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總算是叫曹家、孫兩家出了一口惡氣。

  兩日來，徐煙柔就像是大病了一場似的，整個人神情懨懨的，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這兩日，她隻用了些許的白粥，其他的什麽也吃不下。

  曹夫人待她如同親女，見此這般，心疼不已。

  曹懷禮更是疼愛小嬌妻，陪伴左右寸步不離。

  曹家的下人來報時，曹夫人滿心歡喜，曹懷禮攙扶著徐煙柔來了廳堂。

  “快給金老板看茶。”曹夫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其中的細枝末節，連忙催促著府中丫鬟給金小小上茶水點心。

  金小小從丫鬟的手中接過了茶盞，溫熱的茶湯入口甘甜，一品之下便知是好茶，不待她擱下茶盞，曹夫人便催促道：“小小，你快說於我聽，到底發生了什麽？怎地唐家會差人來送上賠禮呢？”

  唐傑竟然派人先送了賠禮？！

  這……金小小倒是不知情。

  原也不能怪她，當時，她一門心思都想著怎麽坑唐家的敗類，沒有留意到，唐傑在事出之後，差遣了唐家的兩個家丁，來曹府送上了賠禮。

  說起來，這份賠禮可謂是價值不菲。

  上百年的老山參，足有手臂那麽粗，綾羅綢緞，更是堆滿了曹家的門房，另外，唐家的家丁還帶來了一個固封的錦匣，曹夫人打開來瞧，竟是滿滿一斛東海珍珠，端是這一斛珠便價值連城。

  金小小看著唐傑送來的貴重物品，不由得淡淡一笑，望著徐煙柔說道：“許是咱們這位縣令大人開了眼，知道自個兒把唐洛塵嬌縱的不成樣子，心中有愧，送來這些物件兒給二姐姐壓驚所用。”

  她將事情的始末，事無巨細地告訴給了曹家人知道。

  得知唐洛塵受罰，徐煙柔這才緩過了精神來。

  隻是，兩天下來，水米未進，憔悴了不少，曹懷禮極是心疼，一個勁兒地寬慰著自己的媳婦兒。

  曹夫人是知道金小小的手藝的，幾日前，婆媳二人還提及，會所裏的杏仁酪。

  “眼瞅著天色晚了，小小，若是鋪子裏無事，留下來用個晚飯吧。”曹夫人笑容和藹，像是慈母一般，叫金小小無法拒絕。

  金小小隻好應了下來：“也好，我也有好一陣子沒有給老爺子請安了，正好去瞧瞧。”

  曹夫人笑著頷了頷首，看了一眼徐煙柔：“叫兒媳婦陪著你。”

  金小小瞥了一眼徐煙柔，著實有點不忍心，她頂著一張蒼白似紙的臉，湊到了金小小的身上，親密地挽起了她的手，二人說著笑著走出了曹家的會客廳。

  曹老爺子自打用上了金小小的藥膳後，整個人精神煥發，聲如洪鍾，幾日前，還請了保和堂的郎中來請了脈。

  郎中斷言：老爺子的這身子骨，安泰康健至一百零百歲都是沒問題的。

  進了門子，金小小就聽見了一陣爽朗的笑容，許是曹老爺子聽見了腳步聲，一回頭，臉上笑得褶子都開了花。

  “哈哈哈……”曹老爺子哈哈大笑，朝著金小小招了招手：“你這丫頭，還真有你的，唐傑在濮陽縣裏作威作福多年，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你倒是好，接二連三的叫他吃了啞巴虧。”

  金小小和徐煙柔同時見了禮，曹老爺子指了指炕暨，示意她們坐下。

  婆子、丫鬟端上了茶水、點心，伺候的井井有條。

  曹老爺子拿著個紫砂茶壺，對著壺嘴喝了一大口茶：“世人皆說，老虎*摸不得，可你倒是好，偏一個今兒地摸了。”

  似乎，曹老爺子很樂得看唐傑吃癟，說笑時，還一個勁兒地拍自個兒的大腿。

  金小小瞧著曹老爺子樂不可支的樣子，也不禁笑出了聲：“嗬嗬，叫老爺子看笑話了。”

  “是笑話，不過不是你……”

  曹老爺子說著，抬手指向了房門口，似乎，想要穿過幾條街，指向唐傑的牛鼻子：“他唐傑才是咱們濮陽縣裏的大笑話。”

  笑得過了頭，曹老爺子被一口茶嗆住了，徐煙柔極是恭順地輕撫著老爺子的背：“爺爺，您瞧瞧您，高興歸高興，怎地……”

  曹老爺子輕拍了拍徐煙柔的手，慈愛和煦地衝著他頷了頷首：“你這小姐妹，也算是替你出氣了，你應該開心才是，怎地瞧著無精打采的樣子。”

  老爺子的屋裏頭用了冰，很是涼快，可徐煙柔仍是覺著熱得慌，她卷起了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喘了兩口氣才緩緩開口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最近兩日，總是覺著身子不痛快，再加上出了那檔子事，心口總是悶悶的。”

  金小小狐疑地看向了徐煙柔。

  她就算是被唐洛塵給嚇著了，也不至於如此吧。

  徐煙柔本就是大家閨秀，嬌嬌柔柔的，卻也應是管家理事，樣樣都能拿得出手的，說起來，也不應該是如此才對。

  金小小蹙了蹙眉，拉住了徐煙柔的手，湊到了她的耳畔輕聲咕噥了兩句。

  徐煙柔聞言，倏然一怔，她緊皺著眉頭，目光狐疑地盯著金小小，好半晌才道：“應、應該不會吧？我才成親沒幾日，怎地、怎地……”

  她越說臉色越紅，將頭埋得低低的。

  瞧著她的模樣，金小小猜的應是八九不離十了，她微微淺笑，輕捏了徐煙柔的手一把：“二姐姐，恭喜啊。”

  “小小。”徐煙柔含羞帶掃，用力地咬了一下唇：“你若是再取笑我，我、我、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金小小莞爾，這才注意到了曹老爺子一臉懵地望著她倆。

  “你們這倆丫頭，打什麽啞謎？”

  金小小徐徐起身子，恭敬地朝著曹老爺子福了福身：“小小這廂恭喜老爺子，您要做曾祖父了。”

  “曾祖父？！”曹老爺子倏然瞪大了雙眼，滿是驚喜地看向了徐煙柔：“孫媳婦兒，你有身子了？”

  徐煙柔也不自知，更是被自個兒相公的爺爺問出了關鍵，臉色更加紅潤了起來：“我、我也不知道，還不都是小小說的。”

  金小小莞爾：“左右保安堂也不遠，我的馬車就在府外，請個郎中來瞧上衣瞧，不就知道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