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此話可當真？

  南芸皇帝嗤笑：“另立新儲，說得容易，你們說，朕該立誰！”

  眾臣麵麵相覷，皇子們接連出事，已經沒有可堪重用的人了，這儲君，還能立誰？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臣子站出來道：“除了皇子，還有具有皇室血脈，擁有帝位繼承權的皇親，比如訾泰王爺。”

  有人起頭提了個引子，更多的人開始附和。

  訾泰是南芸皇帝的幼弟，今年才四十多歲，文韜武略樣樣精通，隻是喜歡閑雲野鶴，鮮少出現在朝廷。

  和皇子公主們的關係都非常好，雖隻有一個女兒訾玉瓏，也教養的很識大體，比囂張跋扈，還到處惹是生非的芷蘭公主好多了。

  有了這些附加條件，眾臣們越討論越覺得，儲君人選，非訾泰王爺莫屬。

  南芸皇帝眼底劃過一絲冰冷，隻是他老態龍鍾，眼眸很快便混沌下來，擺手道：“既然眾愛卿紛紛推選訾泰王爺，證明訾泰王爺乃人心所向，派人去請訾泰王爺和玉瓏郡主進宮吧。”

  雖然不知道為何要連郡主一起喊來，但親爹受封，女兒來圍觀祝賀也在情理之中，沒多想便一起叫來了。

  訾泰一身王爺的朝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威嚴莊重帶了女兒訾玉瓏登上大殿，望著高坐的南芸皇帝，麵露悲慟：“皇兄，臣弟都聽說了，侄兒們都……”

  接著，他目光發狠：“真該死，臣弟絕不相信是訾宇的鬼魂作祟，定是有人裝神弄鬼，若能抓到真凶，臣弟決不輕饒！”

  “訾泰王爺此話可當真？”一道清越的女聲突然傳入大殿。

  眾臣們聽著陌生卻悅耳的女聲，不由皺眉：“何人敢在大殿喧嘩，驚擾聖駕！”

  封寄月飄然掠入大殿：“什麽叫驚擾？我受陛下之命，調查皇子死亡真相，現已查明當著陛下、諸位大人，以及訾泰王爺和玉瓏郡主的麵，將真相告知。”

  眾臣恍然：“那麽凶手是誰？”

  封寄月轉頭看向訾泰，笑眯眯道：“在我說出案件經過和真凶是誰前，還請訾泰王爺回答我的問題，你說絕不會輕饒真凶，是打算如何懲罰真凶呢？”

  訾泰眸光微動，隨即甩袖憤怒道：“殺人償命，謀殺皇子，至少得五馬分屍，才能解本王心頭怒痛，真凶落網，本王定然親自執行，為本王的那些侄兒們報仇雪恨。”

  “好！”封寄月很給麵子的拍拍手，以示鼓勵，順便環顧群臣：“大家也都將訾泰王爺說的話記下來，一會兒要考的。”

  訾泰不耐煩的冷哼一聲：“姑娘既知真相，就快點說出來，少在這裏故弄玄虛，還是說，姑娘根本還沒查出真相，隻是仗著皇帝陛下對你信任，戲耍我等？”

  “那，就休怪本王對你不客氣了！”

  訾泰瞪圓眼睛，恫嚇封寄月，訾玉瓏急忙站出來打圓場：“父王，女兒知道你是傷心皇兄們的逝去，但也不能因此遷怒月兒妹妹。”

  轉頭又柔弱無辜的向封寄月討好：“月兒妹妹別放在心上，我父王不是有意的。”

  說著還假裝不小心牽扯到了胳膊上的傷，吃痛的皺眉。

  封寄月心中好笑，這個時候表現出傷口痛，不就是提醒她別忘了自己胳膊上的傷，是為了保護她才被訾芷蘭劃傷的，讓她別忘了自己的恩情嗎？

  可惜，由於那從頭到尾就是一場戲，根本不存在什麽恩情，封寄月自然不會對訾玉瓏心軟。

  “行了行了知道了。”封寄月敷衍的擺擺手：“稍安勿躁，在說出真相前，需要搬幾樣東西，請幾個證人來。”

  “首先，勞煩大理寺卿大人，將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屍首，以及從宮裏和皇子府上搜到的所有證物，都帶過來。”

  “對了，順路再將我擱在我哥別院的兩隻箱子也搬過來，放心，裏麵是空的，一點都不沉。”

  大理寺卿：……

  這是沉不沉的問題嗎？

  你使喚人使喚得還真是理直氣壯啊！

  不過連他都沒查出頭緒，封寄月竟然說她已經得知了全部的真相，他倒要看看，封寄月究竟有怎樣的神通，能抽絲剝繭出什麽真相！

  沒多久，封寄月要的屍體、證物，全都擺在了大殿上。

  好在如今是冬季，南芸國縱然地處偏南，氣溫也不是太高，兩三天過去了，屍體才沒有發臭，否則大殿裏的味道，可以想象該是如何酸爽。

  封寄月戴上手套，先走到了四皇子訾昱的屍首旁。

  “按照案件的先後順序，我本應從最先發生的，三皇子身亡的真相開始說起，畢竟三皇子是案件雖然是整起事件的開始，但是其實可以跟四皇子的案子完全分開，當做獨立的案件去思考，因為兩起案件的凶手不是同一個。”

  眾臣有些疑惑，卻又了然，這樣說也對，第一個案件，三皇子死在六皇子房裏，擺明是六皇子所為，而四皇子死的時候，六皇子被關在監牢裏，沒有作案的可能。

  “願聞其詳。”

  封寄月微微頷首，坦然道：“四皇子遇害當晚，四皇子府上有人目睹了三皇子的朱紅鎧甲自己飄動，疑似三皇子不甘心的鬼魂作祟。”

  “但四皇子身著三皇子的朱紅鎧甲，穿得無比妥帖，明顯是他主動穿上的，那麽諸位覺得，在案發的寅時，四皇子不好好睡覺，自己穿上三皇子的鎧甲，跑到太子住的客房裏作甚？”

  “總不至於是被鬼魂附體上身，跑去太子的客房，跟太子殿下閑話家常吧，唯一的可能就是，四皇子要行凶，讓府上下人假裝看到三皇子的鎧甲飄忽，提出鬼魂作祟之說。”

  “目的，則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嫁禍給三皇子的鬼魂，順便，也給三皇子遇害時穿著的鎧甲，出現在自己府上，找個玄乎，又能使人接受的理由。”

  “什麽！”大理寺卿驚訝道：“四皇子是打算行凶？難道說，那些說目擊鎧甲飄動的下人，是四皇子提早安排的？”

  “怪不得他們在麵對官府詢問的時候，能那麽有條理，本官都差點被糊弄過去，但若是如此，四皇子想殺的人，是太子殿下？那遇害的為何是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