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一個二十歲的姑娘單拎出來翻來覆去地說，是因為這個鬼一樣的丫頭要搞出很多麻煩，有時候就是一些看起來很無所謂的人把事情搞得一團糟的。

  現在這艘五個人的豬鼻子裏誰也沒打算先開口，盛成章不知道從哪裏開始，王燼在想事情，庫拉澤則蹲在角落正在用一把粒子槍認認真真地烤他日常用來燒人腳的那個烙鐵——要說這五個人裏誰們最心無旁騖那就是他了——對庫拉澤來講燒腳就是他日常的一種小癖好，大約類似於過去的品茶或者彈鋼琴，這種事也是需要一點專注的。他把粒子槍掏出來，認真地調試槍的能量準心，讓的粒子流散射開來而不是結成一束，然後把烙鐵拿到離身體的一米多遠，打槍把粒子流照射在烙鐵上，慢慢把它烤紅。烤得差不多的時候他還撅著嘴把一滴口水滴上去，撲嗤一聲掉在烙鐵上，然後他通過觀察口水在烙鐵上因為“萊頓弗洛斯特現象”來回滾動時間的長短判斷烙鐵現在是什麽狀態——看來是有點燒過了頭，因為庫拉澤把烙鐵甩至腳邊讓它自由冷卻，同時開始說起話來：

  “你們抓緊吧，一會烙鐵的溫度就正正好了。”

  這是一句相當可怕的話，因為烙鐵的溫度太高就會把人的腳一下子燒掉一半，或者烙的時候連皮帶肉沾走一塊，沾在烙鐵上就會燒得滿屋子都是臭味，但是再涼下去的話那跟倒盆熱水燙腳有什麽分別？所以這個東西也講究火候的，但凡動了烙鐵上來就先把腳底烙個五成熟看看效果，也不可能見人就往死裏烙對吧——這是個細活，也不是長個人腦袋就可以的，更平常的是先烤一陣子，但庫拉澤覺得沒那個必要——主要他的身份太高了，如果就是拿火烤還需要庫大爺親自出手嗎？來吧，直接上家夥就是了……

  也不知道十七知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反正她看上去還是定定的沒什麽反應。

  “長話短說吧，省得給……”王燼這個意思是不要給烙你腳的人添麻煩，但是因為盛成章在旁邊就沒說出來，“我們必須知道兩件事，第一，你殺掉他交換的東西是什麽，”她這麽說的時候指了指盛成章，“第二，換到的東西要做什麽。你開始交待吧，不然他就會用那個烙鐵烙你腳心了。”說到這裏她就把通訊器的全息影像在眼前拉出來，點了一個錄影的功能——這就是說她認為這種場麵之下十七應該是絕不敢抵賴地會有一說一了，因為換成是她她就不會抵賴——燒腳啊！燒女人的腳啊！女人的腳對她們來講還是相當重要的，反正沒有哪個女人不怕被人燒吧……

  我們得說句公道話就是，對王燼來說燒腳這種變態癖好她是沒有的，她不喜歡看到這種情景——就是說，她讚成燒腳這個動作，特別讚成燒十七的腳，但是她不會親手去做，她甚至也不喜歡看，她隻想直接得到效果。

  “大叔，你忍心燒我的腳嗎？”十七一點都不慌地對盛成章說了這麽一句，而且還分外調皮地動了動她的腳丫子。我們在前麵說過，一雙好看的女人的腳給男人的刺激還真不是其它部位可以比擬的——好像沒什麽肉感，但又充滿著肉感，好像不隻是單純的欲望，但又會勾起你的欲望……

  十七的腳長得相當漂亮，雖然現在踩得非常之髒，但是你能猜出她的每一粒腳指頭下麵都是粉紅色的一隻小肉包，洗幹淨會油光滑亮，像葡萄一樣裏麵包著一包汁水——嘖，再描寫搞得我們也是戀足癖了對吧，不能寫下去了——總之，她這樣動了動腳丫子，庫拉澤就興奮得打了個寒顫——這腳要是能燒一燒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氣，燒醜腳他燒多了，燒這麽好看的腳還是第一次——他都開始擔心十七馬上就把所有事都說出來了呢！

  十七是能感受到別人的情緒變化的，這個時候她就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但還是非常專注地看著盛成章。

  這個場麵……真是一言難盡，她現在最能依靠的人，反而是她當時動手要殺的人……

  “你……”盛成章心裏還是有點矛盾的，主要是不喜歡這種做法，在水星監獄他可從來不參與這類事，頂死了就是下下命令。“你還是照直說了吧。”

  但是當然，你不能因為她是個小丫頭就對她心軟，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了解。

  “我還以為……”十七眼淚汪汪地說了這麽一句，望了望王燼，又望了望庫拉澤的烙鐵，“算了……反正……我是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可是我隻能對你一個人說——不然，你們還是烙我好了……”

  如果是一個有手段而且懂手段的人，比如章天河處在盛成章這個位置上，他就會上去先給十七幾嘴巴——說就是說不說就是不說，什麽叫隻能給一些人說？這玩意也能討價還價的嗎？一但有這種搞價行為那就是在耍手段，跟你爹爹耍手段你還是嫩了一點吧……

  “嘖，烙你！”庫拉澤和章天河的做法差不多，不過動機不一樣，他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氣勢洶洶就衝上來抓住十七腳腕把她的腳底露出來，拎著烙鐵就要往上摁——你就讓他烙好了，烙一烙是能咋的，還能把十七烙死不成？

  “不急……”盛成章一把就把庫拉澤拎烙鐵那隻手腕拿住了——他會功夫嘛，拿住誰誰都動不了，這倒不是武俠小說上說的那種叩住了命門，就是相當於被機床鉗住手腕而已。這個時候十七是被火星那種給神經病人穿的束身衣束著的，她自己動不了，非得別人來擺弄她——在她臉上先是飛過了一陣驚惶，看來她還是怕被烙的，這時候就鬆了一口氣，她偷偷瞟了王燼一眼。

  我們說，情緒上的變化都逃不過十七的感應，她們進了豬鼻子以來她就沒正經看王燼一眼——王燼是非常討厭她的，看王燼就相當於在挑釁。這時候她瞟她一眼，是因為王燼的情緒上也起了一些變化——烙她而已你心疼個毛線？怎麽但凡有關這個小姑娘你就那麽上心呢？

  所以其實烙十七這個事件就沒法發生了，挺遺憾的，她像鬼一樣精你跟她說什麽做什麽都用處不大，直接烙才是最有用的。這裏有一個毛病就是王燼這人有點沒腦子，你要烙誰你直接去烙就完了，一個人去，帶這麽多人總會出岔子的，人的意識是不相融的嘛，烙她一下有你一個人就夠了不是嗎？

  “你他媽想幹什麽？”講打庫拉澤是打不過盛成章的，可是他有槍啊，這時候庫拉澤開始擺弄另一隻手裏的粒子槍了。

  “我都聽你們的，隻求你們一件事，就是不要傷害她——既然她願意講，也就沒必要傷害她了吧……”

  “哼！她隻對你一個人講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王燼冷笑了一聲說道。

  “知道。”盛成章歎了口氣——這就是說他得和十七單獨相處，據大家所知這是會要了人命的。

  “你還是願意？”王燼問了一句。

  “我願意。”這就是說，盛成章準備承擔被十七一下子治死的風險。

  “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你死了對我就一點用處都沒有了！你先把手撒開！”庫拉澤在旁邊嚷道，盛成章把他鬆開了——這個時候烙鐵已然太涼了，得加熱，庫拉澤就像那種好不容易找了唯一一根火柴點了支煙，剛要吸兩口就被一把奪走的人一樣氣得要命。

  “放心，這是我的令牌，給你！”盛成章說著把他的通訊器拿出來，用他的基因序列解了鎖，“隻要你願意，你把自己的信息錄進去，你就是創世會的幫主了。”說著他把那道令牌給了庫拉澤，倒把後者搞得愣住了——高低也是幾百萬人的大幫呢，說給人就給人了嗎？

  “我要它幹什麽！”關鍵是庫拉澤還不要呢！“你還是活著比較有用……”

  “這樣如果我有什麽意外你們也可以把創世會接管過來，隻是麻煩一點罷了——何況我也不一定就非死不可，隻要不死我會全力配合你們，隻求你們現在同意這一點——不要傷害她！”

  很多事情其實是隻有在眼皮子底下發生人才會自然而然地去做出反應，先前做好的計劃呀想法呀是一概沒什麽用處的，盛成章現在就像著了魔一樣就覺得傷害十七是萬萬不行的，他必須得把她保護起來才能了解到他想要的真相——在他眼裏真實的信息比所有一切都重要，比他個人的死活和十七的腳都重要，為了這個他什麽都幹得出來——所以說，目的不同的一些人想一起烙人的腳底板都有難度，何況是一起創業或者打天下呢？能幹出一番事業的那都是相當了不起的人……

  盛成章絕想不到事情會這麽發展，王燼和庫拉澤也想不到，大概唯獨十七能想得到，不，準確地說是感應得到，但是這裏有個事情必須得說清楚——能感應不等同於能作用，這個世界上能從感受方麵作用別人的不是十七，而是另有其人——她隻是感應到一些東西再加以利用罷了，這中間的能量交互還不如給一個人灌星靈信仰來得多。

  “我不會對他怎麽樣的，隻是有的事我不能跟你們說，否則我就違背了自己的信仰之道，我也就沒法活下去了……”十七這個時候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

  “和我們都不能說，和他倒能說——連烙腳都不能說，和他……”要不是王燼有素養，難聽的話就要冒出來了。

  “你們和他不同。”十七隻是歎息似的說了這麽一句。

  要是哪個非常漂亮的姑娘對你說，“你和別人不一樣”，那百分之百是在騙你，你就別再問出類似“到底哪裏不一樣”這種蠢話來了，把氣氛調動起來，能占多少便宜占多少便宜——她都不一定知道她在騙你，因為當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連自己都騙了——哪有什麽跟別人不一樣的人，非有什麽不一樣也就在這一會兒，可能是幾秒，也可能是幾分鍾，你最好是抓緊這個時間，用西門慶教育我們的先後順序先把這個姑娘的褲子扒了——注意，不要先脫上衣，省得她變卦……有點不教人好的意思了，不能寫下去了……

  總之，十七這句話是在騙人，在她的角度裏盛成章和別人的不同可能就是他比較容易利用罷了，當然，這中間還有別的原因，但總體上她還是在騙他——他的不同也就是他比較好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