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這不是金老板嗎？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舒安堂的掌櫃自然認得金小小，熱情的打著招呼。

  對此，金小小卻無心與其寒暄，緊鎖著秀眉直奔主題：“吳掌櫃的，可是有人在你這裏買了鬧羊花？”

  吳掌櫃的並未多想，隨口答道：“是啊，沒錯，你們家的石頭不是問過了嗎？怎麽，你也要買一些嗎？我可告訴你，這種東西用不好的話，反而會起到反作用，我這裏還有花葉和蒼耳，不如你帶一些回去，給你算便宜一些。”

  金小小眉心蹙的更深：“不，我並不是想要買鬧羊花，而是想知道，到底是誰買走了鬧羊花。”

  “這個……金老板，不是我不想告訴你，這種事情一般是不能透露給他人的，你為何要知道是誰？我最起碼得知道原因吧？”吳掌櫃的有些猶豫，畢竟這藥房之中前來買有毒藥材的很多，若是來問都會如數告知，不知不覺就會得罪人。

  他不想惹上麻煩金小小很理解，就知道當初讓石頭問也是徒勞。

  “吳掌櫃的，我有此一問，完全是因為我的外婆身中此毒，否則也不會如此執著，整個濮陽縣有賣鬧羊花的藥房很少，近日更是隻有您這裏賣出去過，不然我們也不可能找到您這裏來，您不想得罪人這我知道，我以瑞麗女子會所做擔保，你告訴我是誰，絕不會牽連到你。”

  “什麽……竟然有這種事情？這鬧羊花很少有人用我是知道的，若是知道那個人買這東西去害人，說什麽我也不會賣給他啊。”吳掌櫃很是震驚，還認為有人想用鬧羊花祛風除濕的。

  “既然如此，我可以告訴你，最主要的是他也不是什麽大人物，否則，你就算將瑞麗女子會所給我，我也不敢說出來，來買鬧羊花的是一個年輕的少年郎，頭上戴著鬥笠，帽簷兒壓得很低，很難看清楚他的臉。”

  金小小微微一怔，還以為此事定然是唐傑所為。

  “吳掌櫃的，你不要騙我，是誰就是誰，我不會去找他的麻煩，這啞巴虧吃下了，總要知道是收到了誰照顧吧。”

  吳掌櫃有些無奈的從櫃台裏走出來，站在金小小麵前：“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剛剛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真是什麽大人物，我斷然不敢說，但卻沒有必要騙你，你說呢？”

  至此，金小小才相信了吳掌櫃的話。

  “好，我相信您，那這個人高矮胖瘦您可有看清楚？”

  “各自不算很高，有些瘦，這濮陽縣的人我幾乎都差不多認識，這個人卻很陌生，好像並不是常在濮陽的人。”

  金小小深吸一口氣，輕歎一聲：“好，我知道了，謝謝你了吳掌櫃，外婆還在床榻上還沒有完全好，我還要回去照顧，就先告辭了。”

  “快回去吧，若是鬧羊花中毒，可用梔子汁液來解毒，可到底能否成功，還需要看老人家的造化了。”

  “這我知道，郎中已經開始給外婆用梔子汁了，多謝。”說著，金小小轉身向藥房門外走去。

  “等一下。”

  就在這時，吳掌櫃的卻叫住了金小小。

  金小小回眸，看向他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我想起來了，那個少年的手背上，有一道很明顯的疤痕，我遞給他鬧羊花的時候看到的，剛剛卻把這個給忘了。”

  “好，我知道了，多謝吳掌櫃的。”

  金小小坐上馬車，回返家中。

  這一路上，她努力的回想著手背上有疤痕的人，卻怎麽也想不起來自己身邊有這樣的人。

  毫無以為，這個購買鬧羊花的人，定然就是害了她外婆的人，可到底是誰，依舊是一個迷。

  而能在茶盞中下毒的人，必然就待在外婆身邊才對，若是一個不認識的人，毫無緣由的毒害外婆，這也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金小小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會不會是伺候在外婆身邊的丫鬟女扮男裝，去買的鬧羊花？亦或者是唐傑隨便找了個不認識的人代為購買，然後買通丫鬟？

  每一種可能性都很值得去查，一時間金小小腦海當中亂的很，完全沒有頭緒。

  不知不覺馬車已經行到了家門口，金小小剛剛走下馬車，姨母便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小小，你快去看看你外婆吧，這一次，怕是真的大事不妙了。”姨母麵色蒼白，眼角掛著淚痕，就連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金小小大驚失色，黛眉緊蹙成川：“怎麽會這樣？我離開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郎中呢？郎中在嗎？”

  “郎中就在裏麵，梔子汁液也用了，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好轉，反而越發嚴重了，總之你快去看看吧。”

  金小小顧不得和姨母多說，向著外婆的臥房奔去。

  丁老太趴在炕沿兒上，極其虛弱的樣子讓金小小心頭一緊，額頭的汗水早已經浸濕了她的發絲。

  “外婆，您這是怎麽了？”

  丁老太哪裏還有力氣回答金小小，隻是無助的望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金小小見狀，一邊扶著丁老太，一邊看向站在一旁的郎中：“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非但沒有好轉，怎麽反而嚴重了呢？難道是梔子汁液沒有起作用不成？”

  郎中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我也不知道，不過看這樣子梔子汁液沒有起到什麽作用，怕是我們發現的太晚了。”

  這個時候，丁老太開始不住的嘔吐起來。

  金小小顧不上其他，沒有絲毫嫌棄的收拾外婆的嘔吐物，口中不斷安慰她：“外婆，您一定要停住，隻要挺過去就一定會好的，您不是還說要看著我嫁人為妻的嗎？您不會丟下我不管的吧？”

  說著，她眼角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回想起丁老太平日裏和自己相處的點點滴滴，金小小真的很害怕。

  從沒有過的恐懼，縈繞在心頭，與此同時無比的自責，若不是她太過強勢，得罪了人，也不會有今日這般景象，更不會牽連到家人。

  眾人都顧著忙活丁老太，誰都沒有注意到，金蛋蛋就躲在門外，看著丁老太痛苦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憐憫，反而最後勾勒出一絲意味不明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