職,建國之前便赫赫有名,勢力龐大,田老爺子有三個兒子,田珂的大伯二伯都在朝廷,兩個堂哥也在打理家族產業,田珂正是老三的女兒,家裏就這麽一個閨女,老爺子對田珂很是疼愛,田珂正義感爆棚,非要當警察,老爺子托關係讓她進了警隊。

  平日裏老爺子對家裏男丁說不上孰輕孰重,偏愛田珂一個女人倒也引不起堂兄的妒忌,一個女人是不能爭權的。

  可是這次就不一樣了,老爺子病的很嚴重,整日昏迷不醒,短時間的醒來也性情大變,不理家事,後事也沒交代好,這要是一下子過去,家裏非得被分成三份,此情之下,誰要是能治好了老爺子,那地位自然就不一樣了。

  三個兒子四處尋找高人,連田珂的父親也沒閑著,爭不到權力,還不能爭些家產嘛!

  眼看老爺子瘦的皮包骨,就算治好了也不能主持家事了,誰能救活老爺子自然就能談家主之位。

  可老爺子的病情明顯非同尋常,這些日子不知道多少中西名醫大夫來瞧病,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還是一個老中醫就跟田家人說,老爺子這不是得病,是中邪,醫術治不了,得找玄學大家才行。

  老中醫這句話可是讓三個兒子忙的不可開交。

  名醫好找,仙家難尋,玄學大家可不是路邊上算命的半仙,胡謅八扯就能賺兩個錢花,那是要真本事的。

  因此大兒子田建國為了一爭家主之位,花重金請了正派道家的一個老道士來為老爺子驅邪。

  二兒子田建華也不甘示弱,你請道士?我找和尚!不遠萬裏不說,還不知道獻了多少香火錢,這才請動了淨壇寺的主持慧通和尚。對這家主之位也是勢在必得。

  三兒子田建軍,也就是田珂的父親,雖說隻有一個女兒,但此時也不遺餘力的想借此機會給田珂爭下一筆能保一生榮華富貴的家產。據說花重金,請動了江湖上十分有名的一個法師來給老爺子做法。

  田珂倒是不想爭什麽,隻是想治好疼愛她的爺爺,但她一介女流能認識什麽玄學大師?這才找我來幫忙。

  在車上我聽到這些頭都大了,道士,和尚,法師,都請去了,我一個打棺材的去幹嘛,這不是丟人現眼麽!

  人家貧道貧僧的給老爺子驅鬼辟邪,我在那幹嘛?給老爺子打一口棺材?

  就算不讓人打斷腿也得讓人笑掉大牙,說田珂真會辦事,老爺子生前那麽疼你,現在病危了,孫女不治病,反而花重金請打棺匠給老爺子打棺材!

  想到這我趕緊囑咐田珂:“到時候你可千萬別說我是打棺材的,不然我估計都走不出你們田家的大門!”

  田珂一愣,立刻反應過來,趕緊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