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好了好了，別說了，你們都走吧，一人一句的，鬧得我頭嗡嗡響！你！扶我去房間！”

  “誒！”

  顧嬌嬌聞言立刻起身，就要伸手去扶母親，誰成想顧母搖頭，指了指一旁的霍寶兒，“叫你呢！”

  顧嬌嬌：？？？

  霍寶兒：……

  “媽？”

  顧嬌嬌滿腦門的問號，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

  她媽不是最煩霍寶兒了麽？怎麽還要她扶上去？

  不會是想要趁機再敲打她兩句吧？

  “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扶我去房間！”

  顧母卻不搭理她，聲音裏透著幾分疲倦，又催了霍寶兒一句。

  “我來吧。”

  霍寶兒索性好人做到底，伸手扶著顧母緩步朝樓上走去。

  “我來幫忙。”

  顧墨衍蹙眉，有些不明白他媽怎麽突然就堅持要霍寶兒扶，難道還有什麽話要說？

  想也知道這兩人剛剛的對話並不愉快。

  正要伸手從霍寶兒手裏扶過母親，卻被兩人同時拒絕了。

  “不用。”

  “不用，我來就好。”

  顧母看了眼霍寶兒，抿了抿唇，清咳一聲，沒說話，臉色卻比剛剛好看多了。

  “我扶伯母上去就好。”

  霍寶兒話音未落， 就覺得肩上一沉，發現對方把大半個身子都倚靠在了自己身上，眼睛半闔著，在她耳畔催促，“還不快點！”

  霍寶兒：……

  得，誰讓她欠了顧墨衍的？

  幸虧她力氣不算小，對方到了樓梯上也稍微作了力，減輕了她的負擔，可饒是這樣，這短短一段路，她的後背就出來一層薄汗。

  好不容易才把人扶到了房間。

  顧母住的是這幢樓裏最大的房間，是個套間，霍寶兒咬咬牙，索性送佛送到西，把人半扶半背的送到了床上，還幫她蓋好了被子。

  “給我倒杯水去。”

  她剛要走，就見剛剛還閉著眼睛的顧母突然睜開眼，懨懨地來了一句。

  霍寶兒：……

  “成。”

  她是病人她最大。

  看著她忙碌的背影，顧母睜開眼，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卻在霍寶兒拿著水轉身過來的那一瞬間，迅速閉上眼。

  “伯母？”

  霍寶兒端著手裏的溫水，輕輕喚了一聲，卻見對方壓根就沒什麽反應。

  睡著了？

  輕輕放下手裏的水，霍寶兒湊近了……

  顧母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凝滯，正當她以為對方會有什麽動作時，額頭上傳來溫暖又幹燥的觸感，一觸即離。

  耳畔傳來軟糯的聲音，“伯母，水放在櫃上，記得喝，平時情緒保持穩定，少吃辛辣甜膩寒涼的食物，最好，還是要去大醫院做檢查，我先走了，如果不舒服記得喊人。”

  旋即，顧母就聽到一陣輕輕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外頭的門被輕輕闔上，顧母睜開眼，看著手旁的水杯。

  坐起身，伸手捧在手裏，溫的。

  喝了一口，正是適宜入口的溫度。

  忍不住在心裏冷哼一聲，算這丫頭還懂點禮數……

  “我媽怎麽樣？”

  霍寶兒一下樓，顧嬌嬌就衝了過去，焦急地詢問。

  直到現在她都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她媽非要霍寶兒送上樓去，她才是她的親閨女好嗎？

  “暫時沒事了，現在睡下了。伯母經常這樣嗎？”

  “有幾年了，特別是到了冬天就容易這樣，所以一直在吃國外醫生給配來的藥，按理說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顧嬌嬌的話讓霍寶兒稍稍安心了些，心髒病人就怕自己不注意，但對方既然有專門的藥定期服用，應該就沒什麽問題。

  所以……這一次是真被自己給氣到了？

  霍寶兒皺了皺眉，仔細回憶了一下兩人剛剛的對話，覺得自己好像也沒什麽過分的話啊……

  “你別多想，我媽發病和你肯定沒什麽關係，她也沒怪你，否則就不會不要我這個親閨女非要你扶她上樓了。”

  顧嬌嬌看她眉頭緊鎖一副若有所思的犯愁樣子，忍不住勸慰了一句。

  說完，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怪，清咳一聲，找補道，“咳咳，我不是安慰你啊，我這個人就是就事論事，沒別的意思。”

  霍寶兒莞爾，“謝謝。”

  “咳咳，我上樓去看看我媽，就這樣。”

  顧嬌嬌臉上一熱，丟下一句話直接上樓去了。

  “嬌嬌說得對，別多想。”

  霍寶兒這邊還沒說話，就被人輕輕揉了一下腦袋，顯然顧墨衍兄妹的腦回路是一樣的。

  怕她因為剛剛的事而內疚……

  “我其實……”

  要不要告訴對方，他媽其實還真是因為自己那句“都聽顧大哥的”被氣到的？

  要不還是和顧墨衍提一下，她這個擋箭牌的工作可能不能一直做下去了，她怕對方這“真愛”還沒找到，她這個擋箭牌就要把他親媽給氣死了！

  那就不是報恩而是報仇了！

  正要開口，臉頰卻被顧墨衍輕輕捏了一下。

  霍寶兒：！！！！

  “不要不開心。”

  顧墨衍的聲音依舊淡淡，語氣平鋪直敘，但霍寶兒卻莫名聽出了幾分寵溺的味道……

  自己這是……入戲過深，所以產生了錯覺？！

  “走吧，你不是說要回學校拿行李？回頭叔嬸都到了，找不到你該著急了。”

  “對！現在幾點了？！”

  被對方一提醒，霍寶兒才想起來，自己和家人約好的，今天她爸媽會來學校接自己，順便一起采辦年貨。

  “九點半，別急，一早從村裏過來，這個點咱們過去應該正好。”

  顧墨衍拉住了著急往外衝的霍寶兒，輕聲安撫了一句。

  霍寶兒點頭，兩人正要出發，卻見顧嬌嬌急匆匆從樓上下來，直接喊住了她，三兩步跑到了霍寶兒的身前，從兜裏掏了半天，這才掏出個紅包，塞到了霍寶兒的手裏，“喏，媽給你的！”

  “給我的？”

  霍寶兒看著手裏那個大紅包，下意識朝著一旁的顧墨衍望去。

  “紅包是我媽托我帶給你的誒！你看他幹嘛？！”

  顧嬌嬌瞬間就不樂意了，這家夥平時不是挺厲害的嘛，怎麽她哥回來了就變得這麽沒用！

  拿個紅包都要看他哥臉色了？！

  “媽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