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枳這時候開口道：“管事大人好像很緊張啊！這是害怕自己的話出了紕漏呢，還是害怕你做的那些事敗露了？”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管事被氣的不輕，但現在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麽。

  周枳與顧寒笙的嗅覺過於靈敏，竟然被他們知曉了他做的事兒，管事現在能不緊張嗎？！也不敢多說什麽，就生怕多說多錯，在縣令麵前露出了馬腳。

  雖說這等待的時間有些久，但願意等下去的人卻不在少數，大家都圍堵在門口，靜靜地等著出結果。

  一炷香之後，剛剛出去取水的人也回來了，懷裏抱著一個小木盆。許是走的比較急，“哐當哐當”一路上濺出了不少水花，將他胸前的那塊布料也打濕了，那塊的顏色與周圍其他地方相比更深。

  那人將水放下，畢恭畢敬的對著縣令鞠了一躬，說道：“縣令大人，水取來了。”

  “唔，那這樣，這幾個人將它喝了。”縣令胡亂的朝著人堆指了指。

  “等一下。”這時候，顧寒笙又出聲製止了，“既然想要查明真相，也想要真實有效，那應該讓身體沒問題的人飲下這水。”

  “我沒問題。”

  “我也是。”

  “我我我！”

  ……

  因為陳老的事情，顧寒笙說的話也難得有這般一呼百應的效果，很快沒有問題的人就站了出來。顧寒笙將那盆水一一分給他們飲下。

  顧寒笙說道：“管事大人，一個人或許難以說明些什麽，這麽多人，應該可以說明了吧？”

  管事一臉不屑的回應道：“怎麽可以確定，這些人事先沒有被你收買，沒有與你狼狽為奸呢？”

  “管事大人，你可真的是太看得起我顧寒笙了，不過你的這心思也未免太可笑了！”

  “是不是，隻要有能夠證明周枳清白的法子都是不正常的，隻要能證明周枳無罪的人都是與我狼狽為奸了。管事大人，做人可不能這般狹隘。”

  顧寒笙繼續說道：“你這般偏執，我倒是有理由更懷疑你莫不會是做賊心虛吧！”

  “放屁你……”本想說些什麽，挽回自己的麵子，隻是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縣令打斷了。

  “老賈！”縣令終於忍不住出聲製止管事了。

  縣令一個眼神扔過去，縣令也隻能含著怨氣閉上嘴，再不吭一聲。

  也是忍了他許久了，本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凡事回去後再說。隻是現在看，這管事不說不行啊，愈來愈不像樣子了！

  事情終於按照顧寒笙設定的那樣正常進行了。

  管事站在一旁，也隻能旁觀著，敢怒而不敢言。

  “按照這回的發病情況，應用了投了毒的水，通常情況下一盞茶不到的時間就會發作了，現在我們就等一炷香的時間看看吧！”

  “好，依你。”

  又是一段等待的時間。

  對於東邊的喝水是否真的沒問題，在場的許多人也是不了解情況，等待的期間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哎，這東邊的水到底有沒有問題啊！聽著管事與縣令的意思，好像東邊那條河裏的水也不能喝啊！”

  “是啊，但是按照周枳還有剛剛陳老的意思，東邊的河水又沒問題，是能喝的，這究竟該聽誰的呢？”

  “誰對誰錯，還是等一炷香之後看結果吧！不過我看著顧寒笙與周枳這般胸有成竹的模樣，我覺得東邊的河水應該是沒問題的。”

  ……

  一炷香的時間，縣令也是等的昏昏欲睡。除了中途上了兩趟茅房之外，其他時間他都撐著腦袋在那打盹。

  “大人、大人……”

  “嗯嗯？怎麽了？”縣令蒙蒙然睜開眼睛，一時之間腦袋還有些混沌。

  “大人，一炷香的時間到了。”

  聽見這，縣令這才用肥碩的手背捂著嘴巴打了個嗬欠，揩去眼角邊掛著的些許淚珠，縣令勉強著大氣精神。

  看向堂下的幾人，縣令問道：“如何，一炷香的時間已經到了，飲用了東邊的喝水之後身體是否感到有所不適？”

  “回大人，沒有任何不適。”那幾個飲了東邊河水的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隻見一旁角落裏站著的管事，現在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黑。

  “看樣子，事情也已經真相大白了呢！大人，是否可以宣判周枳無罪？”

  “唔……既然東邊的河水飲用了身體無虞，那周枳先前說的話也沒有惡意引導的成分在，自然是應該無罪釋放。”

  縣令一拍驚堂木，周枳也算是得到了應有的清白。

  現在縣令清醒了不少，思緒也是清楚了不少。似是想到了什麽，縣令一拍腦袋，朝著周枳問道：“可是話說回來，為什麽同樣我飲用的也是東邊的河水，怎麽我就身體吃不消，非但沒見有好轉，反倒是更為嚴重了呢？”

  周枳回應道：“縣令大人，還是之前的話，既然你不是親自去挑的水，你又如何能確定你喝的水是東邊河裏的呢？”

  “或許，縣令的身邊就有心懷不軌之人呢！你是應該好好想想，你是對著誰下達的命令。”

  說罷，周枳與顧寒笙幾人也很快消失在了衙門。

  圍堵在衙門門口的眾人，見好戲落幕也三三兩兩的離去了。

  不少人一邊走著，一邊嘴裏嘟囔著，“周枳這話是什麽意思？莫不會真的如之前顧寒笙說的那樣，是管事下的手吧？”

  “不會吧，管事跟著縣令大人已經好些年了，應該不至於如此。更何況他這麽做能有什麽好處？”

  “可是先前我瞧著他那副緊張的模樣，覺得這管事又不像是個無辜的樣！”

  ……

  此刻大堂之上，一向散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的縣令，卻是難得的還坐在那兒。

  縣令眯著一雙眼睛掃向角落中的管事，說道：“老賈，我記得水的事情是我吩咐你去做的，莫不是你對我心藏惡意，給我飲用的水也一直都是西邊的河水？”

  聽到這，管事就腿軟了，當即“噗通”跪在縣令麵前：“大人，你我主仆這麽多年，我怎麽可能對你藏這番心思！這水的事情我也不知情，我也是告知下人去著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