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清風吹進了他的眼裏，她如細雨滴入了他的心坎裏。

  那個在他性命緊要關頭時出現的女子。

  蕭南弦竟有些臉紅，唇角竟不經間微微上揚，那個在所有人眼中不苟言笑的公子，竟然在對麵一個小女子時，露出了如同春風拂柳般和煦的笑。

  金小小微微蹙眉，隻覺得眼前的盯著自己傻笑的男子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卻又說不出來，自個兒是在哪裏見過他。

  蕭南弦忽然收起了笑容，抬手摸了摸自個兒的臉，卻並未摸到光潔如玉般的肌膚，而是，略帶粗糙的人皮麵具。

  難怪，她沒有認出自己來。

  金小小拉著武崇樓上前，微微垂眸，朝著男子闔了闔首：“請問公子可是“探山“書院的先生？”

  蕭南弦連忙點頭，舉步下了台階：“請問姑娘……”

  他的目光落在了武崇樓的身上，不禁微微蹙眉，才剛要說出口的話，忽然咽下。

  金小小自認為他誤會了，連忙開口解釋：“這位是我親戚家的孩子，想要尋一間書院，請問先生，這裏還收學生嗎？”

  蕭南弦側身，朝著書院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姑娘請隨我來吧。”

  他跟在金小小的身後，雙眸凝視著她的背影，雖隻是一麵，卻已深埋心底。

  他此生小心謹慎，卻在陰溝裏帆船，著了他人的道，中了男女換好的藥，沒曾想，卻遇見了她。

  他總是在笑，帶著滿眼的星河。

  可落在金小小的眼裏，她卻覺得這位先生有點傻乎乎的。

  總算是把安頓好了武崇樓，金小小也了了一樁心事，武家人極是老實可靠，寧氏又有些小聰明，往後也少不了武家的助力，能幫這小家夥尋一間學堂，也是一件好事。

  正準備離開時，蕭南弦卻攔下了她：“姑娘。”

  金小小抬眸，望著比她高出了一大截的教書先生：“陳先生可還有事？”

  蕭南弦微微一怔，心中苦笑。

  為了此次任務，他卻不可如實相告，隻好化名陳河，在濮陽縣開設學堂。

  他連忙搖頭，臉上卻不流露出分毫：“隻想要叮囑姑娘，明兒一早，便可以送崇樓來學堂了。”

  金小小朝著蕭南弦釋了一禮：“往後就有勞陳先生費心了。”她說著，拉過了武崇樓：“快給先生行禮。”

  武崇樓白瓷器般的小胖手相互交疊，至於麵前恭恭敬敬的給蕭南弦釋了一禮。

  小家夥似模似樣的，頗有君子之風，可見寧氏多用心來栽培這個孩子。

  金小小極是喜歡武崇樓這個孩子，心下不禁想起了自己已是懷了身子，她輕輕地摸了摸自個兒的小腹，倘若，她也能生這麽一個可愛乖巧的小家夥，自己要如何來栽培呢？

  她不禁又想起了山澗中的那個男子，至少，她的兒子容貌應該不差。

  送走了金小小，蕭南弦回到了自己的屋內，斂去了臉上的笑容，恢複以往的冰冷，懸窗飛入一隻白色信鴿，落在了蕭南弦麵前，他從信鴿腳踝上的小竹筒中抽出信箋。

  他宛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倏地一沉，眼底湧現了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

  蕭南弦拿出了火折子，點燃了那封信，揮散了紙張灰燼。

  已是午時，彩芝打了個哈欠，她起身在屋內走了幾步，好讓自個兒精神些，不至於無所事事的睡著。

  瞧見了金小小回來，彩芝連忙迎了上去：“小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

  金小小凝眸：“怎麽了？”

  彩芝嘟起了桃花般的唇，輕歎了一口氣，道了個哀怨口：“這都兩天了，咱們會所裏除了孫夫人便再也沒來過一個客人，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金小小莞爾，揉亂了彩芝的頭發：“小丫頭，這才哪到哪，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不要看眼前這點蠅頭小利。”

  瑞麗女子會所沒有生意，金小小卻不擔心，因為有孫夫人這位活招牌，買賣定然會自己尋上門來。

  叮鈴鈴……

  這頭兩人才剛說話，房門上金小小係上的銅鈴，忽然響了起來。

  金小小和彩芝齊齊向後看去，隻見一名身著淺粉色對襟褙子，外罩著一件刻絲比甲的女子，邁著蓮步走了進來。

  女子年越三十許，膚色黯淡，雜亂的眉毛卻以青黛勾出了遠山眉，她搖著團扇，四下張望，似乎是對瑞麗女子會所極是好奇。

  金小小眼裏極好，女子的這身衣裳極是名貴，沒有個三四十兩銀子也下不來。

  女子瞄了金小小一眼，點著濃濃口脂的雙唇微啟，對金小小詢問道：“你就是老板？”

  金小小頷了頷首，笑容和煦如春風：“請問有什麽可以為您效勞的。”

  正所謂抬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做生意，起初女子還帶著一絲傲氣，聽了金小小的話後，不免也硬氣不起來了。

  女子眸色微斂，言語中帶著試探地問：“孫家夫人，可是來過？”

  金小小眸色一亮，她的料想果然不錯，孫夫人絕對是一個活招牌，她笑著點點頭，迎著女子坐了下來，又吩咐彩芝送上了茶水點心，才釋然落座到了女子的對麵。

  “這位……”

  “你叫我李夫人吧。”

  李夫人？！

  金小小飛速的頭腦風暴了一下，倏然想起孫夫人曾提及過，要去李家赴宴，想來這位便是李家的夫人了。

  “我瞧著孫家夫人容光煥發，好似重生了一般，你可有法子，讓我同她一般？”李夫人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恐怕不行。”

  李夫人略微錯愕，蹙著眉頭凝視著金小小：“這是為何？可是需要銀子？多少我都願意給。”

  “嗬嗬。”金小小莞爾：“個人有個人的特色，孫夫人雖然貌美，李夫人卻也不遜色，為何要與旁人相同。”

  這個時代，小三是合法的，深宅大院裏的女人們，若是失了姿色，便是斷了寵愛，往後一聲也就隻能獨守空房了。

  她明白李夫人想要的是什麽，也知道應該如何去做。

  瞧著李夫人的臉色緩和了幾分，金小小又道：“不如，讓我來為李夫人量身打造，保證讓您滿意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