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我看她前幾天胃口挺好的啊！要不吃了飯你帶她去衛生所瞧瞧？”

  媳婦兒一提議，霍老二就點頭了，“成！一會兒吃完了我就去！對了，寶兒，你也多吃點肉，最近看你在趕活都趕瘦了！”

  “嗯。”

  霍寶兒最近在趕王薇定做的那套首飾，對方一早就把她要的工具給送來了，她這些天也一直在趕活。

  期間對方還來了一趟，對一些細節做了修改，所以她今天必須改出來，明天再試戴一下，要是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還能留出餘地來修改。

  “你那個什麽活？要不媽幫著一起幹吧，作坊那邊有你大姨她們，應當不打緊。”

  劉翠芳也心疼女兒，想著幫她分擔一二。

  “不用了，主體差不多了，就差些細節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我看她不像是你之前做的那些纏花，裏頭還有不少小石頭，看著怪好看的……”

  “那些都是寶石，這是屬於寶石鑲嵌工藝了，之前我攢了一塊石頭，回頭給您和我大姨也做一套戴。”

  霍寶兒聽到母親用小石頭來稱呼那些彩寶，笑著提了一嘴。

  “寶石？！不是隻有玉器、金銀才叫寶石的嗎？那些石頭也是寶石嗎？”

  劉翠芳讀書少，從小到大見過最貴的東西就是金子了，還真不知道那些彩色的石頭會這麽值錢。

  “嗯，那些叫彩色寶石，在國外很流行的，國外的皇室都用這些來鑲嵌皇冠和首飾，咱們老祖宗其實也用寶石，但因為切割工藝的不同，所以和我手頭這些看起來不大一樣……”

  “原來是這樣……”劉翠芳點頭，又想到了什麽，補充一句，“那你可得藏好了，最近咱們村好像不大太平，有好幾家人都丟了東西。”

  “丟了東西？”

  霍寶兒皺眉，她們村雖然普遍都不富裕，但民風淳樸，很少有偷盜之類的事發生。

  況且現在還沒出了正月，按理說年前才是偷盜案件高發的時間段，沒道理才過了年小偷就開始下手，這也太敬業了吧？

  “嗯，不過都不是什麽太貴重的東西……李支書他們為了這個事還找了縣裏的派出所，但對方登記後發現丟的都是些鍋碗瓢盆的，也達不到立案的標準，做了記錄就先走了，讓村裏再盯著些……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賊骨頭，忒缺德了，正月都不休息！你吳大娘家的鐵鍋和下蛋的母雞被偷走了，連飯都做不了！”

  霍寶兒：……

  居然還有這樣的賊？

  正月裏出來不偷別的，就偷鐵鍋和雞，她怎麽聽著這麽奇怪呢？

  “放心吧，有我在呢！那些賊不敢來的！要是他們敢來，我就一鋤頭一個，打不斷他們的腿！”

  霍老二見媳婦兒和閨女說起村裏遭賊的事，笑著打包票，逗得霍寶兒都樂了。

  “成！那就都靠爸你了！”

  “那可不！”

  霍老二吃完飯，惦記著自家親娘，特地又讓媳婦兒熬了點紅薯粥端過去，“媽，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您把粥喝了，我陪你去趟衛生所。”

  老太太這會兒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為霍梅焦慮，看到小兒子進來，實在憋不住了，盤腿坐起來，低聲道，“老二，我和你商量個事。”

  “啥？”

  霍老二看老太太一臉嚴肅的樣子隻當是出什麽事了，也跟著緊張起來。

  “就是……就是你給我點錢唄……”

  霍老太太漲紅了麵皮，到底還是向著兒子開口了。

  “成，你要多少？”

  誰成想小兒子倒是沒多想，她一開口就同意了，還特別爽快。

  老太太的臉色放緩，是真沒想到對方會這麽痛快。

  “五百……一千吧！”

  “一千？！”

  霍老二驚到了！

  老太太這是要做什麽？一開口就是一千塊？

  雖然眼下已經是八八年，改革開放那麽多年，大家的日子也都好過了不少，但畢竟還沒富裕到這個地步。

  別說一千塊了，就是五百，他也困難！

  “您要那麽多錢做什麽？”

  霍老二也是納悶了，老太太平時吃住都在這裏，寶兒每個月還會給她二十塊的零花，怎麽看都是夠用的！

  這村裏多少人都羨慕老太太手裏還能攥著這麽多零花錢，平時買些糕餅瓜子花生的也綽綽有餘了。

  “我……我就有用，你給我去找來就行，管我那麽多呢！”

  老太太心虛，隻能打個哈哈就混弄過去了，她可不敢說，她是打算拿著這個錢給霍梅去醫院打胎呢！

  一千塊她都嫌少，那個縣醫院她住過，一天就好幾十呢！而且霍梅這種情況怕是還要托人開後門，那也少不得要花錢。

  後頭還有營養費……

  林林總總，一千塊錢是鐵定要的！

  霍老二見她一口咬定就要錢，卻也不說是個什麽用處，隻當她是老毛病又犯了，一口拒絕，“我身邊沒有那麽多錢，您想要買什麽，用什麽，可以和我說，我幫您去置辦，但這一千塊，我沒有。”

  “你咋就沒有了！你當我是瞎的？你家寶兒的小作坊每天都在掙錢，給別人還五毛一個頭花，一天都能做個幾十個，怎麽給我就沒了？！還有剛剛，我都聽到了，前幾天那特地找來的姑娘讓她弄的都是真金白銀，比金子還值錢咧！一千塊怎麽就拿不出來了？”

  老太太心裏著急，一禿嚕嘴，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了。

  霍老二：……

  “那是人孩子辛苦賺來的！且不說這麽辛苦能不能賺到您嘴裏這一千塊，就算能，那也是我閨女的血汗錢，我一個當爹的不能給孩子幫忙也就罷了，哪有當爹的和孩子張手要錢的？這個錢，我要不出來！”

  老太太一聽不幹了，掀開被子，就要下地。

  “您又幹什麽去？”

  “我自己找那丫頭要去！反正是她自己說的，要管我的，要管就管到底！”

  霍老二：……

  “您這是又犯的什麽病啊？孩子已經夠忙了，您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啊？！”

  老太太被問得心虛，卻還知道不能把大孫女的事抖落出來，支支吾吾道，“我……啊呀！你甭管，我是真有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