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害怕知道答案

  “陸燃，此行還算順利，”封寄月也看著陸燃，發現他沒有受傷狼狽，滿意的攢了個笑：“我們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再把事情都告訴你。”

  “師父不用另找地方，”陸燃驕傲中，帶著點羞澀道：“我已經租下了個住處，就在那裏，師父和王爺跟我來吧。”

  陸燃頭前帶路，封寄月跟在後麵，很是欣慰。

  聶修瑾看著她故作老成的模樣，含笑戳戳她的臉頰：“你這麽喜歡養孩子？”

  “也不是，隻是看到自己嗬護的小孩得到了成長，變得成熟可靠，很有感觸罷了，而且這也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封寄月認真道，半晌，卻撓撓頭：“但是陸燃一直都很可靠，倒是我這個師父不怎麽靠譜，經常丟下他，沒教給他什麽東西。”

  聶修瑾默默牽住她的手，無言微笑。

  小丫頭總是這樣，明明做過很多事，去從來不居功，甚至還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

  但他相信，得到過她溫柔饋贈救贖的人，一定會記得。

  “對了師父，我還要跟你介紹一個人，她叫藍芯，半路上就跟著我……咦？”

  回到醫室，裏麵卻空無一人，房間裏早已不見藍芯的蹤影。

  陸燃納悶了一下，也沒有過分去糾結。

  畢竟他猜測過藍芯是琉璃城主城裏的人，這會兒應該是回自己家了吧？

  轉身麵對封寄月，說起了自己的經曆。

  封寄月也把她和聶修瑾在雨林裏的事說了一遍，一方麵是給自家小徒兒增加江湖經驗，二來……

  “凝淵門是個古怪又危險的門派，她們會媚術和毒，今後但凡聽說一點，都要盡快遠離。”

  陸燃乖巧，鄭重點頭。

  反正師父的話，他都會認真聽講噠。

  在自家能幹的徒兒這裏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有琉璃城的人來登門，邀請三人去麵見琉璃城的宮主。

  海島的早晨，潮濕微冷，乍被風吹，封寄月身體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聶修瑾不動聲色，給她添了件暖和的披風。

  “到底是一月份的天，春寒料峭還冷著呢，也不知道多穿點。”

  封寄月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卻是道：“我身邊這不是有你嗎？你是不會忍心讓我凍著的。”

  “恩。”聶修瑾心頭微頓，眼神有些複雜，但很快便隱了下去，爾後握住了她的手。

  在空間裏被偷襲的時候，他並沒有暈過去，腦海中閃過的零星回憶碎片，也沒有因為偷襲被打斷。

  可是那隻係統守護靈小葉子，阻攔他看桃樹的行為引起了他的懷疑，而且據月兒說，小葉子總是隱藏起來，不讓月兒看她的樣子……

  聶修瑾便順勢將計就計，假裝暈倒，趁小葉子對他放鬆警惕，湮滅那棵桃樹的時候，瞥見了小葉子的模樣。

  然後……他想起來很多事。

  即便那些事並不是他失去記憶的全部，卻足夠他在麵對月兒的時候飽受煎熬，心懷愧疚。

  月兒，我不忍心讓你有任何不快不適，但如果你也回憶起，我曾讓你承受過那樣的痛苦，還會如現在一樣信任我嗎？

  聶修瑾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

  他不敢問，亦不敢說，隻能守候她，直到真相全都揭開的那一刻……

  琉璃城宮主所在的地方，是主城中心的一座造型酷似城堡的建築。

  琉璃塔尖，閃爍輝煌，在晨光的折射下，似是五彩繽紛的泡泡。

  和封寄月他們一起被琉璃城弟子領來的，還有昨天在城門外分開的林秋、方碩、梁琛，和素綺。

  林秋一瞧見素綺，便冷若冰霜，眼神也銳利起來，顯然戒備心提得很高。

  可方碩和梁琛，卻似沒注意到林秋的模樣般，情不自禁直勾勾的盯著素綺，連城堡引路人來邀請他們進去，都沒有聽到。

  “你們兩個沒出息的，回神了！”林秋怒道：“你們再這樣，就別對外說和我是同一門派出來的，我嫌丟人！”

  封寄月眨眨眼睛，也檢查起自己身邊的兩個男人，恩，很好，修的眼裏隻有她，沒有被素綺給迷惑。

  她乖乖的小徒兒，也皺著眉頭，很是嫌棄素綺的樣子。

  一行人跟著城堡引路人進去後，陸燃才悄悄扯著封寄月的衣袖道：“師父，那個女人就是你說的，凝淵門的素綺吧，而她剛才施展的，就是迷惑人的媚術？”

  封寄月微微頷首：“本質還是催眠術。”

  陸燃若有所思，在東籬國給逍遙侯解除鎖魂咒的時候，兩人一起試驗了許多催眠和解除催眠的手法，故而提起這個，陸燃並不陌生。

  但顯然，素綺的媚術，是他見過最厲害的催眠術，不得不更加警惕小心。

  穿過悠長的紅毯鋪就的長廊，推開偌大的實木門，豁然開朗的是明亮的大殿，推門聲在大殿中響蕩著回音。

  眾人踏入大殿中央，大理石地板光可鑒人，仿佛遊走在懸浮的空間裏。

  大殿盡頭的階梯上，擺著造型優雅的紅色椅子。

  待眾人在中央站定，引路人恭敬的向坐在椅子上的女子拱手施禮：“宮主大人，他們就是通過考驗，獲得投票選擇權資格的人。”

  座上的女子四十多歲，眼角唇邊都有細碎的皺紋，發髻盤得一絲不苟，梳得妥帖的鬢角偶爾冒出幾根白發。

  歲月在女子身上刻下痕跡，但也讓她積澱了處亂不驚的端莊雍容的氣質。

  她抬手讓引路人退下，從容起身，斂眸拾級而下，臉上始終掛著淺淡笑容。

  “吾是琉璃城這一代的宮主藍依，首先恭喜七位，獲得了投票的話語權，想必對於如何投票，幾位心中都已經有了計較。”

  藍依道：“但是現在還不是幾位將心中想法說出來的時候，正式的決策地點在長白山雲境仙宮，魔宮老宮主薑燁，也在雲境仙宮。”

  “請諸位現在此處等候，正午時分，琉璃城便會準備好航船，帶領諸位前往雲境仙宮。”

  林秋糾結：“那個……宮主大人，既然最終決策地在雲境仙宮，為什麽不直接在長白山設一個考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