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卡可慘了。

  身無分文，手機也在蠢卡家，什麽都沒有。隻好到附近的警局求助警察了。

  更糟糕的是，王太卡從來不記電話號碼，以至於打電話都不知道找誰求助好。不過警察一看是外國友人，雖然有點狼狽，但穿著很體麵，所以也沒有懷疑什麽，反而開車把王太卡送到了公司。

  當然了，王太卡跟警察說，自己是曰本人。丟人也不能給天朝丟人嘛！好在王太卡會那麽一點點的日語，混了過去。

  到了公司，王太卡收拾了一同，車子倒是好說，反正公司的車不少，可以臨時開著。但手機卻麻煩了，很多消息都在那。

  不過現在王太卡也不敢去找蠢卡了，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還挺尷尬的，所以見麵都不知道怎麽說好了。

  淡定，要淡定啊。

  手機的事情，看來隻能旁敲側擊的問問了。

  很多事情是做的時候，沒覺得怎麽樣。但是過去之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闖禍了。現在也是如此。王太卡一想自己對蠢卡的那些手段，好像也真的是太過分了。

  蠢卡的身子吃得消嗎？

  囧晶應該沒發現什麽吧？

  正在發愁的時候，阿蟲進來了：“金魚已經到了F.N.C公司了。”

  王太卡點點頭：“嗯，知道了。”

  阿蟲猶豫了一下，問道：“聽說鴨王要從曰本回來。”

  “嗯，嗯？”王太卡看著阿蟲，這個讓鴨王回來的消息，王太卡隻是剛剛喝酒之前，和蠢卡說過。他也就是在去蠢卡家的途中，給鴨王發了一個消息，說了這件事。這才沒一會，怎麽阿蟲知道了？

  “你消息這麽靈通？”王太卡似笑非笑。

  阿蟲解釋道：“畢竟在曰本混了那麽多年。”

  王太卡問道：“怎麽，你和鴨王私交這麽好嗎？”

  “倒也不是。”阿蟲問道：“現在我一個人，弄這些事情也怪麻煩的。我想找個幫手，但你輕易信不著別人，那些神經病......又隻聽你的話。我想，要不然讓阿菜來韓國吧。反正曰本那邊也沒什麽事。”

  王太卡擺擺手：“嗯，我知道了。這件事我再看，一時間決定不了。得了，你先回去了。”

  阿蟲看了看王太卡，搖搖頭離開。

  “阿菜......”王太卡想起那張笑臉，默默的搖搖頭。如果曾經沒有宋香菜的這段執念，或許王太卡真的就和阿菜在一起了。這是他曾經紀錄片生涯裏，唯一有過心動的女人。

  可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回不去了，那種感覺一旦消失，就真的回不去了。王太卡並非是對阿菜無情，隻是知道兩個人已經失去了唯一在一起的機會和可能。

  也許當初自己沒有那麽多執念，兩個人已經得到了幸福。但這世界上沒有也許。

  雖然可惜，但不遺憾。

  人這一生，總會在擁有執念的時候遇見一個人。但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完成執念，然後繼續走下去。隻是因為感情在現實麵前，一文不值。

  王太卡不敢想象如果當初自己選擇了退縮，會是什麽樣子。大概也就是無能的過一生。那樣不是王太卡的選擇。

  起碼現在這樣，自己在阿菜眼中，依舊是那個無所不能、膽大包天的阿爾伯特。其實這樣也蠻好的。

  有時候想起美好的人和事，總是內心暴虐。得不到，恨不得毀掉。

  王太卡這時候才想到剛剛阿蟲說的事情，金魚到了F.N.C公司了，那很好。金魚這一次還是很聽話的，在Y.G都要出道了，結果又到了F.N.C。

  這一次王太卡給金魚下了死命令，要金魚離間AOA的關係，因為王太卡現在想把草娥拉到XB娛樂來。

  問題是，F.N.C肯定不會放人的。沒辦法，王太卡隻好從內部瓦解了。把AOA組合弄垮，草娥不就解放出來了？

  雖然AOA是一個挺不容易的組合，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王太卡和AOA也有不錯的合作。但是那又怎麽樣呢？隻要能完成自己的想法，隻要能讓自己獲得足夠的利益，分解一個AOA並不是什麽接受不了的事情。

  隻要利益夠大，S.M公司王太卡都敢動。隻不過現在肯定是損失大於好處。隻要獲得的好處超過損失，那就是賺的。

  趨利避害，人之常情。

  草娥這件事，也不能太慢。所以王太卡決定暗中幫金魚一次，推波助瀾。

  之前王太卡去看心理醫生的時候，正好遇見草娥和權萌兒一起。因此王太卡知道，草娥是有一些心理上的壓力的。這就是王太卡準備下手的地方。

  不過想和草娥有關聯，隻靠自己還不行，還需要一個幫手。誰呢？

  對了，自己不是收了一個學生嗎？王太卡笑了笑，想打電話，想起來手機還在蠢卡家。

  “林助理，幫我聯係一下函數的雪球，我有事情要談。”

  ......

  晚些時候，王太卡見到了雪球。

  “對不起，歐巴，通告的事情剛剛結束，我就馬上趕過來了。每耽誤你的事情吧！”雪球氣喘籲籲的解釋著。

  王太卡皺眉：“這個稱呼？”

  “哦！對不起，老師！”雪球笑了：“其實我更喜歡這個稱呼，隻不過還沒有習慣。能這麽稱呼的，應該隻有我吧？”

  王太卡點點頭：“你是我唯一真傳大弟子。”

  雪球笑了：“這個稱呼好奇怪啊。”

  王太卡直接正題：“我找你來呢，是有一件事。AOA這個組合，你應該知道吧？”

  雪球點點頭。

  王太卡說道：“AOA裏麵的草娥，很需要一個心理醫生。你去想辦法認識一下她，然後向她推薦一下首爾最新出現的一個優秀的心理醫生，我，王太卡。”

  雪球驚呆了：“老師，開始轉行了嗎？”

  “你照做就是了。”王太卡說道：“很難嗎？”

  雪球想了想：“有些難。因為......其實函數的資源，要比AOA好很多。所以......嘿嘿嘿，想在同一個節目遇見是有些麻煩的。不過也不是不可能。我會做好的。這是老師給我的第一個任務。我會努力完成的。”

  王太卡點點頭：“慢慢來。”

  雪球問道：“你老師是想做什麽呢？”

  王太卡直言不諱：“你說，我有沒有能力拆散AOA？”

  雪球眼睛一亮：“雖然我知道，這樣是不好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很喜歡跟著老師做這樣的事情，這種感覺有些罪惡感，但是又讓我覺得開心和刺激。”

  “看來，你被我帶壞了。”王太卡笑道：“不過也好。跟著我，變得再壞，也不過是一個利己主義者而已。要是一個人漫無目的被逼瘋，那就真的是自甘墮落了。起碼你跟著我，我不會允許你自甘墮落的。”

  雪球尷尬的說道：“我也沒自甘墮落呀，老師......”

  “嗯。”王太卡笑了笑：“走，你跟我來。”

  雪球不知道王太卡想做什麽，但是她倒是信任王太卡。畢竟王太卡如果真的想對她做什麽，也不用等到現在。

  王太卡帶著雪球到了XB娛樂的大樓頂層。這裏空無一人，王太卡帶著雪球到了牆邊，說道：“往下看。”

  雪球連忙搖頭：“我不敢的。”

  “看！”王太卡嚴厲的命令道。

  雪球心一震，有些害怕，但是這種被命令的感覺，居然還有些莫名的心安。她咬咬牙，趴著看了一眼，這十幾層的高度，讓雪球連連後退。

  “好高！”雪球害怕了。

  “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恐高症。”王太卡說道：“當人站在高處的時候，會不自覺的畏懼高度，手腳冒汗，甚至潛意識裏有一種往下跳的想法，然後被自己的理智抑製住。但還是會不停的幻想，如果跳下去會怎麽樣。”

  雪球點點頭：“對，我看到那麽高的地方，就會害怕。心裏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跳下去自己會摔死。好丟臉的......”

  王太卡坐在樓頂的一塊橫梁上，拍拍手：“坐，嫌髒嗎？”

  雪球其實是有點潔癖的，但是聽到王太卡這麽說，也沒有多說什麽，反而乖乖的坐在了王太卡的身邊，距離還有些近。

  到不是曖昧，隻是雪球潛意識裏，覺得王太卡是可以相信的人。所以在這個高度下，她下意識的想靠近王太卡。

  王太卡說道：“奧地利心理學家弗洛伊德提出過一個理論，叫死亡本能理論，又被稱為毀壞衝動、攻擊本能或侵犯本能。他認為，死亡本能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要摧毀秩序，回到前生命狀態的衝動。”

  雪球眨眨眼：“老師，我聽不懂。”

  王太卡無奈，隻好解釋道：“人有兩種本能，一是愛的本能，也可以叫性本能，二就是死亡本能。前者是建設性的，後者是破壞性的。兩種本能雖然作用相反，但卻同時並存，此漲則彼消，此消則彼漲。”

  “死亡本能可以解釋一些黑暗的、具有破壞性的行為，如人與人之間的殘忍、對抗、攻擊，甚至殺戮。死亡本能會表現出侵犯或者自毀，當它轉向外部時，導致對他人的攻擊、仇恨、謀殺等，甚至會派生出不同種族家國之間的侵略、屠殺、破壞、戰爭等一切毀滅性行為。它也會轉向人自身內部而出現自毀現象，如日常生活裏的自虐、自殘，甚至自殺。當然也不完全是消極的，死亡本能也可以做出某些良性的轉化，如破壞性的本能可以轉化為一名勇敢的消防隊員救火的行為，一名警察勇於和歹徒搏鬥的行為......”

  “人類是個矛盾的個體，一方麵有活下去的本能，另一方麵又有想走向毀滅的本能。就像人站在高處，再積極正能量的人，都會潛意識裏會幻想自己跳下去，這就是死亡本能。無關善惡，隻是骨子裏的毀滅欲，人人都有。”

  雪球問道：“可是，為什麽沒有跳下去呢？”

  “因為人有理智，理智會讓人想活下去。所以理智和死亡本能產生了衝突，人才會感覺到恐懼。這就是恐高症的來源。”

  雪球若有所思：“所以老師是一個控製不住死亡本能的人，所以才會把心裏的那些黑暗釋放，做出一些黑暗的、具有破壞性的行為。老師一直說，自己有一種想要摧毀秩序的衝動，是因為這個！”

  “聰明！”王太卡點點頭，卻話鋒一轉，根本不給雪球思考的空間：“剛剛我嚴厲的命令你，你心裏感覺到的是畏懼反感，還是安心順從？”

  雪球想了想，說道：“說實話，這種被命令的感覺，居然還有些莫名的心安。”

  王太卡笑了：“我之前和你拍攝過函數的綜藝，這麽多期，我也是了解你性格的。你可不是一個喜歡聽話的人，骨子裏是叛逆的。除了宋香菜的話，組合裏其他人說什麽，你可都不會聽，甚至會故意作對。雖然隻是玩笑的程度，但是也證明了，雪球你可不是一個會逆來順受，喜歡順從別人的性格。”

  雪球反應過來：“對呀......我不應該是這樣的。那老師，你是不是催眠了我？否則為什麽你用命令的語氣和我說話，我居然不反感？”

  王太卡搖搖頭：“你小看我了，這是留給你的問題，現在我要問你的回答。”

  雪球一臉呆萌：“什麽問題？”

  王太卡說道：“我已經問過了。”

  雪球努力了想了想，說道：“老師的意思是，我內心也是有那種本能。但是和老師不一樣，老師的本能是對外，所以體現在對別人的殘忍。但我的本能是......對內，然後出現自......”

  雪球說不下去了，她開始發抖甚至恐懼，因為這個真相有些恐怖。

  王太卡則是接著雪球的話說下去：“因為你的本能是出現自毀現象，也許以後會變成自虐、自殘，甚至自殺。”

  雪球再抬起頭，居然已經是流出了眼淚：“老師，這就是我的結局嗎？”

  她渾身顫抖，開始哭泣，蹲下甚至跪倒。

  “難道這就是我的結局嘛......”

  王太卡看到雪球流出眼淚，才真的確認自己的猜想沒有錯。

  其實王太卡也沒有那麽神，不會讀心術。他隻是喜歡琢磨人的心思。

  自從雪球前段時間對王太卡主動靠近之後，王太卡就一直在想雪球為什麽這樣。

  不管怎麽說，雪球都是S.M無可置疑的小公主，萬千寵愛的女偶像。這樣一個被命運眷顧的人，為什麽在知道了王太卡對宋香菜的反擊之後，對王太卡產生了崇拜的心理呢？

  王太卡思考了很久，最後還是順著記憶之路回溯，找到了真相。

  慢慢的王太卡發現，雪球似乎對於毀滅和自我毀滅，有一種病態的執著。

  之前王太卡對宋香菜的報複，本質上就是兩個人的毀滅。王太卡賭上了自己這麽多年的歲月，為的就是把宋香菜也拉入自己的心靈深淵。這麽恐怖的事情，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

  就像是之前努娜，為什麽在這件事結束之後，和王太卡恨不得一刀兩斷。就是因為這樣的王太卡，這樣恐怖瘋魔的人，讓努娜從內心感到陌生和恐怖。

  但偏偏有一個人，卻主動靠上來，那就是雪球。為什麽呢？很簡單，因為雪球不害怕，甚至她期待這種毀滅。這種毀滅讓她向往。

  經由記憶之路，王太卡抵達了雪球內心的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