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想到一塊去了

  封寄月摸摸下巴，指著紫黛房間背後：“窗戶後麵是什麽地方？”

  “後麵是一條小吃街，還有一家賭坊，經過的大都是我們萬花樓的客人或是賭徒。”

  封寄月想想也是，吃喝嫖賭不分家，但這也意味著，案發時間裏，熱鬧的賭坊和小吃街上，說不定有人看到了紫黛房間裏的動靜。

  “勞煩官差小哥派人去小吃街和賭坊調查詢問，是否有人在案發時間看到過紫黛房間裏有異常發生？”

  官差氣不打一出來，看在攝政王府的麵子上，讓無關人等來現場勘查已是勉強，竟然還不把自己當外人的發號施令起來了！

  正要拒絕，就聽背後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劉捕頭，你找些人去萬花樓後的小吃街和賭坊走訪一遍，務必找到昨晚案發時間的目擊者。”

  命令和封寄月剛說的一樣，劉捕頭愣住，沒及時反應。

  “劉捕頭，你在做什麽……誰讓你放無關人等進來的！”

  封寄月聞聲眨眨眼睛，這是大理寺的頭頭？

  好奇探頭，就見一個穿著官府的青年，領著一個蒙著少女粉麵紗，包裹得跟大姑娘似的男人。

  “蘇青容？”

  “神醫夫人，咱們又見麵了。”麵紗下，蘇青容笑眯了眼，可說著話便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封寄月皺眉，蘇青容的過敏症狀，怎麽又加重了？

  那晚她送他回侯府的時候，分明已經好轉……定然是期間又碰到了引發隱患的過敏原。

  “兄長，你認識這位？”穿著官服的青年擰眉指著封寄月。

  由於太沒禮貌，封寄月直接無視他，走到蘇青容麵前，給他重新把脈。

  和她想的一樣，潛伏在他體內的隱患又變大了。

  “我們分開後，你又去什麽地方了？怎麽病成這樣？”

  蘇青容搖搖頭，語意悠揚：“夫人冤枉我，被夫人送回家後，我便老實的呆在家裏，哪都沒去，就等著夫人的‘改日’造訪，誰知夫人一改日便了無音訊，可讓我好生傷心。”

  “既然蘇小侯爺在家裏等著，怎麽會出現在萬花樓？”封寄月挑眉，好整以暇的看他：你編，你繼續編，看你還能說出什麽花來。

  蘇青容訕訕然，神醫夫人太敏銳了，花言巧語是沒辦法跟神醫夫人拉近關係的。

  “我說的是真的，若非愚弟覺得命案有些棘手，而案件牽扯到封長淵，神醫夫人或許會出現，我也不會放棄在家養病，跑到這裏來。”

  “哦，忘了跟夫人介紹，大理寺少卿蘇青時，我弟弟。”蘇青容這才問起：“夫人剛才在跟劉捕頭說什麽？”

  封寄月瞥蘇青時一眼，眉宇間確實有與蘇青容相似的地方，卻不及蘇青容細膩美豔，屬於健氣十足的陽光男孩。

  “我想麻煩劉捕頭的，跟蘇少卿大人剛才安排的內容一樣。”

  蘇青容眼睛一亮：“看來夫人也注意到凶案現場，靠近窗戶的那滴血了！”

  “恩，”封寄月道：“按照現場的情況，很像是封長淵拿刀威脅紫黛伺候，意外殺人，可若是意外，擊殺紫黛的位置便是床上，血就是用飛的也灑不到窗戶邊。”

  “所以，我懷疑凶案發生時，還有別的異樣，或許有除了封長淵、紫黛之外的第三者在場。”

  蘇青容點頭讚同：“夫人跟我又想到一塊去了，我……”

  “兄長，別套近乎了，咱們還得繼續查案。”蘇青時怕他們寒暄個沒頭，急忙打斷：“上頭對這樁案子很重視，如果不能找出證據查明真相，明天就要將封長淵給放了！”

  “丞相之子，草菅人命，卻仗著家中權勢，不會受到應有的懲罰，簡直令人痛心疾首，我絕不會讓任何一條性命枉死，哪怕隻是一個青樓女子。”

  封寄月臉色瞬間淡了下來，看著蘇青時目露譏誚：“怪不得蘇青容介紹你時要說‘愚弟’，果然是個愚蠢的。”

  蘇青容嘴角一抽，愚弟隻是個謙稱，不過眼下罵蘇青時一句愚蠢，蘇青時倒是受得不虧。

  蘇青時臉色僵硬：“你懂什麽！”

  “我可能懂得不多，但我卻知道，破案最忌先入為主，根據自以為是的假象推斷凶手，而你明顯已經將封長淵定做凶手，從這點看，少卿大人便不適合調查這樁案子。”

  封寄月道：“若人是封長淵殺的，自然要付出代價，若不是，誰也不能冤枉他，蘇青容，我們走。”

  蘇青容歎了口氣，看向蘇青時：“阿時，夫人說的對，你還是先回去好好想想吧。”

  轉而屁顛屁顛的追著封寄月去：“夫人，你接下來是要去做什麽？”

  “去驗屍！”

  大理寺，停屍房。

  蘇青容無奈的看著已經自顧自檢查起屍體的封寄月：“怪不得夫人特意叫上我，原來不是想跟我相處，而是要借著我的關係來看屍體。”

  封寄月翻了個白眼：“你才知道啊。”

  大理寺跟萬花樓不一樣，不是頂著身份就能撒野的，想驗屍，還得通過大理寺內部，獲得內部人員認可。

  而蘇青容，就是能夠使她暢通無阻的內部人員。

  “你都受邀協助破案了，驗屍這點權限，肯定是擁有的。”

  蘇青容輕笑：“知道你聰明，你從屍體上查出什麽了？”

  “這個嘛……”封寄月眸光微轉：“你還是先告訴我，大理寺的仵作是怎麽說的吧。”

  蘇青容也沒隱瞞：“一刀斃命，直入心髒，其實如果不是因為封長淵是丞相的兒子，他母親王夫人又連夜跑來賄賂大理寺卿，按流程，今天就要升堂了。”

  這裏的仵作驗屍簡略粗糙，再加上封長淵當場被抓，驗屍環節便更不被人重視了。

  封寄月冷嘲熱諷：“竟然還要感謝王夫人的胡攪蠻纏，否則有大理寺少卿在，封長淵豈不是要被冤判？”

  蘇青容有些尷尬：“這倒不至於，阿時他就是對世家紈絝有點意見，影響理性判斷，但案子最終審核會交給大理寺卿，不會造成冤假錯案，所以一般牽扯到權貴的案子，寺卿大人都不會讓阿時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