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對方可能很快就要離開，蘇小艾的情緒更不高了，語氣都有些懨懨的。

  “之前確實有這樣的打算……不過現在……”

  顧硯一低頭，看著垂著腦袋的小酒窩，嘴角微微揚了揚，話說了一半，沒再往下說。

  蘇小艾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顯然有些傷感，卻又表現得很堅強，“不過現在很多厲害的人都會出去留學，你這麽厲害，肯定也會有各種機會的！也許等下次你回來，就是業界大牛了！到時候我還能和我身邊的人吹牛，說自己也認識過這麽厲害的人物！”

  “那你會為我驕傲嗎？”

  “當然會啊！我現在就挺驕傲的！”

  蘇小艾重重點頭，順便就把心中那點莫名其妙的不舍給揮散了！

  “不過我目前並沒有出國留學的打算。”

  “嗯？為什麽？”

  蘇小艾一怔，抬頭去看身邊的男孩，卻見對方正好也在看著自己，眼裏還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

  “大概……是在國內有什麽舍不得的人吧。”

  舍不得的人……顧神居然會這樣文藝範兒的話？

  蘇小艾覺得……有點意外……

  “那……那你打算考……不對，是打算去哪一所高校？”蘇小艾突然問了一句，帶著一點點私心，她想看看自己是不是也能努力一把，考上和顧神一樣的學校。

  “你呢？想考哪裏？”

  顧硯一不答反問，居然把問題直接丟了回來。

  “我嗎？”蘇小艾抿了抿唇，認認真真考慮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想考華大，我想留在京城。我媽……就是上次和你提過的，我總覺得她還活著……我不想離開家太遠，也許有一天，她就回來找我了，如果我走遠了，她可能就找不到我了……”

  說到這兒，蘇小艾突然笑了一下，兩頰旁的小酒窩若隱若現，抬頭去看身旁的顧硯一，聲音小小的，“我這麽說，是不是很可笑？有點點不切實際……”

  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樣的希望很不切實際，所有人，包括她爸，都覺得她媽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了。

  可她偏偏還相信，媽媽隻是暫時離開了，有一天一定會回來找她的……

  這樣的希望一次次支撐著她，每當她獨自一人熬不下去的時候，這個希望就像是冬夜裏那根燃燒的火柴，支撐著她。

  “不會，我覺得你的直覺是對的，有一天，愛你的人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顧硯一突然伸手，揉了揉麵前小姑娘的腦袋，語氣溫柔。

  蘇小艾一怔，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眼眶就更酸了，一時沒忍住，連忙捂著眼睛背過身去。

  太丟人了……為什麽突然想哭？

  “你今天放學以後有事嗎？”

  顧硯一一看到對方泛紅的眼眶，就覺得心疼，知道對方要麵子，便也不拆穿，反而換了個話題，問她晚上的安排。

  “今天不用去工作室，我晚上沒什麽事。”

  今天是周一，工作室休息，所以她不需要去那邊幫忙。

  她也暫時不回去，攤子的事她也不打算繼續管了，所以晚上確實沒什麽事。

  “那我帶你去個地方，你下午放學後在校門口等我。”

  “好。”

  蘇小艾點頭，都沒問對方到底要帶自己去什麽地方，反正顧硯一肯定不會坑她就是了！

  說不定是要去找易軒說清楚，她既然答應了要配合對方，那就肯定要說到做到的。

  別說晚上沒什麽事，就算有別的事，那也要把顧硯一的事排在優先位的。

  她幹脆的態度明顯取悅了顧硯一，忍不住伸手又揉了一下她的頭發，眉眼帶笑。

  怎麽那麽乖？

  好可愛。

  蘇小艾和顧硯一拿了練習紙回去，正好趕上第二節課的鈴聲響起。

  壓根就沒注意到其他人看她的眼神，就急匆匆到位置上坐下了。

  “蘇小艾……你剛剛幹什麽去了啊？”

  陳晨小小聲問了一句，眼神也有些複雜，甚至有些飄忽。

  “我？我去和顧硯一學長拿練習紙了啊？你們不是都知道嗎？”

  這個問題問得蘇小艾有些莫名其妙。

  她和顧硯一去拿練習紙不是全班都知道的麽？

  陳晨突然又問一句這是什麽意思？

  正思忖著，她就被點了名。

  數學老師讓她起來回答一道難題，幸虧她之前就做過類似的題目，雖然一開始有些卡殼，隻思考了一會兒，就解答出來了。

  “很好，不過就算能答上來也不能在我的課上開小差，下次再說小話，我就要罰站了。”

  數學老師推了推鼻梁上眼鏡，點了她兩句，就讓她坐下了。

  有了蘇小艾這前車之鑒，班裏想要偷偷說話的同學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一個個坐得板正，半點小差都不敢開了。

  他們可不是蘇小艾，回頭萬一被叫起來答不出來，十有八九是要被罰站的。

  好不容易捱過一節課，下課鈴聲一響，都等不及數學老師出去，陳晨就一把拉起蘇小艾出了教室。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看著一臉懵的蘇小艾，陳晨皺著眉，想要從對方臉上看出些什麽來。

  結果仔仔細細看了半天，啥也沒看出來。

  隻好放棄觀察，直接發問，“你老實交代，你剛剛到底幹什麽去了？你和顧大神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我不是說了嘛，我和顧學長去拿練習紙了啊，我和他能有什麽情況？”

  蘇小艾心頭一跳，不明白對方為什麽突然要這麽嚴肅地問自己這個問題。

  “我是不是你的好朋友？”

  陳晨的表情更嚴肅了。

  “是啊。”

  “那你解釋一下，這照片怎麽回事？”

  陳晨說著，直接掏出了手機，打開一個聊天群，將一張照片放大後擺到了蘇小艾的麵前。

  “這是什麽？”

  蘇小艾湊過去一看，臉色瞬間就變了。

  這居然是剛剛她和顧硯一去辦公室路上的照片，當時她好像有點想哭，然後顧硯一就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也不知道是被誰拍了照片，然後直接發到學校論壇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