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事,讓我來
作者:白如夢      更新:2021-01-10 10:52      字數:1994
  醒來時,已是兩日後了。

  天還是那個天,地還是那個地,可是金小小發現,那個美男子卻消失不見了,而她卻已經回到了山頂上。

  “這該不會是場夢吧?”

  金小小徐徐地坐了起來,可身下的疼痛提醒著她,那天晚上有多麽真實。

  她的臉倏地紅了起來。

  嗬!她有點想笑,身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性,竟會為了這點小事而苦惱,說出去了也不怕被笑話。

  “咦?這是什麽?”

  金小小攥了攥拳頭,發現手裏被塞了一塊硬邦邦的石頭,攤開掌心那麽一瞧,竟是一塊通體翠綠的玉佩。

  正中位鐫刻著一個“蕭”字,兩側圖樣為虎嘯山林,其雕工精美,樣式高雅不俗,端是一眼便知其絕非凡品。

  這玩意兒怕是買下整個靠山屯都夠用了。

  這……該不會算是嫖資吧?

  金小小搖了搖頭:“呸呸呸,金小小,你在想什麽呢?”

  天色將晚,下山需要半個時辰左右,金小小尋著記憶,抹黑下了山,回到了靠山屯時,夜色已徹底籠罩了整個山村。

  金家住在村東頭靠近墳堆的位置,據金老大口述,老金家是一塊風水寶地,前有案山,後有靠山,左有青龍,右有白虎,中有明堂,可金小小卻一點也沒看出來,隻覺得老金家是風不調來雨不順。

  “哈……”

  錢氏打著哈欠,走出了跨院,一邊走還一邊解腰帶。

  村裏人沒那麽多講究,特別是靠山屯這種,窮得不能再窮的村子,每戶人家都沒有茅房,解手也不過是尋個無人之地罷了。

  錢氏脫下了褲子,剛蹲了下來,忽然,颯颯陰風襲來,她冷不防縮了個哆嗦,忙不迭回頭去瞧。

  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錢氏兩日前剛將金小小踹下山崖,這會子,那叫一個膽戰又心驚,就連上個茅廁,嘴裏頭都“阿彌陀佛”個沒完。

  “阿嚏!”

  夜風晚涼襲了人,金小小打了個噴嚏,卻驚得錢氏一陣哆嗦。

  “什、什麽、什麽人?誰、誰、誰在那?”錢氏也不管尿沒尿完,麻溜地提上了褲子,四下張望:“快出來,我已經看見你了,我告訴你,老娘可不是好惹得。”

  這聲音,金小小再熟悉不過了。

  原是她那心如蛇蠍嘴似刀的繼母。

  金小小眯了眯眼,繞過了柴火垛,瞄了一眼,果不其然還真是錢氏那潑婦。她勾唇淺笑,隨手摘了幾根蒿子,插在自個兒發髻裏,學著山狸子嗚嗚的鳴了起來。

  錢氏害怕極了,想要遁逃,卻隻覺雙腳像是灌了鉛似的,一個勁兒地打哆嗦挪不動半步:“你你你,別別別嚇唬我,我我我家可請了保家仙。”

  “錢婆子,你好狠毒的心腸啊,竟將我踹下山崖,讓我暴屍荒野,成了無主孤魂……”

  金小小飄飄蕩蕩從柴火垛後現出了身,正巧和錢氏打了一個照麵。

  淺薄的月光灑在了金小小的臉上,襯得她臉色煞白,再加上這滲人的環境和驚悚的台詞,頓時,錢氏鼻翼微張,額間瞬間飆出了冷汗,瞳孔驟縮,一口氣沒捯上來,嚇暈了過去。

  “喂!喂!”

  金小小照著錢氏大腿上踢了兩腳,咕噥道:“不會就這麽被嚇死了吧?”

  她探了探錢氏鼻息,雖是出氣多進氣少,但至少還活著。

  倘若,錢氏就這麽死了,豈不是便宜她了,金小小微微搖頭,抓著錢氏的後腿,生拉硬拽拖進了豬圈裏,然後,她打了水洗幹淨臉,回到了自個兒的下屋裏。

  “啊!有鬼啊!救命啊!”

  翌日清晨,村子裏的雞都還沒打鳴,金老大和金蛋蛋就被一陣鬼哭狼嚎聲叫醒。

  尋著聲音,找到了豬圈裏躲在老母豬身後的錢氏。

  經過一夜,錢氏渾身散發著一股惡臭,蓬頭垢麵的模樣,瞧著就像個瘋婆子,金老大跳進了豬圈,急聲問道:“蛋他娘,你這是咋了?”

  錢氏哆哆嗦嗦,愣是說不出一句囫圇個的話來:“有有有鬼,那那那小小賤蹄子,又又又回來了。”

  金老大不明所以,昨兒入夜,他才從縣城裏回來,壓根就不知情,這會子,瞧著錢氏這般模樣,便皺眉問:“哪個蹄子?誰回來了?”

  “她她她回來了,她她她沒死。”

  金蛋蛋知道老娘的籌謀,心下倏地一緊,難不成是……

  娘倆相視一眼,金蛋蛋麻溜轉身,直奔下屋。

  下屋內四麵泥草胚子,一個黃泥巴土炕,一床破舊的被子,除此之外,再無他物,金蛋蛋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那小賤人果真沒回來。

  他出了下屋,朝錢氏頷了頷首。

  可剛欲開口說話時,忽聽見了前院傳來了一道宛如出穀黃鸝般的聲音:“爹,娘,時辰不早了,該吃飯下地務農了。”

  金蛋蛋慌了,險些驚掉了下巴,他撞開了金老大和錢氏直奔前院,錢氏緊隨其後,慌裏慌張的跑進了大屋,定睛一瞧,隻見,金小小麵似桃李,唇似櫻,一臉春風得意的模樣,將一道道小菜擺上了炕桌。

  “額……”

  金蛋蛋向後倒退一步,一巴扶住了門框,錢氏驚嚇過度,兩眼一黑昏死當場。

  “這……這是……這是什麽情況?!”

  金老大愣住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對金小小急聲道:“死丫頭,還杵在那幹啥,趕緊去村西頭把張郎中請來。”

  金小小唇畔含笑,邁著小碎步子走上前來,她抽出了發髻上生鏽的鐵簪,淡然道:“不就是暈了而已,小事,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