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冷！我看這天，怕是要下雪，您趕緊進去吧，別凍著了。”

  “誒……誒……”

  老太太心虛，連忙點頭應了，跟著兩人進了屋。

  另一頭，霍梅拿著手裏那些錢，翻來覆去數了，也不過才四五塊，這四五塊夠買個什麽？

  頂多再吃兩天就沒了！

  那天她從家裏跑出來後無路可去，又不敢去找黃二虎，隻能四處溜達，幸虧她身上還有些錢，能夠支撐一陣子。

  可時間長了，她這也撐不下去……

  隻能再回去找黃二虎，卻見對方身邊已經換了個陌生的年輕女人，怕是最近剛到手的。

  她上前去理論，結果被人好一陣奚落！

  連黃二虎的麵都沒見著！

  眼下要不是真餓得受不了了，她也不會回去找老太太！

  霍梅忿忿不平地咬了口手裏的包子，繼續往前走，才走了沒兩步，就看到了一個熟麵孔。

  正是之前一直跟在黃二虎身邊的小混混……

  隻見對方鬼鬼祟祟地總是在小河村裏閑逛，時不時朝著霍寶兒家的方向張望去。

  莫非……是黃二虎從自己嘴裏套出話後，打算自己來幹一票大的？

  霍梅的眼睛眯了眯，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心中有了較量！

  “叫黃二虎出來！”

  霍梅站在招待所前台，直接點名要找黃二虎。

  “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們的‘老板娘’嘛……你怎麽變成這幅樣子了？過年去要百家飯了？”

  劉芳一抬頭就看到了霍梅，看她一副狼狽的樣子，頓時樂了，忍不住奚落，“咱們這是招待所，沒有零錢打發叫花子！快走！快走！”

  說話間，就要趕人！

  “你是不是聾了？我說我要找黃二虎，不找你，識相的趕緊麻利把人給我叫出來！”

  霍梅這回有底氣，聲音也大了，壓根就不怵對方，隻就叫著要見黃二虎。

  “吵什麽呢？吵死了！睡個午覺都不行！你誰啊？來找虎哥做什麽？”

  正說著，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罵罵咧咧的出來了，對方裏頭竟然隻穿了一件清涼的吊帶裙，外頭披著鬆鬆垮垮的貂，這樣的穿著在那個年代，特別是他們這個小縣城，可算得上是傷風敗俗了！

  她這一出來，就連霍梅都捂著眼睛後退了兩步，冷聲道，“你誰啊？咋都不穿衣服的！”

  “衣服？我這兩件不是啊？你到底是誰啦，找虎哥要幹什麽？他還在睡覺呢……”

  那女人不以為意地低頭看兩眼自己，不僅不覺得被冒犯了，反而覺得霍梅這大驚小怪的樣子特別有意思，咯咯咯地笑起來了。

  她就是不說，霍梅都看得出來這人的身份，心裏對黃二虎是恨得要命，卻也知道眼下自己怕也是隻能從黃二虎這裏搞到錢了。

  心一橫，冷聲道，“麻煩你幫我穿傳句話進去，就告訴他，小河村，我都看見了。”

  “小河村？這是什麽東西？”

  那女人嘟囔了一句，卻不打算為難她，丟下一句，你等著，還真扭著腰進去了。

  “切，她居然還會幫你。果然都是妖精，湊成一堆了！”

  劉芳看著扭著腰離開的女人，啐了一句，又氣呼呼地坐回去了。

  霍梅看著兀自氣憤的劉芳再看那媚氣十足的女人，突然覺得，也許她們幾個人裏頭，最可憐的不是她，而是眼前的劉芳。

  至少其他人圖的都是黃二虎的錢，這個劉芳，也不知道圖個啥！

  正思忖著，那邊簾子又被掀開了，女人站在門口對她招手，“虎哥讓你進來。”

  霍梅三兩步進去了，看著眼前五大三粗的男人，眼睛眯了眯，隻恨不得一刀捅死他，麵上卻不顯，反倒甜甜喊了句，“虎哥。”

  “怎麽？想通了？”

  黃二虎獰笑一聲，隨手拿起手旁的蘋果嘎吱嘎吱咬了兩口，看著眼前一身狼狽的霍梅，半點沒有憐惜之情。

  死丫頭敢和他強，活該！

  “我看到你在小河村的人了，那些東西是你偷的吧？”

  霍梅卻不搭理他，直接就來了個開門見山。

  果不其然，黃二虎咬蘋果的動作一頓，眼底閃過一絲狠戾，對著身旁的女人冷聲道，“你先出去。”

  女人嘟囔了兩句，到底還是出去了。

  霍梅心中一喜，她就知道！這個混蛋東西還是怕的！

  剛要開口談條件，卻聽得對方冷笑一聲，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這一次他並沒有留情，那力度掐得霍梅的臉一下子就漲得通紅，拚命伸手去掰他的手指，卻猶如蚍蜉撼樹一般……

  “你這是活膩味了，找我來尋死了？膽子挺大的，還敢往我麵前湊。”

  “知道老子之前是做什麽的麼？老子牢都坐過還怕你一個小丫頭片子？！”

  “咳咳咳……殺人要被槍*斃的……咳咳咳咳……而且，我不是……不是……來告發你……”

  霍梅的臉色從紅到紫，再到青白，隻用了短短幾秒鍾的時間，就在她以為自己今天要交代在這裏時，對方突然鬆了手。

  新鮮空氣重新衝入肺袋，霍梅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著，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是來告發我的……”黃二虎卻像個沒事人似的，重新咬起蘋果來，“那你是來做什麽的？”

  “我……我肚子裏的孩子……我要錢，要打掉。我們合作……否則你就去坐*牢……咳咳咳咳……”

  “你覺得我會有機會讓你去告發我？”

  黃二虎笑了，這個女人的腦子可能不大好，難不成還真以為自己會怕她？

  “我家裏人……還有朋友那裏……我留了信……今天晚上我要是沒回去，他們就會去派出所，告……告發你……偷東西，開黑招待所，還開賭場……你有種現在就弄死我！來啊！弄死我啊！我就在下麵等著你，等著你這個槍斃鬼！咱們兩個黃泉路上好作伴！哈哈哈哈哈！”

  霍梅說著說著大笑起來，那癲狂的樣子簡直就和瘋了一樣。

  “臭娘們！我弄死你！”

  黃二虎揚起手，想打，最後還是恨恨收回手，瞪著她，眼神陰森，“那你說，怎麽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