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霍寶兒領著一個姑娘從外頭走了進來，蘇小琴立刻就迎了上去，眼裏滿是愧疚，“寶兒，你可算回來了！是我對不住你……我沒有把這裏管好……”

  霍寶兒笑著握住了對方的手，不動聲色地對著她搖了搖頭，“小琴姐，這事兒晚些再說……”

  蘇小琴還沒回過神，就看到霍寶兒身邊的小姑娘率先和她打了個招呼，”小琴姐你好，我是苗甜甜，今天跟我師父一道過來學些學習。”

  這……這就是寶兒姑娘京城的徒弟？

  聽說是個能幹的。

  蘇小琴一怔，連忙笑著抹了一下眼角，朗聲道，“瞧我！我就是太激動了！我聽翠蓮嬸提過你，特別能幹！還和我們東家一起在京城做生意呢！“

  蘇小琴不懂工作室什麽的……隻知道在外頭做珠寶買賣那就是做生意了，這表述，倒也沒有什麽問題……

  霍寶兒和苗甜甜對視一笑，點頭道，”對，她是跟著我一塊做生意呢！你們往後叫她糖糖就行，這兩天她跟著我一塊兒在作坊裏待著，一起趕一趕工期。”

  “寶兒……之前那單子，真的不能用了？那這些之前的貨怎麽辦？能不能和他們再商量商量……”

  蘇小琴其實並不大懂“版權”之類的概念，隻是聽霍寶兒之前就再三強調過，這圖樣是不能泄露的，否則就不能交貨了。

  隻可惜了這些前期做好的簪子，真是可惜了……

  “這些確實不能用了，這是合同上約定好的，這圖樣是獨家特供的，眼下圖樣流出去了，就是我們違約了……肯定不能再用了。“

  霍寶兒搖了搖頭，直接否定了蘇小琴的提議。

  “這樣啊……”

  蘇小琴知道霍寶兒不會拿生意開玩笑，知道對方說的都是真的，不由得心裏更難受了。

  “寶兒，這次是我沒管理好，要不……你扣我工錢吧！不然我這心裏……真是太難受了……”

  “對！東家，要不你扣我工錢吧！雖然不知道是誰幹的缺德事兒！但東西畢竟是咱們這兒流出去了，您就扣我們工錢，也少損失點！”

  眾人一聽，紛紛對蘇小琴的提議表示讚同。

  霍寶兒一怔，倒是沒想到女工們會是這樣的反應。

  和一旁的苗甜甜對視一眼，笑著道，“大家不用擔心，這事兒我會解決的，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把新圖樣給趕出來，一會兒我還得再單獨挑兩個人，來幫我完成另外一個圖樣。”

  霍寶兒這麽一說，蘇小琴才想起來，“寶兒，我聽翠蓮嬸說咱們又接到了一個大單子？還要是去外國拿獎的那種？”

  “嗯，是有這麽回事。”

  霍寶兒笑著點頭。

  “那咱們這筆單子做好了，能賺不老少吧？”

  蘇小琴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有人都能聽到。

  “東家！那咱們是不是要發達了啊？！”

  有人按捺不住，忍不住也搭腔問了一句。

  “如果算上之前那一單的損失……估計正好盈虧相抵吧……”

  霍寶兒笑了一下，倒是沒瞞著，直接報了個數。

  而且她說的也是實話，之前的圖樣泄露出去後，那一批的貨就不能用了，隻能重新製圖，重新製作，而那套被泄露的簪子也隻能按照普通價格流到市場去了。

  再加上市場上已經有了不少類似的仿品，哪怕他們的品相和質量會比其他作坊的好不少，但也賣不了高價。

  雖然京城那邊有金慧芳幫著從中斡旋，做了讓步，沒有要求賠償，隻要求重新設計和製作，如期交貨。

  但這上上下下一通操作下來，還是虧了一些的。

  “啊……那咱們之前那一單還是虧了不少啊……”

  眾人一聽，心裏都挺不是滋味的。

  這作坊建起來的時候她們之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經在了，也算得上是和這作坊一起成長起來的，不少人靠著霍家的作坊過上了自食其力的好日子，對霍寶兒和這作坊是有感情的。

  想到對方其實是虧了，昨天卻還讓霍嬸給她們帶了點心，發了獎金，這心裏頭的滋味……實在有些複雜。

  “東家……那你查到這圖樣是怎麽流出去的了麽？是不是咱們中間的什麽人？！”

  有人忍不住，又提到了昨天的事，關切地詢問著事情的發展。

  李麗顫抖著手，豎著耳朵聽著，緊張地連呼吸都小心翼翼起來。

  她甚至不敢抬頭，不敢麵對東家的眼神……

  她也不敢想象，要是讓同伴們知道……那個害得東家賠了錢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還沒有呢……而且我想著應該不是從咱們自己人這裏流出去的，畢竟你們的人品和為人，我是信得過的！這事兒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會查的，眼下，還是要拜托各位幫忙把新的單子趕出來，否則，誤了工期，那就不是光賠錢就能解決問題的了……”

  霍寶兒說著，歎了口氣，向來明媚的眼眸裏多了幾分憂愁。

  “東家你放心！我們就算是加班加點也一定會把這批貨趕出來的！不過，最可恨的就是那個把圖樣泄露出去的人了！都是她，才害得咱們那麽辛苦！要我說，東家你該好好查一查，最好讓派出所的同誌來查！要有下次，直接把人抓走，讓她吃牢飯去！”

  “就是！我也覺得這種人就該抓起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李麗如坐針氈，差一點就要直接跳起來承認那圖樣就是自己泄露出去的了。

  “大家先靜一靜，東家都說了，這裏留著的都是老人了，都能信得過！之前的事咱們就不要再提了！最重要的是，現在我把新的圖樣發下來，咱們這兩天都抓抓緊，把工期趕一趕！盡快把訂單重新趕出來！”

  蘇小琴已經拿到了霍寶兒重新繪製的圖樣，火急火燎地開始重新排班分工了。

  根據這訂單原本約定的時間，她們頂多還有十天的時間就要把原本半個月的工期趕出來。

  不加班加點肯定不是行的。

  “成！都聽小琴姐和東家的！我們哪怕這十天不回家，加班加點也要把訂單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