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還能不能愉快地過寒假了？！對了，寶兒，你是今天直接就回家嗎？還是過兩天？”

  “應該明天走吧。”

  霍寶兒看了眼天色，冬天天黑的早，考完就已經快四點了，她還有行李，還不如明天一早走。

  耿樂早兩周就有事回京城了，所以明天一早她爸會來學校接她回家，順便采辦些年貨。

  “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逛晚集？”

  “晚集？”

  霍寶兒有些意外，印象中，這個年代應該還沒有晚市這種存在才對。

  “對，就是之前的城北集市……之前都是白天開，但最近不是快過年了嘛，就擺得晚一些了，不過最晚也就是到六點，咱們現在快些去，還趕得及！”

  想到之前她爸身上穿得那件透風的棉襖，霍寶兒點了點頭，“成！那我收拾一下就去！”

  這兩天天氣好，快五點了太陽也還沒下山，章瑤一出了校門就和猴子放歸山林了一般，看到什麽都想買！

  但好在她的興趣其實很單一，一般都是盯著美食來，要不是霍寶兒拉著她，她怕是手上都拿不下了！

  “你買那麽多吃的，當心回頭吃不完都壞了！”

  “沒事，吃不完我明天可以帶回去和我弟一起吃！”

  章瑤還有個上小學的弟弟，長得虎頭虎腦的，霍寶兒見過幾次，知道這姐弟兩感情好，就也沒再多提。

  章瑤買了不少吃食，發現霍寶兒一直沒買東西，“對了，你咋什麽都沒買，你打算買啥？”

  “我想給我爸媽買兩件棉襖。”

  “棉襖……我知道前頭有一個攤位賣衣服的，他家質量好，我帶你去！”

  章瑤畢竟就是住縣裏的，對這一塊很熟，沒兩下就把霍寶兒帶到了那個攤位前。

  霍寶兒看著那裏頭的棉襖，伸手摸了摸，確實不錯，很厚實……

  正要問價格，就看到一個營業員打扮的年輕姑娘皺著眉頭衝了出來，對著她厲聲喝道，“不買別碰！”

  霍寶兒：……

  “誒，你怎麽說話的？！我們看看怎麽了？！你衣服掛出來難道不是賣的？”

  章瑤一聽就不樂意了，擋在霍寶兒身前，直接懟了回去。

  “當然是用來賣的，但是你們知道這衣服有多貴麽？你們就隨便上手摸，摸髒了我還怎麽賣？”

  那營業員拿眼角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霍寶兒兩人，顯然吃準了這兩人買不起。

  “你！你狗眼看人低！”

  章瑤被氣了個倒仰，她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營業員。

  “好了好了，我沒空和你們多費口舌，不買別擋著門口，妨礙我做生意。”

  “誰說我們不買了！”

  章瑤心裏的火氣蹭蹭往上竄，忍不住懟了回去。

  “買得起麽你們！”

  “不就是件棉襖麽？怎麽就買不起了！”

  營業員嗤笑一聲，用一種看鄉巴佬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兩個學生妹，揚聲道，“這可不是什麽普通棉襖，這是羽絨服知道不？從南邊進來的，一件五十塊！”

  “五十？！你搶錢啊！”

  章瑤一聽價錢，頓時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麽做的衣裳，居然賣那麽貴！

  普通棉襖最多二十幾塊就夠了，這什麽“羽絨服”就要五十塊！

  價格翻了快兩倍多了！

  這人不是在誑她們吧！

  “所以說，不懂就別胡亂托大，快走快走。”

  營業員不耐煩和她們多糾纏，說著就要招呼她們離開。

  “算了，瑤子，咱們換一家店看看吧。”

  霍寶兒皺眉，她倒不是嫌貴，隻是對方那勢利的樣子著實讓她倒胃口，哪怕這衣服確實不錯，她也不想買了。

  想來這集市那麽大，也不止這一家會買羽絨服，大不了換一家。

  她一開口，那營業員就像是證實了自己的判斷，冷哼一聲，譏諷道，“早說買不起就別碰了！盡給我找事……”

  “你！”

  章瑤還真是被氣到了，擼起袖子正打算理論，卻聽到一個聲音驀地響起，“這衣服多少錢？”

  隻見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正站在門口指著那件羽絨衣問價格。

  那營業員睨了眼章瑤和霍寶兒，直接丟下她們，臉上掛上了笑容，熱情招呼起來，“五十塊，您要看嗎？裏麵還有其他顏色的！我給你拿出來！”

  “勢利眼！”

  章瑤啐了一聲。

  “算了，咱們走吧，和她這樣的人置氣，犯不著。”

  霍寶兒挽著好友的手正打算離開，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隔著衣架，對方也沒看到她，但這個聲音，她認得。

  正是她表姐李春桃的“對象”黃進。

  “這什麽衣服啊，就一個棉襖就要五十！我看前頭還有一家賣的差不多，才十八，咱們要不換一家？”

  “不嘛！我就要這一件！你不是說要給我買新衣服的嘛！我就看上了這一件，你買不買給我？！”

  剛剛問價錢的女聲再一次響起，顯然是和黃進一起來的。

  這人明顯不是李春桃，可黃進不是和她姐在談對象麽？怎麽會和別的女人出來買衣服？

  霍寶兒的眉頭皺了起來，印象中，對方是家暴，卻好像沒聽說過他出軌……

  難不成上一世有些事被她忽略了？

  “寶兒？”

  章瑤見霍寶兒突然停著沒動，忍不住低聲喚了她一聲，卻見對方對著自己輕輕搖頭，示意她噤聲。

  那頭似乎起了爭執，女方認準了要買，黃進卻有些心疼錢，支支吾吾不樂意。

  直到那女的開始不樂意，說要回去了，黃進這邊才不得不妥協。

  “好好好，給你買給你買！真是我的小祖宗！營業員，給她包起來！”

  “你最好了！”

  “那可不是！那你今晚……”

  “今晚你不用回去找李春桃啊？！”

  “她回鄉下去了！你管她作甚？！潑辣的要命，煩死了！”

  黃進一邊說一邊掏錢要付錢，誰成一抬眼就看到一張欺霜賽雪的臉驀地出現在自己麵前，嚇得他手一哆嗦，錢都掉地上了……

  “啊呀，你怎麽回事，錢都拿不住！”

  那女人嬌嗔一句，推了推身旁的男人，卻發現對方像是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

  “寶……寶兒妹妹……你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