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金小小的詢問，侍女忽然跪倒在地，渾身顫抖著說道：“少夫人，奴婢什麽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張婆子讓奴婢做的。”

  她若是一直什麽都不說，金小小還不會覺察到什麽。

  可看到侍女這幅樣子，更加確信，這衣物上的黃色汙穢有貓膩。

  她黛眉微蹙，若有所思的闔了闔雙眸對風雪說道：“去將張婆子找來，怕是有些話我要當年問她了。”

  “你去凝香閣，將傲雪姑娘找來。”金小小轉過頭來對之前和小元寶玩耍在一起的侍女說道。

  二人紛紛行動，跪在地上的侍女一動都不敢動。

  金小小挑眉看向她問道：“到底什麽事情讓你如此害怕？我不相信你什麽都不知道，你若是現在說出來的話，我也許不會將你怎麽樣。”

  “若是被我查出來，不管是什麽事情，你都難逃其究。”

  侍女聞言隻是不住的搖頭，什麽都不肯說。

  金小小也沒有逼著她說，很快傲雪趕到，風雪也帶著張婆子折返而回。

  白氏聽到了院子裏的動靜，還以為小元寶摔倒了，忙出來查看，卻發現張婆子和拿著衣服的侍女都跪在金小小的麵前。

  她第一時間來到小元寶的麵前，上下打量著他，發現並未受傷之後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小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金小小冷著一張臉，將剛剛所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白氏同樣疑惑不解，不知道這個張婆子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元寶的事情。

  “張婆，你跟在我身邊多年，我待你不薄，到底發生了什麽最好如實招來。”

  張婆子的衣領被風雪牢牢的抓著，絲毫沒有逃跑的可能。

  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居然會這麽快被發覺，還以為一切做的天衣無縫，還以為這個時候金小小不會出來走動。

  好巧不巧的一切都被撞見，若不然完全可以拿著這些衣物去小元寶的臥房內，尋個機會便給他換上，也就不會有這麽多的麻煩了。

  “老奴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好端端的風雪姑娘便前來將老奴抓來。”

  金小小見張婆子也不肯說，她並未在意，而是將衣物交給了傲雪。

  “你瞧瞧這上麵的汙漬到底是什麽，看來她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傲雪接過衣物仔細查驗了一番，忽然間她瞪大了雙眸，一臉凝重的說道：“小小姐，這乃是染上了天花之後，身上膿水所留下的痕跡。”

  “這件衣服到底從何而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若是給小少爺船上這樣的中衣，一旦出些汗水，必然會染上天花後果不堪設想。”

  聽到傲雪這樣說，包括白氏在內都被嚇得不輕。

  張婆子也泄了氣，果然還是瞞不住了。

  金小小半眯著雙眼，一雙黑曜石般的瞳仁之中盛滿了憤恨之色，滔天的怒意在心中升騰而起。

  整個蕭府之中唯一染上天花的人就隻有李薏凝一個人，這種時候金小小也瞬間意識到，這料子就是當初她前去碧月閣之時，李薏凝身上穿著的那一件。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農夫與蛇的故事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那一日金小小就說過，沒有指望李薏凝能夠感謝自己出手相救，可她恩將仇報卻讓人震驚之餘感到無比氣憤。

  如果不是自己心軟，見不得連累到李薏凝腹中的胎兒，也不會有此事發生。

  看來這母愛有些時候隻會是累贅，這個世界上的人永遠不會與你將心比心，在利益和欲望麵前，所有人都會無視一切情感，隻希望答道自己的目的。

  盡管這種人少之又少，顯然李薏凝就是。

  今日若不是金小小為了保險起見將傲雪找來，怕是真的不會在意區區一件衣裳，也就給元寶穿上了。

  “好啊，很好，我不顧旁人的反對執意要救下她，她反而反咬一口，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張婆子是吧？她李薏凝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甘願如此冒險的來坑害一個還不到三歲的孩子？難道這麽多年蕭府對你的恩情都喂了狗不成嗎？”

  “你也是個有子孫的人，難道就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你的家人身上會如何嗎？你的良知何在？人性何在？”

  張婆子癱坐在冰冷的地麵之上，麵對金小小的質問她什麽都不說，被發現了就是被發現了。

  而至於彩芝當初交代的那些話完全沒有任何的用處，誰都沒想過一個關鍵的問題，那就是整個蕭府之中隻有李薏凝染過天花，自然無需詢問也知道到底是誰的主意。

  金小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神中殺意盡現：“風雪，以你的方式處置了張婆子，至於這個侍女，亂棍打死就好。”

  她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侍女頓時抓著她的衣角，苦苦哀求道：“少夫人，這一切都不關奴婢的事啊，奴婢隻是按照張婆子的命令行事，都怪她啊……”

  金小小麵無表情，很是嫌棄的後退一步：“哦？那麽看你的樣子事先也是知情的吧？若不然你也不會看到我轉身便走。”

  “既然知情，那麽你和張婆子之間也沒什麽區別，並且相較於張婆子而言，你知情不報才是最殘忍的那一個。”

  “風雪，動手，我不想在看到她們，連屍體都不要。”

  風雪點了點頭，抽出腰間的短刃，緩緩走向張婆子。

  白氏見狀忙拉著小元寶的手輕聲說道：“乖孫兒，我們進臥房去玩好不好？祖母陪你一起。”

  風雪也等到小元寶徹底消失在視野當中才開始動手，金小小卻一句話都沒說，轉身便向著碧月閣的方向走去。

  心中的這口惡氣讓金小小猛然間驚醒，她就不該將仁慈用在李薏凝這種狠毒的婦人身上。

  李薏凝就是那黃蜂尾後針，一日不除掉便會永遠還有劇毒，趁你不備便會伺機而動。

  憤怒之下，她完全沒想過自己現如今的狀況，直接找上門去。

  傲雪見狀顧不上其他，隻能緊隨其後：“小小姐您冷靜一點，這件事讓大少爺去辦吧，還是您腹中的胎兒要緊。”

  金小小雙眼微微眯起：“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這樣的人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可以無恥到什麽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