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簡兒覺得白景瑜這小子不好糊弄，道：“我在邊關跟軍中的大夫學的，我們見過幾次麵？你了解我多少？”

  白簡兒還不懂事就被秦姨娘帶去了邊關，中間回來幾次，也不怎麽見白景瑜，何況前幾年他還小呢。

  她十四歲該說親了才回來，十五歲及笄就嫁進了淩王府，白景瑜又臥病在床不出門，二人沒見過幾次。

  姐弟倆個的記憶裏都是不愉快的記憶，統共沒見過幾次，也沒說幾句話，還都不是好話。

  白於氏一看姐弟二人要吵起來，忙道：“你快取血給瑜兒看看。”

  白簡兒沒帶藥箱，正想讓人找銀針，就聽外麵有丫鬟稟報：“夫人，秦姨娘和二小姐求見。”

  一聽秦姨娘和白菲兒來了，白簡兒蹙起了眉頭。

  這不是耽誤事兒嗎？她還沒問白於氏蠱蟲的事呢！

  白於氏明顯也不悅，沉聲道：“讓她們等著！”

  說完，叫丫鬟進來，伺候她洗臉上妝。

  她臉上都是淚痕，眼睛也腫著，得用粉掩飾一下。

  白景瑜一直觀察著白簡兒的神色，發現她聽到秦姨娘的名字，非但沒有像以前一樣欣喜，反而帶著一絲厭煩。

  他冷漠道：“你的變化太大了，你真的是我姐姐嗎？”

  “我以前腦子進水了，現在腦子裏的水都化成眼淚流幹了，就活明白了，不行嗎？”白簡兒幽幽輕歎。

  白景瑜目光落在她臉上的傷疤上，知道她在淩王府過的不好，想來是吃了不少苦，不然也不會性情大變。

  他是怎麽也想不到，他的姐姐已經死了，身體還被一縷來自異世的靈魂給占了。

  白簡兒趁著他愣神，拉過他的手，給他把了脈。

  身體極度衰弱，心髒供血不足。

  蠱蟲是無法從脈象上把出來的，空間升到三級，才能用B超等儀器掃描功能。現在升級不可能，隻能希望係統能再獎勵使用一次自動掃描診斷功能。

  是否中毒，倒是可以在一樓的化驗室裏進行分析。

  白於氏收拾好自己，對姐弟二人道：“我去見那兩個賤人，你們在這裏說說話。”

  說完，帶著丫鬟走了。

  其實她讓人把秦姨娘母女趕走就是了，但她想讓姐弟二人聯絡一下感情，借故離開給他們製造機會。

  白簡兒找了一枚縫衣針，紮破了白景瑜的手指，擠出幾滴血在小瓷碟上。

  然後，找了借口進了內室，進了空間，做了血液化驗。

  結果印證了她的猜測，白景瑜的確中了紅顏枯骨。

  因為玉蘭閣起火，一些草藥沒來得及收就被燒了，要配紅顏枯骨的解藥還缺兩位草藥。

  那兩種藥材很珍貴，量很少，雖然顧之行重新買了，但漪瀾居是葉天淩的地盤，她怕引起懷疑，沒敢往空間放。

  要配置解藥得回淩王府再說，她取了一壺靈泉水出了空間，給白景瑜倒了一杯靈泉水。

  看到白簡兒凝重的神色，白景瑜就知道結果了。

  “既然我也中了紅顏枯骨，那所謂的心疾八九不離十是噬心蠱了。”他鎮定的很，那淡然的語氣，仿佛說今天天氣很好似的。

  白簡兒將水杯遞給他，“你不害怕？不生氣？不恨凶手。”

  白景瑜看了一眼那水杯，略有遲疑，他不喝冷水。但這是白簡兒第一次給他端水，他還是接過來。

  “恨，怎麽不恨？但為了恨讓自己難受，就不值得了。”

  說著，喝了一小口杯子裏的水。

  本來想喝一口意思意思，算是給白簡兒這個貌似迷途知返的姐姐一個麵子，但這一喝立刻就眼睛一亮。

  這水，太好喝了。

  甘甜微涼，隨著水進入胃部，有一種清爽的感覺蔓延至全身。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又喝了一大口，頓時覺得他沉重疲乏的身子輕鬆了許多。

  “這是什麽水？很甘甜。”

  白簡兒貌似雲淡風輕的道：“怕你知道身體的狀況太緊張，我加了點糖。吃甜食能緩解緊張的情緒。”

  這小子，嘴還挺叼，一小口就嚐出這水不同了。

  白景瑜將信將疑，但確實覺得精神好多了，就將那杯靈泉水都喝了。

  白簡兒又給他倒了一杯，道：“等我回去，就給你配紅顏枯骨的解藥。”

  “嗯。”白景瑜其實不信白簡兒能配置解藥。

  他看過不少太醫和名醫，連他們都診斷不出的毒，白簡兒一個十六歲的小娘子能解毒？

  但他也懶得跟白簡兒多說，畢竟懷疑她的醫術不是什麽好話，若是原來白簡兒的脾氣肯定要鬧起來。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不相信白簡兒會突然改變態度，或許有什麽目的也說不定。

  心中與她的隔閡還在，冰凍三尺哪裏能一下子就消除的？

  姐弟二人一時無話，室內一片尷尬的安靜。

  幸好，白於氏打發了秦姨娘母女回來了，直接把丫鬟留在外麵守著門。

  白簡兒直接道：“我驗過了，景瑜是中了紅顏枯骨，心疾是不是噬心蠱引起的，我還查不出來，我對蠱蟲一點都不了解。”

  白於氏頹然的跌坐到軟塌上，臉上血色迅速褪去。

  白簡兒從水壺裏給她倒了一杯靈泉水，“紅顏枯骨的毒交給我，我能配出解藥。我今天來，是想問蠱蟲的事，我不急，但景瑜不能等了。”

  白於氏低垂著頭喝水，不知在想著什麽，室內一時又陷入了寂靜。

  喝完以後，放下杯子，愧疚的道：“蠱蟲的事我也就知道那一點兒，都告訴你了。是我這當娘的沒本事，護不住自己的孩子，現在想來，你們的哥哥死的也是不明不白。”

  在白簡兒上麵還有一個哥哥，也是先天不足夭折了，與白景瑜的症狀相同。

  白景瑜也查出先天不足後，白於氏還以為是自己的問題，生出的孩子會有先天性心疾，日夜愧疚難安。

  白簡兒微蹙著眉頭，道：“凶手會不會在白府？”

  白於氏眸色赤紅，“你說是那些賤人幹的？”

  白簡兒道：“根據誰受益誰可疑的原則，應該是那些姨娘。嫡出子女都夭折了，誰最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