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卡曾經是一個有良知的混蛋。

  嗯，世間的美好總需要取舍，自己不可能全部擁有。

  但是現在他是一個自私的混蛋，沒有良知。

  啊！世間的美好這麽多，我就是要全都占有！全都占有！

  自從進化了之後，王太卡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精神多了。或許他的躁鬱症已經好了，但其實他早已經在另一種程度上病入膏肓了。隻不過這種病入膏肓，他很享受就是了。

  此時摟著素丸子，王太卡的內心除了喜悅，還有一絲蕭瑟。曾經的自己終究是回不去了。

  素丸子問道：“怎麽心不在焉？在想誰？”

  王太卡笑了笑：“在想曾經的自己。”

  “那有什麽好想的？”素丸子看事情都非常的通透，說道：“如果你在懷念過去，我覺得沒必要。如果不是這些事，我們這輩子也不會有交際。你現在懷念過去，無非就是兩個原因。一個是貪心，覺得中間吃過太多苦，要是早這樣該多好。還有一個就是小看了我，如果你沒有展現過你的魅力，又憑什麽覺得我會在一帆風順的人生裏，會選擇如此混蛋的你呢？”

  王太卡驚訝的看向素丸子：“好家夥，你真的這麽懂我？”

  素丸子哼哼說道：“我隻是知道，你很貪心。所以想的就是，曾經的自己多單純，多美好。現在回不去了。要是我早早出現，或者是其他的紅顏知己早早出現，那就兩全其美了。可是你就沒想過，我們在不認識之前，又不是死了，我們都好好的活著，也有自己的人生事業和愛情。那時候為什麽要選擇你呢？這些困難不是讓我們走到一起的原因，但這些困難卻證明了我們彼此的心，我們是因此走到一起的，不是嗎？所以別急著否定困難嘛。”

  王太卡現在是真的震驚了：“你現在，還挺哲學的。”

  “是你一直把我們當花瓶看而已。”素丸子依偎在王太卡懷裏，喃喃道：“我之所以懂這個道理，是因為也想過。好多次，我想離你遠遠的。因為你這個人就像是一個病毒，入侵了我的生活，雖然也幫我戰勝了好多困難，但是也讓我陷入到了更深的困擾裏。我那時候就想，如果這一切沒有，我肯定不會喜歡你，不會為你委曲求全，不會忍受那些委屈。其實那樣也挺好的。但是我什麽也改變不了。”

  王太卡說道：“你現在也這麽想？”

  “當然不了，最開始那麽想過。”素丸子抬頭看向王太卡，目光裏帶著情意：“曾經我可以在‘喜歡’和‘不喜歡’之中做選擇，但是現在我隻能在‘喜歡’和‘更喜歡’之間做選擇了。”

  王太卡摸了摸自己的心，說道：“怎麽一點愧疚的感覺都沒有。非但沒有，甚至還想好好欺負你呢？”

  素丸子抿抿嘴，罕見露出了溫柔順從的模樣：“我盡量不出聲。”

  好家夥，真的是好家夥！這誰扛得住啊！

  王太卡捏著素丸子的臉蛋，說道：“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你什麽人，我知道。”素丸子這話是真的不給麵子。

  王太卡咧咧嘴，然後輕輕的親了一下素丸子的額頭，說道：“委屈你了。”

  素丸子卻沉默了。

  “怎麽了？”王太卡問道：“難不成還有別的事情？你就都說吧，什麽事啊？”

  素丸子下了好大的決心，才說道：“我隻想問一個問題。”

  “你問。”

  “你的貪心，什麽時候會滿足呢？”

  王太卡詫異：“什麽意思？”

  “你想要多少個紅顏知己才滿足？”

  “紅顏知己這個詞都會用了，看來最近中文進步很大啊！素丸子。”

  “這樣轉移話題的手段，已經對我不奏效了。”素丸子看向王太卡：“就算是讓我認命，也應該讓我知道，我會麵臨什麽吧？”

  這很明顯了，就是在問王太卡這大後宮是想怎麽辦。可這個問題，王太卡還真的挺難回答的。

  在心裏，王太卡緊急計算素丸子的拒絕程度。難度是百分之多少呢？唉，可是麵對這麽大的數量，就算難度是百分之一，那心裏也扛不住啊！畢竟這不是一兩個，那可是一二十個。

  素丸子卻盯著王太卡看，今天這個事情必須有答案。其實素丸子心裏已經接受了某個可能，別的不說，皇冠裏其實有些風氣已經默認了，隻不過都沒有說出口，這玩意挺不好意思的。但同甘共苦過來了之後，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再加上王太卡如果能保持之前在南韓的位置，其實這種事也很常見。

  但到底是多少呢？素丸子心裏明白，少不了！或者說很多很多。曾經病房裏的修羅場，那可是親眼所見。以王太卡的貪心，那肯定是不會放過的。

  越想越覺得心痛，但沒有任何的辦法。因為這個男人，她駕馭不住。

  王太卡已經不是曾經最開始的那個小小攝像師了，那時候任何一個偶像的垂憐，都是不敢想象的榮光。但現在......偶像的身份對於他來說不是高高在上，而是手中的花朵。

  抱歉，這就是現實。

  王太卡沉默了。

  素丸子說道：“說吧，我不會怪你的。”

  “我......”王太卡頓了頓：“我正在數，太多了。”

  素丸子又是難過又是覺得好笑，糾結的說道：“算了，算我輸了。我不想知道了，你別再傷害我了。”

  王太卡摟著素丸子，說道：“我已經無藥可救了，但我不會停止。但如果你想停下，我或許會心軟。”

  “不必了。”素丸子忍著心痛，說道：“既然你決定這樣，我還能說什麽呢？那麽你就隻能繼續努力了，努力到即使做出這種事，其他人也覺得合情合理，見怪不怪的程度。努力到即使我在身邊成為了微不足道的小塵埃，其他人也不敢輕視我的程度。如果你真的能到那一步，我也就認命了，就算當你的情人又能怎麽樣呢？前提是，你要到那一步。”

  素丸子盯著王太卡說道：“現在的你，還不夠格呢。”

  王太卡知道這是條件，也是刁難。素丸子說的話，其實就是在告訴王太卡，成為了財閥那個級別的，就算有很多的女人，別人也覺得合情合理。到了那一步，素丸子自己也覺得，這種事是可以接受的。

  但現在王太卡，或者說未來的王太卡，能到那一步嗎？

  難難難難難難難難難難難難！難上加難！

  所以說，這更像是素丸子的刁難。王太卡內心幽暗的火焰早就熊熊燃燒，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這確實是最大的目標。

  起碼現在，素丸子對於這種事不是百分百的拒絕，那就好！

  “你說得對，那就讓故事晚點發生吧。我已經承受過太多的否定了，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再畏首畏尾。故事還沒結束，我還能一搏。有些事情就算心裏知道做不到，但如果真的放棄，那也太沒意思了。起碼要知道自己是在什麽時候堅執不住的吧。”

  “算了，累了，休息吧。”王太卡忽然興致全無，他躺在床上，隻想好好的休息。

  素丸子感受到王太卡的掃興，但不後悔自己把話說的這麽直白。即使刺痛王太卡的自尊心也沒關係，起碼......要認清現實吧！

  隻可惜，今天特別的打扮、精美的旗袍、誘人的烈焰紅唇都是浪費了。

  看著王太卡，素丸子說道：“好，那你睡吧。我去換衣服，洗個澡。”

  “嗯。”王太卡含糊不清的答應著。

  等素丸子換完衣服洗漱完畢後，王太卡已經睡著了。

  素丸子看著王太卡，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有著數不盡的紅顏知己，有著無數不為人知的過往，和其他女人還有著比自己更深刻的愛意。

  現在，自己就躺在他的身邊，隻要伸出手就可以掐死他，連帶著這份內心的愛而不得，還有忍耐的羞辱感一切抹殺掉。

  可是......他醒了。

  王太卡微微翻身，睡眼惺忪的說了句：“來我懷裏。”

  素丸子手指陷入到肉裏疼的已經發白，但最後還是小心翼翼的鑽進了被窩，輕輕抱住了王太卡。

  有人捏著你的敏感隔岸觀火，有人千裏迢迢跑來擁抱你的脆弱。愛就是什麽都介意，卻又什麽都原諒。都看的很明白，卻又都活得很不明白。

  素丸子也不懂什麽是愛，但眼裏的恨意消散，最後隻剩下無盡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