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小醒來，映入眼簾的便是白氏和蕭南弦無比擔憂的臉龐。

  白氏很是心疼她，見到她醒來忙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可還是能夠看得出哭過的痕跡。

  她握著金小小的手輕聲說道：“你醒了小小？”

  金小小點了點頭，無比虛弱的說道：“伯母您來了。”

  白氏頜了頜首，打量著金小小日漸消瘦的麵容黛眉微微一蹙：“是啊，我來瞧瞧你，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人是鐵飯是鋼，都不可以絕食知道嗎？”

  “我聽聞你這幾日都沒有好好吃東西，若是因為此事你的身子垮了，你讓我們這些為你擔心的人怎麽辦？”

  “人們常說，有些還是是來報恩的，而有些孩子是來報仇的，這個孩子就是來報仇的無疑。”

  “他倒是走了，可讓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卻悲痛無比。”

  金小小闔了闔雙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管他是來報恩還是報仇的，我都想盡到我身為娘親的責任。”

  “懷胎十月的苦我受得了，也樂意如此，可結果總是不盡人意。”

  “唉……”

  白氏輕歎一聲：“小小，有些話我早就想和你說了，隻是看到你如此悲痛的樣子，實在開不了口。”

  “無論我們如何悲傷，如何為這個孩子心痛不已，可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你最重要的是調理好自己的身子。”

  “將來也好準備要下一個孩子不是？你這幅樣子將來怕是連懷孕的資格都沒有了啊。”

  “隻要我們身子康健，孩子總會有的，我特地命人將祖傳的那塊白玉放到了孩子的棺槨當中，我相信祖先們會保佑這個孩子的。”

  “如今我們能做的微乎其微，隻希望你能夠快點從這樣的陰影當中走出來，你即便不為了自己考慮，也要為我們想想知道嗎？”

  金小小沉吟了半晌，白氏所說的話句句在理，可她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無論如何她都無法走出自責的情緒當中，但麵臨白氏的安慰，她還是輕聲說道：“是，我都明白，我會慢慢振作起來了。”

  “還請給我一點時間，您近來幾日也無需前來看望我，有蕭南弦在我身邊陪著就好，別因為我一個人，整個蕭府都死氣沉沉的。”

  白氏聞言和蕭南弦相互對視了一眼，誰都能夠感受得到金小小身上那股深重的沮喪之氣。

  蕭南弦不由的對著白氏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在說下去。

  正如金小小所說，她倒是想要振作起來，可這種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夠馬上奏效，還是那句話，時間是世間良藥。

  另一邊，夜未央之中傲雪和薛明卿相對而坐，從始至終她的眉頭便沒有舒展過。

  薛明卿坐在一旁也是麵色凝重：“你是覺得這孩子並非是金小小的？那到底會是誰的？”

  他自然也得知了金小小產下了一個死嬰的事情，可一個大男人，女子生孩子的事情卻不便去多問，更是不宜在此事登門造訪。

  早就想讓傲雪出來好好和他說說關於這個孩子的事情，更想知道的是金小小到底如何了。

  今日難得二人相聚，他顧不得金小小生意上的那些事情，抓著傲雪便不放。

  傲雪點了點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很是狐疑的蹙眉說道：“沒錯，雖然這聽上去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可我總覺得就是如此。”

  “在小小姐懷孕之初我就時常會為其診脈，盡管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情，導致小小姐中毒，甚至有幾次都險些喪命。”

  “即便如此她腹中的胎兒依舊很是堅強，從未因為母親的緣故而變得虛弱，一切都是正常的。”

  “況且我很確定小小姐腹中的胎兒乃是一個女嬰，怎麽到頭來卻變成了一個男嬰，這裏麵太多令人匪夷所思，和解釋不通的事情。”

  “即便是早產兒，但也絕不會成為一個死嬰那麽嚴重。”

  聽到傲雪這樣說，薛明卿幾乎可以斷定，這裏麵必然有蹊蹺，也許一切都不是表麵上看那麽簡單。

  他固然不懂女子生孩子的時候的事情，也不知道女子懷孕知識到底因為什麽才會導致胎兒胎死腹中，可憑借著男子的直覺告訴他另有真相。

  京中這些人當中，薛明卿最先認識的傲雪，對於她的醫術可謂是佩服的很，就算宮中的那些太醫，也沒有幾個人可以與其媲美。

  這樣的一個人斷然不會看錯金小小當時懷孕的情形。

  薛明卿闔了闔雙眸，挑眉說道：“你不是說在同一天，李薏凝也產下了一個女嬰嗎？難道你就不覺得兩者之間有什麽聯係嗎？”

  “以李薏凝的為人，我不相信她會在小小分娩之時什麽都不做。”

  傲雪點了點頭，黛眉緊蹙著眼底盛滿了狐疑之色：“你說的這些我也不是沒想過，可即便李薏凝出手造成了這一切，她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她自己還要去分娩，哪有餘力去算計小小姐？甚至我再想，是不是李薏凝的孩子本身就已經胎死腹中，卻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將她產下的死嬰和小小姐的換了過來。”

  薛明卿沉吟了片刻：“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可能，當晚小小分娩之時你可有看到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

  傲雪努力回想著金小小分娩之時的情形，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當日我也無暇顧及到旁人，隻知道小小姐是早產，盡管有穩婆在，可我還是很擔心。”

  “但我敢肯定，當晚絕對沒有任何的陌生人前來凝香閣，就算李薏凝想要這麽做，也斷然沒有機會。”

  “除非她會隔空取物，否則絕無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的孩子和小小姐的孩子換過來。”

  薛明卿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揚牽起了一抹陰鬱之色：“這有何難，既然是兩個人一起生產，就絕對有這個可能。”

  “不管怎麽樣，去試探一番不就知道了？你可知道用什麽辦法能夠確定那個女嬰並非李薏凝所生？”

  傲雪雙眼微微眯起：“這樣的方法我沒有，但我去可以知道那個女嬰到底是不是小小姐所生，隻是要取得這孩子的血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