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

  天才蒙蒙光，習慣早起的莫老太，穿得一身臃腫，正站在院子裏，雙手叉著腰在破口大罵：“莫秀枝，你個小賤蹄子，昨晚沒有打你，今天又來偷我的那麽多雞蛋和臘肉，是不是活膩歪了？”

  習慣每天都開櫥櫃，數一遍雞蛋臘肉的莫老太，今天，一開鎖就發現不對勁，居然少了那麽多雞蛋和臘肉，頓時就火冒三丈，跑到院子裏麵大吵大鬧來了。

  聽到罵聲的阮氏，連頭發都沒有來得及梳，就披頭散發，一臉驚慌地屋裏跑出來……

  “婆婆，婆婆，到底怎麽回事啊？你怎麽又罵秀枝？”

  昨晚秀枝在外麵躲到很晚，等到莫老太睡了，才敢偷偷溜回來睡覺，看著女兒冷得紅通通的臉阮氏心痛得要死。

  誰知，一大早她還沒有睡醒，又聽見莫老太在院子罵秀枝，把阮氏嚇得夠嗆。

  “阮氏，你個臭婆娘，你別以為生了個男丁，我就不敢教訓你，教出來的女兒都是賊。”

  “婆婆，昨天晚上你不是已經打過她？怎麽一大早又在罵呢？”不明情況的阮氏，是一臉懵逼。

  “哼！罵是輕的，我等一會兒，還要揍她呢，你趕緊叫那個死丫頭給我滾出來。”

  “婆婆，你就是偏心眼，這可是不行的，再怎麽說，秀枝也是你的親孫女，她吃塊臘肉又怎麽啦？她都半年沒有開過葷了，你老人家倒好，天天有肉吃。”

  阮氏氣不過，嘴一張，怎麽樣也收不住，劈裏啪啦地，把憋在心裏好久的真心話，全都倒了出來。

  “哎呀呀，你個臭婆娘，日子過好了，就對我這個老婆子有意見了，是吧？”

  正一肚子火沒處發的莫老太，一雙三角眼，狠狠地瞪著阮氏，看那副樣子，好像想殺人似的。

  阮氏被刺骨的冷風一吹，打了一個冷戰，腦子立馬清醒過來，連忙改口：“不是，不是的，婆婆，我是說秀枝她很久沒有吃過肉了，你就大人有大量，放過她這一回，我保證，她以後再也不敢了。”

  “哼！偷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這話果然不假，怎麽啦？還想叫你女兒偷第三次啊？”莫老太一臉陰測測地瞪著阮氏。

  “婆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我怎麽聽不懂。”阮氏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你少裝，趕緊叫秀枝那個死丫頭，給我滾出來，昨天晚上偷我那麽多雞蛋和臘肉，我要打斷她的手，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偷東西。”莫老太咬牙切齒，一臉的狠絕。

  那是臘肉和雞蛋，可是她命根子，如今不見了，簡直是要莫老太的命，現在，她心肝脾肺腎都在痛。

  “老婆子，你一大早在吵吵鬧鬧幹嘛呢？還讓不讓人睡覺啊？”莫老爺子嘴裏叼著一個煙袋，慢悠悠地從屋裏溜達出來。

  “老頭子，你出來得正好，咱們家出賊啦，你再不管的話，咱們莫家就完蛋了。”莫老太一見老爺子，立馬誇大其詞地嚎道。

  “有那麽嚴重嗎？不就幾塊臘肉，老婆子，你也是，一大早在這吵吵嚷嚷，也不怕鄰居們聽見了會笑話。”莫老爺子的語氣，很是不高興。

  他們莫家在莫家村雖然不是大戶，但也算是有錢人，為了幾塊臘肉和幾隻雞蛋，在這裏吵吵嚷嚷，讓他以後怎樣在莫家村抬頭做人呢。

  “哎呀，你這死老頭子啊！我是為咱們莫家子孫後代著想，你竟然還說我不是，不活啦，沒法活啦。”被老爺子一說，莫老太不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拍著大腿，在那裏嗷嗷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