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青當然不會真報官，他一家還要在村子裏過呢，但不能這麽容易就退步。

  馬老太不依不饒地道：“不行，想毀了我三兒的前程，就得報官！我三兒可是案首！第一名！怎麽能讓這夥兒滿嘴噴糞的東西給毀了？”

  林佳慧也道：“對！必須報官！讓他們蹲牢房，打板子，夾手指！”

  族長看向村長，道：“你看怎麽辦？毀了白老三就是毀了我白氏一族！”

  白窪村不都姓白，還有周、趙等外姓人。白氏一族這些年沒出有出息的人，被周、趙兩姓給壓著，連村長都姓周。

  村長對白子青道：“我跟你保證，村裏人不會再有人胡說八道，不然就將他一家趕出村去！”

  族長也道：“三兒，大伯也跟你保證，姓白的有滿嘴胡噙的，就除族！”

  村長嗬斥劉婆子道：“還不給秀才爺道歉！”

  劉婆子被趕出村給嚇到了，不得不低著頭，“白老三，對不住。”

  白子青冷聲道：“給我爹娘道歉！”

  劉婆子不情不願地對白老頭兒和馬老太道歉：“對不住，我不該跟人學舌，胡亂說話。”

  馬老太冷哼一聲，別過臉。

  白子青對村長和族長抱拳施禮道：“村長、族長，這次就看在二人的麵子上算了，若有下次，定不放過！”

  這件事就這麽收場了，各回各家。

  白子青跟在二老身後進了院子，就將白非墨和白簡兒扒著籬笆牆的縫往外看呢。

  林佳慧忙跑過去，一人後腦勺挨了一下，“敢偷看了！再偷看！”

  白簡兒摸摸被打疼的後腦勺，瞪著天真無邪的目光，問道：“爹，娘，王八是什麽？”

  馬老太臉一黑，抄起棍子就要揍她。

  白子青忙攔住，“娘，孩子不懂事，您別生氣！”

  林佳慧掄起巴掌狠狠打在白簡兒的屁股上，“欠揍！不學好！”

  白簡兒立刻哇地哭了起來，又疼又委屈。

  白子青放開老娘，趕緊來拉媳婦，還給了白非墨一個眼色。

  白非墨抱起閉眼大哭的白簡兒，就跑進了屋裏。

  馬老太氣的渾身打哆嗦，回到屋，趴炕上哭去了。

  也沒人勸她，該幹嘛幹嘛。因為，這些年經常發生這樣的事，習慣了，馬老太哭夠了自己就好了。

  白老頭兒點著了煙袋鍋，‘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煙霧繚繞中，那張勞動人民的臉顯得分外愁苦。

  他似乎陷入了回憶中，突然，眼睛一亮，衝到炕邊，用煙袋鍋子敲了馬老太一下。

  馬老太立刻炸毛兒，坐起來就撓他，“你個死老頭子，還打我，我跟你拚了！”

  猝不及防之下白老頭兒臉上被抓了一下，忙抓住她的手腕，猛地搖晃了兩下，“你聽我說！我可能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馬老太愣住，怒瞪著他：“怎麽回事？你說！”

  白老頭兒壓低聲音，問道：“你還記得你生三兒時的事兒嗎？當時，還有一個婆娘也生孩子！會不會抱錯了？”

  馬老太眸光悠遠，回憶了一下，道：“不可能！人家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太太，帶著好幾個丫鬟、婆子，怎麽會將親生兒子換給咱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