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你根本想不到在如今這些小小的太陽係的衛星上麵能發生多麽稀奇古怪的事情，其實地球時代的我們也想不到在地球這個彈丸之地發生了多少駭人聽聞的真實事件，人類有的時候是願意活在一些假象裏的，因為現實對一個智力發育完全而且感受力相當強勁的人來講可能並不是那麽美好，甚至可是說是有點可怕。

  章天河翻著舒爾密和杜庭軒在這段時間搜集起來的關於中城區和上城區可以看到的一些影像資料，心裏湧進一股深深的惡意。我們在前麵大概地聊過一些這方麵的東西，類似火星上的那種花費一定的分可以請女明星來拍電影的那種花銷的方法，在天衛三上是一種比較普遍的消費方式，不過可能他們的做法稍微有些不同，但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還是可以看透這中間的奧妙。

  在永夜城的上城區是沒有相關的產業的，上城區幾乎就相當於一個港口，大部分的交易和飛船往來都從這裏開始並且進行，我們在前麵說過天衛四上的人總是慕名往這邊跑，而他們所慕的名就是在這裏一個人可能會有比較光明的未來……倒也不見得。大部分的基本的甄選都是在上城區完成的，第一輪的選拔就在這裏，從天衛三出發不知飛到哪裏去的飛船你是看不到它們搭載了什麽東西的，但一進港口就會有下城區的人過來做檢查，有很多的男男女女從這裏開始就被人做了影訊記錄帶到下城區去了，從此以後這個人就沒了消息——反正你在天衛三和天衛四上是再也看不見他或者她了。中城區基本上相當於一個基礎的工作區，這裏有點像日照城，而下城區就像星星大世界，不同的是這地方的一般人連下麵都進不去，非得你住夠一定的年月換句話說就是有人把你調查到差不多清楚明白了你的全部身份的時候你才能進去，至於留不留得住，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如果說星星大世界的那種欲望橫流讓人望而生畏的話，那麽類似永夜城下城區這種半推半就反而更讓人好奇，而好奇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個負麵的東西，它會萬無一失地把人帶向不可控製的未知力量——這就是我們早說過的那種人類的天性之一，手欠，有時候我們看一個電影的時候會特別明顯地感到這一點，比如配角明明不去打開那個棺材就不用死，打開就要把木乃伊放出來一口把她的頭咬掉，你會覺得這要是不傻到一定程度誰會手賤去開那個棺材？但是怪的是不單單是電影裏，就哪怕是在現實裏我們人類也是喜歡被驚嚇的一種動物，因為人類的感受要優於理智，它先要出來掌控身體，就要讓你手欠去幹掀開棺材、打開包裝盒或者類似繁星號上的賭博問題，船員們不是不知道輸光了自己的存在就成了疑問，而是他好奇自己在那種情境裏會有什麽反應，因此上他會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就輸光所有積分——在人類的進化本能裏是永遠不太害怕失去的。

  在上城區和中城區人們就看上了舒爾密和杜庭軒，有好幾波從下城區來的人不止一次地向他們發出邀請，邀他們去接受一種所謂的“培訓”，而且許諾給他們一個非常優越的未來，要比他們所見過的大多數人都更優越的未來。這兩人吧，其實從意識層麵就把這種東西拒絕了，就哪怕是他們沒有任務，沒有聽說過太陽神教，隻是從內太陽係流浪過來的流民，想用這些東西誘惑這兩人還是做不到的，太聰明的人就是這樣，人家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好的事能落到自己頭上，他們要取得什麽東西都要親自去做，親手去創造，這樣的東西對他們來講才是踏實可靠的。舒爾密自然不用說，他是男人裏的戰鬥機，在如今的太陽係再沒有比他更強健的男人了，所以他受到的邀請要比杜庭軒還多，這個意思就是說這地方的人不隻是糊弄女人甚至也糊弄男人。照他們的說法，他們可以用一些專業的方法培訓一個人的姿態形象，讓這個人充滿了能量，能夠以極小的代價獲取極大的資源，換句話說，就是可以把他們包裝成一個類似明星一樣的人，讓他們做做樣子就能掙到別人的錢，讓他們本身充滿了誘惑力。按下城區的人來講這是一種“天賦”，這種天賦如果沒有他們調教自己是生長不出來的，經過他們調教的人就可以更輕易地獲取資源，想要什麽就有什麽，而且這種天賦一但激活就會伴隨的人一生，從此以後你就成了一個“人上人”，不論走到哪裏都會跟最優秀的人來往，都會獲取比平常人更巨大的利益，從此將自己立足於一個不敗之地……

  這是什麽本事？真想學……一種這輩子都不會失效的本事你不想學嗎？

  在地球時代也有這樣的訓練班，說你可以培養自己的一種本事，而且一但這個本事成型就可以跟隨你一輩子。有時候這種東西是真的，比如一門外語，或者一個廚師證，或者一個挖掘機哪家強那個證，這都是真的，的確，這門子手藝學了以後就可以跟人一輩子。但所有意識方麵的培訓就都帶點忽悠的性質，因為沒有哪種思維方式是可以適用於所有人所有環境的，想看本書聽個講就把這個世界搞懂是不可能的，人隻能自己去摸索，別人總結出來的東西也許在某個場合會有用，但大多數時候都不過是一種強迫性的譫妄，不過是一些強勁的智力之間在互相較量罷了，而且就像鬥毆一樣，打輸的不一定認輸，而且他不一定是真的就輸了，不過是智力軟弱或者嘴皮子不利索說不過你罷了。而天衛三上的這一套，據說是更深一個層麵的培訓方法，他們說他們有一套萬無一失的俘獲人心的方法，教一個男人的可能就是俘虜女人的心，教女人的反之，或者教一些陰陽人出來就可以通吃……這……真想學，因為你要是學了這一套那就相當於保底就可以拿下一半如今還活著的人類，這已經是一門了不起的技藝了——要知道，如果你是個廚子，你可能可以征服別人的胃，可是你怎樣征服人心呢？佛跳牆可不行……

  注意，征服人心這一套可不是天衛三的發明，所有的如今太陽係上的文明從小行星帶以外開始就都在研究這個項目，不過是天衛三上的人把它弄成一套方法罷了。木衛二的星靈感應說了歸齊不也是一種征服人心的方法嗎？不過是所用的媒介不一樣罷了，而木衛三更直接，他們就是直接用這一套方法裏比較粗暴、比較物理的那一部分直接去打人而已，可是他們那一套東西不也是從這裏演化出來的嗎？如果從這些東西不停的形態變化上去看的話，其實火星人當初是最落後的，因為他們沒有往意識、心靈這個方麵研究，隻注重人的科技力量，結果……當然，其實是三種力量都需要，但如果從這個意義上來講的話小行星以內的地帶人們都不太注意這些東西，反而是離得越遠人們越容易從不論是意識還是靈魂方麵去研究一些東西出來……有內味兒了，是不是說，受太陽照射越多的地方人們對這些黑暗的看不見的東西的研究越容易薄弱，離太陽越遠人們對這些東西的感應越明顯而且去搞鼓它們的時候越容易走火入魔呢？其實這個問題在地球時代也有相當的表現，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的罪行受的懲罰都要比在月黑風高之夜去殺要重一些，這不就是一種一模一樣的東西在作用麽？

  也就是說在離太陽越遠的地方人心其實越容易滋生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且各種從這些方麵入手搞研究的人就越多，千奇百怪的套路也就越多。對比如今的太陽係，嗯，貌似還真是這樣，離太陽越遠的人越狠，所以人類之所以對暗物質、暗能量這些方麵的研究沒什麽進展的主要原因根本就是離太陽太近，因為太陽才是這一切的主導者，他才是獨一無二的爸爸……

  “所以呢？你怎麽看這些事的呀？”因為章天河一邊看一邊在想事呢，久久沒有出聲，杜庭軒在一旁忍不住問道。

  “這不過人類的萬萬億億的妄想中的一樣罷了，有什麽看不看的……”章天河停止了翻手上的資料答了一句，撚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我說，你傳教中間有沒有別人來盤問過你什麽？”

  “有啊！所以我傳得很慢，也沒有進行大規模的講論……”

  “停了吧，有句話怎麽說來著，說孤獨者最可悲的地方是把你認為是好的那些觀點說給別人聽。一樣東西好不好不要緊，說不說卻是他可以自己選擇的——我們也應該給別人同樣的權利，對別人來講有用沒用不要緊，聽不聽可在於人家，你別傳教了。”

  “好！”

  “他們沒有再邀你去下城區嗎？”

  “有倒是有，可是進去就要失去自由了，我……我是有任務的人……”

  “舒司令，你跑一趟吧，我看他們喜歡你還更多一點，征服女人可能是挺爽的，那還不如征服一個男人來得刺激，我打賭，一定有女人們為了給你脖子上拴個狗鏈子牽著你走幾步花十車金盾。”

  “呃……好……”因為章天河說的時候一本正經，舒爾密愣了一下還是這麽應聲道。“可是我去幹嘛呢？”

  “不知道吧？我最近也練了挺多的本事，但是我的本事太不穩定，搞不好就什麽都看不到也做不了，而且這門本事其實相當稀鬆平常，別人也會。所以我跟你講，我們要從方方麵麵入手找出別人的防守空檔，然後狠狠地打，不是從一個層麵上打，是個個層麵上打得他們……”章天河自進來就在一個小椅子上坐著，這中間幾乎就沒動過，這時他從已經熄屏的杜庭軒遞過來給他看的影像平麵上看見了另一個自己——那是一個相當猙獰的他，咬牙切齒的，嘴角還流著血，就像要馬上衝出來殺人似的——章天河把胳膊伸過去擋上那個小小的電子屏心血奔湧了一陣子，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才又再開了口。

  “去做吧，看看這幫人在搞什麽鬼，需要的時候就把關鍵人物捏死。”

  “好！”舒爾密瞧了瞧臉色發白的章天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