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公子，你等一會兒，小人去去馬上就回來。”

  白長老興匆匆的走出了客棧，臉色才陰沉下來，伸手進懷裏，掏出了幾兩銀子，看了一眼，不舍的拿出了幾個銅錢，準備去買東西給公子吃。

  這些銀子，是他們全部家當。

  前幾天捅了簍子。

  白長老不敢再貿然去打家劫舍，怕給公子招來麻煩。

  “咕嚕咕嚕。”

  肚子裏傳來了一陣饑腸轆轆的聲音。

  白長老揉揉肚皮，看一眼路邊攤的小食，還是忍住了，他加快腳步，往街尾走去，去村莊路程比較遙遠，大概半個時辰左右，他得跑快一點，別讓公子等久了。

  來到街尾的時候，看見前麵酒樓後門吵吵嚷嚷，一大堆人手裏拿著盆子在排隊，不知道在幹嘛？

  白長老好奇，過去詢問，這才知道，酒樓在賣客人吃剩的菜頭菜尾。

  這些排隊買菜的人，都是家境不好的人。

  那些買到菜的人，興衝衝的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白長老睨了一眼他們碟子裏的菜，都是一些肉菜，還挺豐富的。

  聽他們說，兩個銅錢買一碟菜。

  白長老本來走過去了，想了一下又倒了回來，旁邊的雜貨鋪，花了一個銅錢買了一個碟子，就跟在隊伍後麵排隊。

  他都想好了，村裏的飯菜清湯寡水，還不如在酒樓買些菜頭菜尾，給公子開開葷。

  等以後有錢了，再好好的補償公子。

  他拿著滿滿一大碟菜頭菜尾，興衝衝的跑回客棧。

  特意去了客棧的廚房，借了一雙筷子，把不好的菜挑出來，把好的菜留下，這樣公子就看不出這是別人吃剩的菜了。

  “公子，公子，菜買回來了。”白長老把菜放在桌子上，喜滋滋的大聲喊。

  桌子上放了一大碟的肉菜，還有一碗白米飯，張皓軒很是開心，走過來坐下：“嘩！這麽好的菜？”

  “嗯嗯。”

  “一起吃吧！”

  “不了，小人已經吃過，公子，你慢慢吃吧。”

  確實，挑出來不好的菜，白長老都吃了，雖然不是很飽，但是肚子有油水，也不餓。

  這幾天吃的菜都沒什麽油水，難得有這麽好的菜，張皓軒吃得十分開心，一邊吃一邊咂巴著嘴：“嗯，真好吃。”

  白長老咧嘴笑了：“好吃就多吃點，咱們有銀子，公子不必擔心。”

  張皓軒：“嗯嗯。”

  “篤篤…！”

  外麵有人敲門。

  白長老扭頭問道：“誰呀？”

  “客官，剛才你在廚房挑菜頭菜尾的時候，掉了東西在廚房，小人幫你送過來。”是店小二的聲音。

  白長老一陣尷尬，偷偷睨了一眼公子，見他臉色難看，立馬跑到房門，打開門，惱羞成怒的問道：“什麽東西？”

  “客官，這個錢袋是你的嗎？”店小二把一個黑乎乎的錢袋遞到白長老麵前。

  白長老吃了一驚，連忙摸了一下腰間錢袋，果然錢袋不見了。

  “嗯嗯，是我的錢袋，小兄弟，謝謝你。”白長老感激涕零的說道。

  這可是他們全部財產。

  要是真丟了，住宿的錢也沒了，他跟公子就要睡街邊了。

  “不客氣。”店小二把錢袋送到就走了。

  白長老重新把房門關上，一邊查看裏麵的銀子有沒有丟？

  店小二是個老實人，撿到銀子都送回來。

  “到底怎麽回事？”冷不丁，張皓軒放下筷子，坐在紅漆木椅上，冷冰冰的問道。

  “啊？”

  “菜從哪裏來的？”

  “呃…買的。”

  “從哪裏買來的？”

  “……！”

  “白長老，跟你說了多少回，咱們人窮誌不短，這些肮髒的東西，你也拿給我吃。”張皓軒說著，伸手一推，把桌子上的菜推到了地上…

  “咣當！”聲音很清脆。

  白長老的心都跟著漏跳了一下，連忙彎著腰，忙不達的解釋：“公子息怒，小人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

  “有什麽迫不得已的，沒錢你跟我說。”

  “小人上一次在將軍府捅了這麽大的簍子，小人怕…，就想著節約一點，隻要公子安全就行了！”

  “我去外麵走走。”張皓軒生氣的站起來，背著手走了出去。

  其實他沒生白長老的氣，他在氣張修拓。

  要不是他從小遺棄了自己，自己也不會過上這麽落魄的生活。

  同是皇子。

  再看看四皇子，現在過的是什麽生活？

  他過的又是什麽生活？

  張皓軒主動忽略了那些死去的皇子們。

  白長老手足無措的站在背後，大聲說道：“公子，小人也去。”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靜。”張皓軒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

  白長老知道主子生他的氣，氣餒的坐在凳子上，看著滿地的狼藉，垂頭喪氣。

  ＿

  張皓軒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漫無目的行走著。

  街道兩旁，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飾品和小吃攤。

  叫賣聲此起彼落。

  “糖葫蘆，有糖葫蘆賣。”一個老頭，手裏拿著糖葫蘆，沿街叫賣。

  張皓軒停下腳步，看著糖葫蘆，眸子一眨不眨。

  還記得小的時候，白長老帶他趕集，即使兜裏沒幾個銅錢，也會咬咬牙給他買上一串嚐嚐。

  “小兄弟，要買糖葫蘆？”老頭看見他眼睛一眨不眨看著自己手上的糖葫蘆，停下腳步問道。

  本來想買上一串回憶一下兒時的快樂。

  可是手伸進兜裏，張皓軒瞬間就尷尬了，囁嚅道：“不用啦！”

  老頭白了他一眼，不悅：“沒錢瞎看什麽？浪費我的時間。”

  說完，沿著街邊一邊叫賣一邊走了。

  “……！”

  敢情逛街看東西，還有罪了？

  張皓軒無語極了。

  不過，他一個大老爺們，不可能跟一個老頭斤斤計較，隻能站在街道中央，傻傻的看著他遠去了。

  突然，前麵不遠處，有一道紅色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不是四皇子嗎？

  張皓軒連忙追了過去。

  四皇子來到一間布莊前，左右看了一眼，街道上人來人往，沒有人注意到他。

  於是，抬腳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店小二站在門口點頭哈腰。

  四皇子把手中的白玉牌子在他麵前晃了一下。

  夥計臉色大變，連忙跑進去，把掌櫃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