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剛剛都聽到了？”

  蘇小艾一怔，沒想到剛剛自己和霍寶兒說那些話的時候顧硯一居然就在外頭。

  不過這原本就是她目前的想法，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便也大大方方點頭認了，“目前確實是這麽想的……不是老師都這麽說嘛，不要談戀愛，談戀愛影響學習。不過大神你這樣的就沒關係了，你那麽厲害，那還不是隨便談！”

  這不能談戀愛，談戀愛會分心這種事，其實是針對大多數人而言的。

  但卻絕對不適用於顧硯一這樣的天才。

  “你也很聰明，也可以隨便談。”

  顧硯一沉默片刻，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蘇小艾：？？？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這氣氛就……就很微妙……

  為什麽她要和顧大神在這種密閉的空間裏頭討論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好在對方說完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後，便不再說話，反而闔上眼，繼續閉目養神了。

  顧家和市一醫院並不遠，沒多久就到了。

  蘇小艾下了車，和顧硯一道了別，就急匆匆朝著攤子跑去。

  今天因為在工作室那邊吃了飯，還和霍寶兒聊了一會兒，就晚了幾分鍾，估計張愛菊已經在那邊等著了。

  想也知道，對方那張臉鐵定是拉得老長，嘴裏也難免會抱怨一番。

  不過想到她那個便宜老爹臨死前那番囑咐，她還是決定再堅持一年半，等她考上了大學，就盡量少回來了。

  也算是全了她爸的遺願……

  她這邊心裏想著事，腳下的步子卻不慢，一路小跑著到了路口，卻正好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隻見平時裏囂張跋扈的張愛菊這會兒正被一幫子人高馬大的男人圍著，瑟瑟發抖，半句話都說不上來。

  她家栗子攤早就被掀翻在地，一地的狼藉。

  旁邊倒是有幾個平日相熟的攤販遠遠看著，卻愣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的，一看到她，那賣梨湯的老板娘連忙伸手把她拉到了身旁，“小艾！小艾！你可別過去！那些人可凶呢！一上來就掀攤子！你一個小姑娘，可別過去……”

  “他們為什麽要掀攤子？那些是什麽人啊？是和張阿姨起爭執了？”

  這事兒也不是沒有可能，就張愛菊時不時就要嗆兩句的性子，遇到硬茬，還真有可能吃虧。

  但是……掀攤子沒必要吧……

  而且這些人，一個個凶神惡煞，五大三粗的，一幫子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好漢？

  更何況，這畢竟是她家的攤子，這些家夥什還是她爸活著的時候置辦的，就這麽被砸了，她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我們也不知道……你還是別過去了……你還是個姑娘呢，那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你過去也幫不上什麽忙，說不定還要吃虧……聽姨的，別過去！”

  蘇小艾抿唇，眼瞅著那些人揚起手作勢還要打人，她這就憋不住了，一個箭步上前，厲喝一聲，“你們要幹嘛？！光天化日，還敢隨便打人了？！”

  “蘇小艾？！”

  張愛菊這會兒已經嚇傻了，突然看到蘇小艾竄出來，忍不住抬頭驚呼出聲。

  “認識的？”

  為首的男人扭過頭，看了眼蘇小艾，樂了，“嗬，長得還挺好看的，可比你那醜八怪女兒好看多了！”

  “你……你們到底要幹嘛……我又不認識你們，你們肯定是認錯人了！我可從來沒和人借過什麽錢啊……”

  張愛菊已經顧不得去辯駁自己的女兒到底是不是醜八怪了，隻反反複複地強調自己沒借過錢。

  她平時嘴皮子是厲害，為人也潑辣，但她是真的惹不起眼前這些一看就不好惹的“社會人士”。

  “嗬，你是沒和我們借過錢，你家醜八怪女兒可說了，她沒錢，讓我們來找你要錢。我們可都是講道理的，借條也給你看過了，白紙黑字，你總不會想抵賴吧？”

  男人說著，將手裏的借條猛地拍在了張愛菊和蘇小艾麵前，那動靜，直接就把原本就不甚結實的桌板給拍爛了。

  “你們到底什麽人啊？！就算你有借條也用不著這麽橫吧？！ 你們再這樣，我就報警了！這可是京城！天子腳下，難不成還沒有王法了？！”

  蘇小艾擰著眉，看著已然被砸得稀巴爛的攤子，心頭怒火也蹭蹭蹭地上來了。

  這個攤子，說起來是張愛菊在經營，事實上，大部分時候都是她在管。

  這推車、爐具、各種用具，都是她每天都認認真真在維護的！

  這些人說砸就砸了，她看了就惱火！

  說著就要拿出手機直接報警！

  “嗬，小姑娘長得水靈，性子倒是挺烈，怎麽的，你要幫著打抱不平？你到底什麽人啊？這兒有你說話的份麽？！我看你長得挺標誌，勸你一句，沒事不要多管閑事！”

  男人冷笑一聲，低聲警告，語氣裏滿是威脅。

  “她……她是我小女兒……”

  不等蘇小艾回答，那邊張愛菊直接就把她給“賣”了，說完，還心虛地挪開了視線。

  蘇小艾：……

  “你也是她女兒？”

  那男人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上下打量了她兩眼，“這小女兒倒是長得不錯……”

  “你們到底要幹嘛？有事說事，沒事趕緊走！不然我真的會報警！”

  蘇小艾被他的眼神看毛了，沉著臉，懟了一句。

  “我剛剛不是說了麽，你姐欠了我們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是借條，你看看吧，這是不是她的字跡，看完了，就準備還錢吧。”

  對方這次倒是沒直接拍過來，而是拿著欠條在蘇小艾麵前晃了晃。

  蘇小艾快速掃了一眼，果然在上頭看到了張悅的大名。

  再看那狗爬一般的字體，一看就是她的親筆簽名。

  再看上麵的數額，蘇小艾隻覺得瞳孔猛地一縮，要不是後麵還有個數額的大寫備注，她都以為自己數錯零了！

  三十萬……張悅居然連本帶息要還三十萬？！

  這都什麽情況？！

  她……她到底在幹什麽？

  為什麽無緣無故就和人借了三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