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的時間，白氏都在哼哼唧唧，傷勢沒有旁人看上去的那麽輕。

  而是她整個背部都被摔成了青紫色，之所以沒有聲張，完全是怕別人瞧出來她中風是裝出來的。

  翠竹一邊幫白氏脊背擦著藥，一邊問著：“夫人，您覺得金小小有沒有瞧出來？”

  “嘶……”

  “你輕一點。”

  白氏黛眉緊蹙：“應該沒能瞧出來，若是瞧出來，她一早就說了，更何況我被摔了這麽一下，僅僅那一瞬忘記了歪嘴，不可能這麽細微的動作都被瞧出來吧？”

  翠竹無奈的搖了搖頭：“但願她沒有瞧出來吧，您遭受了這樣的痛苦，若是還被看出來，那便真的有些不值當了。”

  ……

  翌日一早。

  金小小臉上毫無異色，準時來到了白氏的臥房之中伺候她用膳。

  白氏也很默契，明明菜品就擺在桌案上，卻沒有去動。

  金小小微微欠身，嘴角掛著一抹淺笑輕聲說道：“伯母，您在等我嗎？”

  白氏點了點頭，歪著嘴：“沒錯，除了你，我誰都信不過，今日怎麽來怎麽晚？”

  “都是我不好，可能是昨日太累的緣故，今日一早沒能起得來，這不剛剛醒來，便想著來伺候您用膳，還望伯母莫要怪罪。”

  “罷了，你也不容易，用膳吧。”

  “好。”金小小嘴上應承著，從翠竹手中接過了托盤和湯。

  她拿起勺子，就在即將喂到白氏嘴邊的時候，她忽然拒絕：“我看還是不必讓你來喂了，總是這般讓你伺候，我這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

  金小小微微一怔：“伯母，您怎麽忽然這麽說？可是因為我昨日不小心將您摔在地上的緣故嗎？還是我哪裏做的不好？”

  “昨日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還請伯母相信我。”

  白氏搖了搖頭：“不，我知道那不是你有意的，畢竟都累了一天了，現在是我真的很想自己試一試。”

  金小小沉吟了片刻，緩緩將湯湯碗交給白氏。

  “那好，您如果不行，千萬不要麵前，無論何時何地，任何要求我都會按照您說的去做的。”

  白氏沒有說些什麽，右手拿著湯碗，左手顫顫巍巍的拿起勺子，正欲喝下去的時候，猛的用力一抖。

  金小小心下冷笑，*毫不知情沒能奪過，現在你還來這一招，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麽叫做落湯雞。

  就在湯水即將潑灑到金小小臉上的時候，他忽然將手中的托盤擋在了自己麵前。

  慣性的原因，一整碗湯全數潑在了白氏的臉上，虧得金小小今日來晚了一些，否則，一晚滾燙的湯撒上去，務必毀容無疑。

  “你這是想害死我嗎？你……”白氏情急之下，再次忘記了裝嘴歪的樣子，怒斥金小小。

  金小小則一臉驚恐，忙拿起旁邊的抹布，嘴上不斷說著：“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她也不管白氏是否願意，也不顧抹布上到底沾著什麽殘羹，也不管是什麽味道，劈頭蓋臉的幫她擦了起來。

  “呸……”

  “嗚……我……你……”

  到最後，白氏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出來，金小小便已經將其臉上的屋子擦拭幹淨。

  一股難聞的泔水味道嗆入白氏鼻端，他立刻幹嘔了起來，但要估計這自己還在中風，又無法動彈，眼淚順著眼角流淌而下。

  金小小強忍著笑意，一臉驚恐的看著她：“伯母您沒事吧？有沒有燙到您？不要緊吧？”

  白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還不容易緩和可一些。

  “你手上拿的是什麽？你見過用抹……”

  “伯母，您這裏有一個菜葉……”

  說著，金小小不管不顧的又是劈頭蓋臉的用抹布擦了個遍。

  她無比認真的說：“伯母您剛剛想說什麽？”

  “嘔……”

  白氏不斷的幹嘔，鐵青著一張臉斷斷續續的說道：“沒什麽，嘔……你快別擦了，你先回去，等下我會嘔……讓翠竹去叫你，快走。”

  金小小將抹布放在一旁，湊到白氏麵前一臉認真的問道：“為什麽？都怪我不好，我又做錯了，您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白氏的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似的，她隻想快點讓金小小在自己麵前消失。

  “不是，這不怪你，你快走，翠竹你還愣著做什麽？”

  翠竹終於回過神來，忙拉著金小小來到了門口的位置：“小小姐，您也看到了，夫人不舒服，，您還是先回去吧，接下來奴婢來服侍就好了。”

  金小小黛眉微蹙，眼底的執著溢於言表：“那怎麽行，伯母一直都是讓我來伺候的，若是我就此離去，被人知道還以為我不願伺候伯母了呢。”

  “還是我來吧，我去幫伯母換一身幹淨的衣裳。”

  說著金小小就要向白氏走去，翠竹見狀忙擋在她身前：“小小姐，真的不會有人這樣認為，奴婢可以為您作證，您昨日累了一天了，快回去好好歇息一番，奴婢來就可以了。”

  金小小思慮良久，才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瞧我總是笨手笨腳的，那就勞煩翠竹了，伯母我晚一點再來看您。”

  她轉身離去，嘴角控製不住的微微上揚，強行忍著沒有笑出聲來。

  就憑你這樣的演技，還想和我鬥，好戲還在後麵呢。

  今日樂坊已經買了下來，安然正在那邊裝潢，金小小想去瞧一瞧，若不然絕不會就此離去。

  就要親眼看著白氏又痛苦，又要忍著的場景，好讓她嚐一嚐這幾日自己身上的苦。

  翠竹看著金小小離開，才關上房門。

  白氏從輪椅上下來，又是一陣幹嘔：“嘔……，還不快去將浴桶的水放滿？什麽都要等著我來吩咐你嗎？”

  “剛剛她拿起抹布去擦我的臉，你為什麽不阻止？明明知道我此刻動彈不得，你卻瞪著眼睛在一旁看的津津樂道？真不知道為什麽養著你這麽一群飯桶。”

  翠竹膽怯的低著頭：“是，奴婢這便去。”

  白氏捏著衣領的一角，湊到鼻端嗅了嗅，那種惡心的感覺再次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