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大人！”

  “大人！”

  左相派係的官員心頭一驚，顧不上攔著沈右相餘隨他們，急忙追下去去查看齊左相的情況去了！

  也是奇了怪了，朝殿這邊的階梯每天都有宮婢清掃，平日裏連點灰塵都沒有，可今天齊左相倒下的地方居然有一顆不大不小的石子。

  齊左相的腦袋就剛剛撞在了這顆石子上！

  “餘隨！”齊左相老當益壯，被摔了這麽一跤，人還是十分的清醒，隻不過一雙小眼睛瞪得大大的，氣憤不已地望向餘隨。

  “嘶……”剛剛聽到餘隨說給齊左相算了一卦的大臣也都驚恐地望向餘隨，難道餘大人當真會算命？

  餘隨望天望地，心中其實也很納悶，他剛剛就隻是順口一說而已。

  “今天的事情，本相記住了！”齊左相指著餘隨，目光掃過眾人，恨恨扶著別人離開。

  朝會上的事情並沒有人特地交代封口，於是不肖一個上午，整個京都都傳遍了。

  除了嘲笑齊左相居然這麽大個人走路還會摔倒之外，更多的是對於北淩齊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的猜測。

  一時之間，鬧得沸沸揚揚。

  柳一青回到家裏的時候，整個府中一片安靜，管家上前小聲道：“少爺，老爺讓您回來了去見他。”

  柳一青點了點頭，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父親。”柳一青推開門走了進去，柳家主坐著，麵前攤開了宣紙，一支筆擱放在紙上，將上麵的字暈染了一片墨漬，

  那是一首悼亡詩，悼念的是淑妃。

  比起元楚帝駕崩人人簇擁人人祭拜熱熱鬧鬧的境況，淑妃的死亡悄無聲息，在宮中沒有濺起一點兒水花。

  柳夫人早逝，柳一青和柳家主兩個人對淑妃無比疼愛，可兩個人得到消息的時候，卻是淑妃的死訊，而淑妃的屍體，居然還是一個宮中的影衛收的！

  這讓柳一青無比的自責和難過，因為他在托齊成雲幫忙尋找北溫芸的下落，所以近期一直是他和淑妃在聯係。

  他知道淑妃因為惹怒了元楚帝被貶到了冷宮，可是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妹在宮中遭遇和處境已經那麽艱難，甚至居然會在冷宮遭遇不測。

  柳一青的心情也一下子低落了，可還是輕聲道：“父親莫要再傷懷了，若是妹妹泉下有知，定然是不願意見到您這樣的。”

  柳家主轉過身：“你知道你妹妹是怎麽死的嗎？”

  “父親查到了？”柳一青皺了皺眉，他讓人打聽過，可冷宮的宮女太監對那日的情況諱莫如深，緘口不言，伺候妹妹的海棠又瘋了，而牽扯到的影衛和惠妃那邊，影衛他聯係不上，惠妃直到現在都還在大牢裏關著。

  柳家主沉沉一聲歎息：“是武家的武欣怡，也是……你妹妹要找的女兒，北溫芸。”

  “怎麽可能！”柳一青驚得一下子直起身子，“父親，你弄錯了吧！溫芸……溫芸不是不見了麽，妹妹一直在找她，她怎麽會……”

  柳一青無法接受。

  他也沒有辦法想象，若是自己的妹妹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女兒，結果卻死在了自己的女兒身上，她又該是怎麽樣的絕望和難過。

  柳一青怔怔出神，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在外他是柳家的代表，朝廷的禦史中丞，可是在家中，他隻是那個疼愛妹妹的哥哥……

  柳一青三十幾歲的人了，像個孩子一樣要哭不哭地又問了一句：“父親，你確定嗎？”

  柳家主沉沉一聲歎息，“確定。”

  他何嚐又願意相信呢？這個真相對於柳家而言，太殘酷了。

  “消息是太子殿下送過來的，我找你來，一是要問問你的意思，你妹妹的墳塚，我想請太子殿下開恩，遷回柳家安置。”柳家主道。

  柳一青悶悶道：“我沒有意見。”他心裏還難受著，實在是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真相。

  柳一青甚至不可抑製地恨起元楚帝，恨起北家……

  柳家主還是了解自己的兒子的，一看柳一青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他道：“這第二件事情，是齊左相和郡王爺的事情。”

  柳一青一下子站起來道：“武家那邊，我們就這樣算了嗎？就算是妹妹的死和武家無關，可武家那麽大的一個家族，居然讓北溫芸混成了他們家的庶女，要說武家和複又國沒有一點聯係，誰信？”

  “你冷靜點。”柳家主理解柳一青的心情，可是卻不能讓柳一青被自己的痛苦左右，他道：“此事確實與武家無關，消息是太子殿下送來的，你不相信廷尉府，難道還不信任太子殿下嗎？”

  柳一青一下子啞聲。

  柳家主見他冷靜下來，才沉聲道：“我得到確切消息，郡王爺並沒有生病，隻是因為不配合齊左相的安排，被齊左相軟禁了，你下午得空之後，約上齊成雲，去郡王府走一趟，找一個叫‘齊元書’的人。”

  “也是太子殿下吩咐的？”柳一青輕輕問。

  柳家主點頭，“一青，當初先帝有意削弱世家的地位，太子殿下雖然與先帝不合，但是在這一點上麵，他們的想法一直都是一致的。”

  “咱們柳家原本就是因為知情識趣才依舊保持著當初的地位和榮光，如今太子殿下有意重用，咱們也不能推脫，你明白嗎？”柳家主沉沉歎息，他知道，若是柳一青當真去了，那就是明晃晃地將齊家得罪死。

  “我這就去，妹妹的事情麻煩父親多費費心。”柳一青沉默了片刻，起身出門，沒有絲毫猶豫。

  柳家主看著柳一青的背影，喃喃道：“這京都的天，又要變了啊。”

  皇宮裏麵，北霄寒正對著武太尉發火，“太尉，當初是你說的派人去將北雷風帶回來，可是現在，卻讓別人將北雷風劫走了，你說該怎麽辦？”

  北霄寒最生氣的不是北雷風被弄丟了，而是武太尉安排的人將北雷風弄丟之後瞞而不報，一直到了今天他突然想起此事，發現日期對不上，過問了，這才稟報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