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了金小小的話，不住的點頭：“這樣說來，的確合情合理，皇家的莊子也並非不能租賃出去。”

  “隻是……”

  皇上這一句隻是，頓時讓長公主和金小小心頭一顫。

  “隻是什麽？”長公主黛眉微微一蹙，預感到事情並非她想象的那般容易。

  皇上無奈的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長姐也知道五哥的為人，在孟家被抄家流放之際，他第一時間找到了朕，明確的說想要借那處溫泉山莊以做給王府女眷隻用。”

  “當然，這番話的用意朕聽得出來，無非是想要朕賞賜給他，但朕不可能平白無故賞賜給一個沒有功績的王爺，所以便答應了暫時給他用。”

  長公主就知道是因為五王爺，眉心不由的蹙的更深：“原來如此，五王爺還真是愛湊熱鬧，怎麽什麽地方都有他的身影。”

  “想平白無故得到一處溫泉山莊，這不是在暗中向皇上索要嗎。”

  皇上頜了頜首：“正如如此，但也無需擔心，您既然帶著小小來了，她說的話也的確打動了朕，擬一封聖旨便可，就是不知道五哥會不會因此而埋怨朕。”

  “即便朕將這處溫泉山莊賞賜給了他，也未必會記得朕的好，怕就怕他遷怒於小小，到時候長姐也會跟著左右為難。”

  長公主若有所思的闔了闔雙眸，一雙深褐色的瞳仁之中滿是揶揄：“還是皇上想的周到，但無妨，我也不指望他會記得我的好，有什麽怨恨之處盡管衝著我來就好。”

  皇上勾了勾唇角，爽朗的笑了笑：“嗬嗬……也不至於如此，有朕的聖旨在，盡管他再不悅，也斷然不敢公然遷怒於小小。”

  “來人啊，筆墨伺候。”

  隨即，大太監王德全便親自為皇上研磨，當著金小小的麵擬下了一道聖旨交給了她。

  “王德全，帶上小小去禦花園逛逛。”皇上將聖旨交給王德全這樣說著。

  金小小很是明白，無非是皇上想和長公主單獨說些什麽，不想讓她聽到罷了。

  她也沒有多言，欠身告退隨著王德全前往了禦花園，左右溫泉山莊的租賃聖旨已經在自己手上，皇上會給長公主說些什麽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

  “長姐，有些話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皇上有些猶豫的說道。

  即便皇上不說，長公主也能夠猜出來個大概，便微微一笑：“皇上但說無妨，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小心翼翼。”

  皇上點了點頭：“那朕便有話直言，雖然朕看的出來此女不簡單，將來必成大器，在年輕一輩中有如此聰慧機敏的頭腦實屬罕見。”

  “是您千萬不要被表麵的東西所蒙蔽，當初在九華庵之時，您真的確定是她無意間救下你的嗎？這一切您就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嗎？”

  長公主就料到皇上會懷疑金小小的身上，她拿起麵前的茶盞淺酌一口：“皇上，此事我很是確定絕非是小小命人加害與我，再出手相救。”

  “因為這一切到底是誰所為，我已經知曉了，五王爺和他的母妃當年的各種行徑不必我說你也清楚，而李薏凝現如今學的倒是有模有樣。”

  “什麽？李薏凝居然會出手害您？這件事五哥知曉嗎？”皇上瞪大了雙眸，一臉不可置信。

  “唉……”

  “此事已經過去多時，本不該提起的，若不是皇上今日對小小的目的有所疑慮，我也不會說出來。”

  “薏凝固然是五王爺的親生女兒，但也算是我的侄女，我不想因為這一件事情，而毀了她的一生，所有也請皇上就當做什麽都沒聽到就好。”

  皇上這才釋然，原來長公主是出於保護李薏凝，才沒有將此事說出來的。

  若是長公主當初就將此事告知皇上，怕是現如今的五王爺也會跟著遭殃。

  可謂是家醜也不可外揚，更何況是在技不如人之下，不小心害了長公主的，說出去隻會更加的丟人。

  “既然如此朕就放心了，不知道為什麽第一次看到小小，朕便覺得她將來必有一番作為，但同時你也不可掉以輕心，越是聰慧的女子，越是會隱藏自己。”

  長公主嘴角微微上揚，牽起了一抹玩味兒的淺笑：“皇上這番話可是話裏有話啊，難道我在皇上心中已經這麽不中用了嗎？”

  “小小出身市井，沒有任何靠山能走到今日這一步完全是靠她自己，而皇上後宮的女子多半為了家族會用盡各種手段，可小小絕不是那種人。”

  ……

  長公主和皇上聊了很久，才走出軒雲殿和金小小回合。

  在回去的路上，金小小看著手中的聖旨，不由的輕笑出聲：“今日之行還要多謝幹娘，若是沒有您在場的話，怕是我見到皇上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長公主聞言挑眉看向金小小：“你就不要謙虛了，剛剛本宮看的真切，從未有人第一次麵聖便像你一般如此鎮定自若。”

  “如若這樣都說惶恐不安的話，那要何種狀態才算是尋常呢？”

  金小小見被長公主識破，也不尷尬，直接了當的說道：“我之所以會如此鎮定，完全是裝出來的，不過好在最終皇上還是答應了。”

  說到這裏，長公主麵色一凝：“盡管有皇上的聖旨，前往五王爺那裏，你也要加倍小心才行。”

  “他這個人睚眥必報，就算之前沒有發生那樣的不愉快，這一次你破壞了他的好事，自然也會懷恨在心的。”

  金小小黛眉緊蹙，一雙黑曜石般的瞳仁之中盛滿了揶揄：“我明白，幹娘所言極是，可我不怕，既然決定要做好，就必須要邁出這一步。”

  “正如您所說的那般，就算不去得罪五王爺，將來因為李薏凝，他也未必會讓我好過就是。”

  長公主聞言點了點頭：“你能明白就好，這個人被逼急了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他本以為長久使用山莊，慢慢就變成他的了，也沒有人會去爭搶。”

  “但還是被人壞了好事，本宮陪你一同前往，有什麽事情也能夠及時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