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娃年齡小小，就敢對著他張牙舞爪，店小二嚇了一跳，在他的認知中，隻要是貧苦人進店，一般都是唯唯諾諾，不是怕弄髒東西，就是怕得罪他們，哪敢凶他們？

  所以，他才會有持無恐。

  因為，他篤定了老大娘不敢反抗。

  可是，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小奶娃這麽小，居然也敢反抗他。

  店小二害怕的回頭看了一眼掌櫃的方向，他害怕驚動掌櫃，於是，咬牙切齒的威脅道：“小奶娃，我勸你別鬧事，不然對你不客氣，趕緊滾。”

  店小二神情閃爍，好像在害怕什麽似的。

  龍中順著他的目光，瞟了一眼裏麵，隱隱約約看見掌櫃的身影，她明白了店小二為什麽那麽害怕。

  “你們這個什麽破店？狗眼看人低，我奶奶一把年齡，居然被你們罵，要是她出了什麽事，姑奶奶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龍中故意扯開嗓子，大聲的罵道。

  “小李，怎麽啦？發生什麽事？”掌櫃是個肥肥胖胖的中年，穿著一身藍色的綢緞衣服，手裏拿著一個大煙鬥，邁著八字步，走了出來。

  店小二立馬跑上去，惡人先告狀的說道：“掌櫃，他們搗亂在先，小人才喊他們出去的。”

  掌櫃抬眸看了一眼他們，認出了老大娘是他們的鄰居，笑容滿臉的迎上去，問道：“張大娘，來店裏有什麽事啊？”

  老大娘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掌櫃，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小胖子，是你呀？”

  “想不到小時候胖嘟嘟的，長大了還是那麽胖嘟嘟，啊嗬嗬嗬…！”

  掌櫃點了點頭，笑道：“是啊，小時候家窮，幸虧張大娘時不時施舍，我們的童年才過得快樂。”

  小時候吃零食是個奢望，張大娘家裏卻時時刻刻都藏有零食，村裏的小娃兒最喜歡去張大娘家裏玩。

  因為，隻要他們去了，丈大娘都會給零食他們吃，糖果點心，這些奢侈品。

  龍中嘟著小嘴不滿的說道：“你們倒快樂，我們不快樂。”

  聞言，掌櫃看看老大娘，又看看龍中，奇怪的問：“大娘，這是你孫女嗎？”

  老大娘笑著點了點頭：“對，是我的親孫女。”

  她現在就是把龍中當成了新孫女養。

  龍中拉著臉，滿臉不高興：“怎麽的？還要查戶口嗎？”

  掌櫃不明白小奶娃為什麽對他充滿了敵意。

  店小二看見他們是認識的，心中忐忑不安，就害怕他們告狀。

  掌櫃：“小奶娃，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龍中伸手指著店小二，毫不客氣的說道：“你的夥計，罵我們是死窮鬼，讓我們滾出去，掌櫃的，這是你要教的嗎？”

  店小二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連忙說道：“掌櫃，他們汙蔑我，小人沒有這樣說過。”

  老大娘：“小胖子，大娘是什麽性格，你最了解的，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說過謊，我教出來的孫女，跟我一樣，從來不會說謊。”

  “而且剛才我也在現場，夥計確實那樣說了，還明目張膽的罵我們是窮鬼，買不起就別來。”

  掌櫃當場就發飆了，把店小二狠狠的罵了一頓，說：“我們也是窮人出身，怎麽可以瞧不起窮人呢？”

  店小二：“掌櫃，小人錯了，求你饒過小人一次吧！”

  掌櫃臉色黑黑的，說道：“像你這種忘本的人，留著也是禍害，你走吧，我們店小，供不起你這座尊大菩薩。”

  店小二不肯走：“那工錢呢？”

  掌櫃從懷裏掏出了半吊錢遞給他，說道：“你才開了幾天工，這些銀子夠了。”

  店小二拿了銀子，狠狠地瞪了一眼老大娘和龍中，才走出了布莊。

  掌櫃知道他們是過來買碎布回去做頭飾的，就拿出了兩大袋各種顏色的碎布。

  “張大娘，為了表示歉意，這兩袋碎布就送給你們了。”

  布莊每天裁剪衣裳，有很多布頭布尾都是沒有用的，當廢料一樣賣掉也是很便宜的，倒不如做個人情，送給老大娘，也算是報了小時候的恩惠。

  老大娘也不客氣，謝過掌櫃之後，就準備離開了。

  掌櫃見他們老的老小的小，都沒有力氣，就派出另外一個夥計，幫他們把碎布搬回家去。

  張宅。

  “夥計，把碎布放在這裏就行了。”龍中吩咐夥計，把碎布搬到大廳去。

  大廳的光線比較足，她和奶奶在那裏做頭飾也比較方便。

  “好呢！”夥計一手一袋，把碎布全都拎到大廳去了。

  老大娘十分熱情，讓夥計吃完飯再走，夥計說店鋪還有事，就告辭離開了。

  祖孫二人吃完中午飯之後，老大娘就拿了針線出來，準備做頭飾。

  開始的時候，龍中不懂，就搬了一張小凳子，坐在旁邊看著老大娘做。

  “小花，你看，先折一朵小花，用針把它定住，然後縫在這裏，就是一隻簪子了，漂亮不？”老大娘十分有耐性，簪子做的十分漂亮。

  龍中都看呆了，從來不知道簪子也可以用手工做出來的。

  “奶奶，給我試試，我也要試試。”她十分興奮，拿了一塊粉紅色的布，開始做小花，做好之後用針縫起來，然後，就開始做簪子。

  龍中雖然做的不是很漂亮，但是，第一次做也是挺不錯的，老大娘不停的誇讚，說她有天賦。

  小家夥樂得嗬嗬的笑了起來。

  兩個人在屋裏做了幾天簪子，手帕，還有小錢包，大大小小有兩籮筐。

  “奶奶，明天是趕集日，我們明天早點起來去趕集，順便把這些東西拿去賣了。”

  “好，那今天早點休息，明天一大早我們就要起床。”

  老大娘害怕第二天太趕了，會耽誤時辰，就把所有的東西收拾好，放在一旁，每天早上起來洗刷，就可以啟程了。

  “奶奶，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第一次親手做手工，還拿去賣，龍中很興奮，一個晚上都沒怎麽睡著，天沒亮就醒了。

  老大娘笑眯眯的坐起來，說：“花兒，你真是個急性子，比奶奶還要焦急。”

  龍中：“奶奶，你不是說去早點才能占到好位置嗎？我們今天要把這些頭飾全部賣了，要占個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