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顧寒笙，大誌的了解也並不是很多。

  看到孟婆子現在這副態度，大誌也甚是不解。

  大誌突然問道：“這個顧寒笙，就是上回秋狩大會上遇到的那個吧？”

  秋狩大會上的確遇到了顧寒笙，但也遇到了顧寒箏。聽著大誌這樣的描述，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指的是誰。

  還未待周枳開口回應，孟婆子率先開了口，“這顧寒笙啊，可是我們鎮上出了名的惡霸！上回秋狩大會快結束時碰到的，就是他了！”

  顧寒笙與顧寒箏兄弟倆的性情還是迥然不同的。

  聽說顧寒箏是個敦厚老實的，從來不會惹是生非，不過若是說起這個顧寒笙，這就有點一言難盡了。

  鎮上出了什麽大事，鮮少是與顧寒笙沒有牽扯的！

  在衙門上，連縣令都膽敢頂撞，這叫孟婆子怎麽能不害怕、忌憚？！

  大誌還是存有些許記憶的，畢竟當初他還去鬆安村上蹭了一頓晚飯，顧寒笙長得也是出塵的美男子，更是讓人過目不忘。

  大誌還是一臉不解，蹙著眉頭問道：“隻是，我瞧著顧兄不像是那般十惡不赦之人，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孟婆子擺了擺手，忙反駁道：“害，能有什麽誤會？大家夥兒都看在眼裏著呢！你還不知道吧，這顧寒笙當初在衙門上，還指著縣令的鼻子，說著什麽考課考課的威脅縣令呢！”

  顧寒笙不是大惡人，恐怕這個鎮上也沒有壞人了！

  聽了大誌的話，孟婆子有些哭笑不得，但同時又有幾分可惜大誌。好端端的孩子，怎麽看人的眼神就差了這麽多呢！

  光是從麵相上看，這個顧寒笙就不是什麽善茬。大誌竟還替他說話，維護他！

  得虧這樣的話是大誌說出口的，若是其他人敢說出這樣的話，孟婆子定然是不會放過他的。

  大誌卻是對孟婆子口中出現的有了興趣，揪著眉頭，大誌問道：“考課？”

  那模樣似是對此有很多困惑，不過孟婆子也並沒有深究或是懷疑些什麽。

  迅速往嘴裏扒了一口米飯，孟婆子這才繼續說道：“是啊，我聽大家說，顧寒笙就是說著馬上到了考課的時候了！咱也不知道考課是什麽意思，不過想來也是不好的話吧！”

  說罷，孟婆子還覺得不解氣，又小聲叨叨了一句，“畢竟顧寒笙嘴巴裏能有什麽好話！”

  下意識的又往周枳的方向瞧了一眼，惡狠狠的似是要吃人的眼神。見周枳甚為乖巧的低垂著腦袋，孟婆子這才將眼神收回。

  雖說在顧寒笙的背後也不能如何，但是像現在這樣說幾句閑話，應該也無妨吧？！

  大誌重新端起飯碗，眼神中卻多了幾分沉思。

  一個鄉鎮上的小混混，能夠知道“考課”這麽一回事？想必這個顧寒笙也不是世人眼中的小混混吧！大誌心裏想到。

  **

  生怕周橙半夜裏會回來，周杏特意沒有將門鎖上。隻是夜裏沒有絲毫的聲響，顯然周橙也沒能回來。

  到了仁匯堂沒多久，其他人也才陸陸續續的到。

  陳老是最後第二個到的，看到周枳也是一如既往地拉長了他那張老臉。

  “馬上啊就能知曉咱們藥鋪裏誰留下，誰走了！”陳老狀似無意的說道，眼神還不忘了往周枳的方向看一眼。

  周枳正低頭鑽研著她手上的那本醫書，沒有搭理他，也懶得搭理他。陳老不禁覺得無趣。

  而其他幾個坐堂的大夫，也都沒有搭理陳老。陳老更是覺得無趣。

  陳老側過大半個身子傾向阿發，說道：“阿發啊，現在鎮上的藥鋪，哪有跟咱們藥鋪一樣的？招女工也就算了，還找個半大的小屁孩？”

  阿發：“……”

  下意識的，阿發將身子往另一側挪了挪，與陳老之間保持住些許的距離。

  聽著陳老言語中的意思，他這自己要搞事情不說，還妄想著將他拉下水。阿發除了貪財之外，也並不想陳老這般喜歡搬弄是非，像現在這種陰陽怪氣的說叨，阿發也並不樂意參與。

  陳老繼續說道：“前些個日子，王老大夫瞧見了我，還明裏暗裏的嘲諷我呢！”

  “指不定啊，現在鎮上也又不少人看不起咱們藥鋪呢！不得不說，董掌櫃雖說是個好掌櫃，這挑人的眼神，還是差了不少！”

  逼逼叨叨的，就算是一個人唱著獨角戲，陳老也能唱許久。

  阿發說道：“周枳的醫術不錯的。”

  阿發並不敢苟同他說的話，相處的這些日子，阿發卻是發現周枳這個小丫頭並不像陳老所說的這樣。

  周枳這個小丫頭年紀雖小，醫術卻是了得。至於她的醫術到底有多深，他也不清楚，隻是隱約能夠肯定的是，定然是在陳老之上。

  這些年來，陳老的脾性如何，阿發也是看在眼裏的。不潛心研究醫術也就罷了，偏還喜歡搞些旁的小動作，當真是對不起他這個歲數！

  陳老一聽，雙眼圓瞪，原本是想發作好好教訓的。隻是看到眼前之人是阿發，周圍還有這麽多人在，陳老這才冷靜了下來。

  陳老說道：“害！瞎貓碰上死耗子的事兒，我看呐也不過是剛好被她撞上了而已！像她這樣沒經驗的，若是以後遇上了疑難雜症沒法根治，指不定惹了人不滿呢！”

  陳老又補充了一句，“況且啊，這丫頭也不過是看著謙遜，年紀小不懂事也就算了，嘴巴還厲害壞了！”

  仗著周枳現在不搭理他，陳老倒是肆無忌憚的就將髒水往她的身上潑。

  阿發也是尷尬、苦惱極了，生怕因為陳老的緣故，惹得他與周枳之間也多生了仇怨。

  阿發正琢磨著應該說些什麽來化解現在尷尬的處境，還沒來得及開口，藥鋪內就響起了一道聲音。

  “陳老，看樣子你是沒事做，太閑了啊！”夾雜著幾分的怒氣，威嚴感更甚。

  董慶海從外走進來，遠遠地就聽到了陳老的閑言碎語。現在沉下一張臉，緊攥著拳頭，已經是極力克製住脾氣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