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禁質疑：“看來得梅毒也是假的吧？”

  “你傻啊，梅毒沒有，就是得了肺癆，都是要命的病啊！”

  “我看他就是活該，年紀輕輕什麽事不好幹，要來青樓訛人，什麽騙技不好使，偏偏說自己得了梅毒，好了，這會兒梅毒的沒有，卻得個更嚇人的肺癆，也是老天爺的報應，真是活該啊！”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知道自己真的命不久矣，張三那有心情理會這些，他蔫頭耷腦，拉著婦人就想溜走。

  孫嬤嬤那會輕易放他走，手一揮，幾個打手團團圍著他，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

  能在青樓當打手，當然有些本事，不然，東家也不會出銀子請他們當打手，打手除了平日看門戶之外，最重要的作用就是有人搗亂的時候，可以出麵解決問題。

  眼看幾個大漢凶神惡煞地盯著他，張三腳一軟，嚇得差點摔在地上，婦人連忙伸手拽起他，怒罵了一句：“你個死鬼，現在知道怕了吧？早幹嘛去了，叫你腳踏實地好好做人你不聽，這會兒可咋整啊！欠那麽多債不說，連命都搭上了。”

  婦人一邊罵，一邊用手捶打著張三的後背。

  “娘子，為夫知道錯了，你別打了。”張三哭喪著臉，自打知道得了肺癆之後，他感到天昏地暗，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原本想訛晴兒樓的心情也沒有了。

  “你死了倒一了百了，剩下我們孤兒寡母，欠下那麽多的債務可怎麽活啊？”凶悍的婦人，說著，說著也不由悲從中來，伸手抹起了眼淚。

  “娘子，為夫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為夫對不起你和孩兒們。”張三痛哭流涕。

  孫嬤嬤有些不耐煩了：“誒誒誒！說夠了沒有，該好好地算一算咱們的賬。”

  不是她鐵石心腸，皆因張三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經常來妓院不給銀子也就罷了，看在晴天樓剛來京城的份上，前幾次都不跟計較，他倒好，不僅不感恩，還跟普王爺合夥在一齊，來訛啨兒樓，孫嬤嬤可不是什麽菩薩心腸，會輕易放過他。

  話說，這個普王爺為什麽盯上晴兒樓，居然請張三這個人渣上門鬧？孫嬤嬤心中也是很疑惑，決定稍後派人去打探一下虛實。

  張三撲通一下，屈膝跪在地上，咚咚死勁地叩著響頭，嘴裏還哭嚎著：“孫嬤嬤，你就大人有大量，放過小人一家大小吧。”

  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良心發現，一向不理家人死活的張三，突然，肯屈膝為家人求情起來。

  果然應了那一句，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孫嬤嬤冷笑一聲，說道：“別把老娘弄得像土匪似的，什麽叫放過？自古以來欠債還錢那是天經地義。”

  “孫嬤嬤，隻要你肯放過小人一家，小人願意把這次的主謀說出來。”

  “哦！”孫嬤嬤的眼神似是不經意地往人群中一瞥。

  人群中，一道瘦小的身影，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好！隻要你說出來，是誰讓你來晴兒樓搗亂的，以往你在晴兒樓欠下的債，當著大家夥的臉，我可以承諾，從此一筆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