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斯塔。

  許久沒來了。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王太卡少有的放縱時刻，他端著酒杯，靠在包房的沙發上，仰著頭喘氣。隱隱感覺到胸口發悶。

  這是心裏疲倦時的生理反應，心髒負重過大，有些發沉的下墜感。不過卻不是躁鬱症的問題，而是這段時間王太卡為了自製劇的事情忙東忙西，整個人都聚精會神。等到結束的時候，心裏緊張的弦忽然鬆開，所以產生的疲勞感。

  本來還不覺得，但是因為心裏累積的事情太多，有些憂慮成疾。不過王太卡早已經適應了這種感覺。

  大口喝下冰鎮啤酒，酒意慢慢發散，直衝腦門，頓時暈乎乎的，這種眩暈感會讓大腦放鬆下來。雖然是自欺欺人的放鬆，但是很管用。

  帕尼在旁邊，看著王太卡一杯一被的喝酒，也跟著喝了不少，笑眯眯的說道：“喂，你也太沒禮貌了。這是冷暴力。”

  王太卡眯著眼看帕尼：“冷暴力？這和冷暴力有什麽關係？喂，你不會真的當我男朋友吧，別了。”

  帕尼也不氣，也靠在沙發上，學著王太卡懶散的樣子：“怎麽會呢，我知道你心裏瞧不上我。”

  “這話說的。”王太卡揉揉腦袋：“和這個沒關係，隻不過我們生活的差距太大。意識形態有差別，能當親故都是萬幸。經曆不同。說實話，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呢？”

  帕尼看向王太卡：“為什麽這麽想呢？”

  “我呀，不喜歡摻和別人的事情。我是指感情方麵。因為我不喜歡在感情上有人摻和，將心比心，我也不會那麽做。但是你和尼坤就是那樣，莫名其妙我就變成了參與者，還有努娜和白賢，本來和我沒關係。”

  王太卡歎了口氣，說道：“說實話，我後悔了。我很少後悔。但是這一次我後悔了。如果我當初忍氣吞聲，或許就不會和努娜認識了，也不會這樣”

  帕尼笑了，往王太卡這邊靠了靠，接著酒精膽子大了些，伸出手抬起王太卡的下巴：“你喜歡她？還是喜歡允兒？哎呀，我感覺我好像問過這種問題，你敷衍過我？糟糕，不記得了。”

  “你一定要從兩個很好的人中，選出誰更好嗎？”王太卡笑道：“都很好啊。至於喜歡，我喜歡是什麽感覺？”

  “喜歡？我不知道。”帕尼笑道：“但是我知道，你恐怕不是在兩個裏麵選擇吧？你啊，很差勁。尼坤雖然有些花心，但是卻會克製。而你呢，表麵上像是正人君子，其實心裏說不定在想什麽。”

  王太卡笑了：“沒有那麽誇張吧？”

  “我現在才想明白，之前有兩次，我們差點犯錯，你都拒絕了。我以為你是正人君子，現在想明白了，你是心裏有未完成的事情，那是你的計劃。為了這個，你連我這麽漂亮的人都可以拒絕。真不是男人。”

  王太卡皺眉：“我想要的，早已經脫離了這種膚淺的快樂。”

  “膚淺？”帕尼覺得可笑，居然俯身又靠了過來：“我沒覺得我比泰妍和允兒還差。”

  王太卡看向帕尼，近在咫尺的漂亮臉蛋，還有微醺的醉意。

  帕尼視線向下一飄，看到了什麽，笑眯眯的說道：“嗯，看來我也不差。那就滿足了。”

  說完，帕尼坐了回去，安靜的喝酒。這倒是搞到王太卡有些不爽快了。這絕對是故意的。

  帕尼用餘光看著王太卡，卻發現王太卡居然沒有反應，繼續喝著酒，抿抿嘴：“你這種人很可怕，我聽到你心跳在加快，但是表麵上卻裝的無比冷靜。如果不是這杯酒，我很難看穿你的本性。”

  王太卡說道：“但我什麽都沒做，這就足夠了。沒有人可以被一次次的考驗，底線都是這麽消磨的。我放過了你起碼兩次，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帕尼點點頭，王太卡這話她是信的，帕尼以女生自己的角度看，其實是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招人喜歡的，難道隻是因為笑容嘛？但是帕尼明白，自己就是可以讓人為之矚目，沒辦法。

  王太卡做事總是讓人捉摸不透，這很有意思。但就是有些讓人心裏沒底，而且王太卡做事總是有些隱隱的決絕。帕尼有點時間還挺反感的，但是經曆了好多之後，才發現王太卡有自己的行事準則。如果能了解一下，就會發現王太卡做的事情都十分合理，從來沒有出格的。

  隻不過王太卡的出格和合理，和正常人的標準不一樣罷了。所謂神經病，也隻不過是世界觀和正常人不同。

  帕尼現在倒是很能理解王太卡的思維了，因為帕尼喜歡王太卡的那種決絕。人要決定一件事，勇氣是需要一點點積攢的。就算決定之後也會動搖。但是王太卡卻可以執行一件事很久，那種堅持讓帕尼佩服。

  帕尼記得有一次在宿舍，看到泰妍失魂落魄的回來。後來知道泰妍對王太卡說了很過分的話。

  有多過分？過分到泰妍後來私自懊悔了許久。別被可愛人設欺騙，泰妍對不喜歡的人，嘴巴毒的不像話。帕尼想想就知道有多毒，但是王太卡卻忍過去了。

  當一切揭開，很多細節連成故事，帕尼越來越發覺，王太卡這個人帶著一種瘋魔一樣的魅力。明知道是劇毒，還想嚐一嚐。

  這好像不是喜歡，隻是一種信任。

  王太卡和帕尼之間就有這樣一種默契，兩個人都知道關係微妙，卻誰也沒說。帕尼甚至自己都有些懷疑，王太卡是不是欲擒故縱。

  但實際上，王太卡並沒有什麽欲擒故縱，他隻是單純好色罷了。可王太卡克製得住。

  克製得住的色，那就不是好色。

  氣氛有些微妙，兩個人又開始喝酒，一杯又一杯。到最後已經分辨不出是想喝酒，還是為了給自己找點事做而喝酒。

  最後，實在是太晚了，所以王太卡又叫來工具人大豬充當司機，接王太卡和帕尼回去。

  王太卡想回家，但是不想讓知恩醬知道，所以就讓大豬送兩個人到了公司。

  工具人用完就把大豬趕走。這麽晚了，公司已經沒有人了。帕尼睡在王太卡休息室裏麵的床上，王太卡在沙發上將就了一下。

  本來有些迷迷糊糊的，結果本來昏昏欲睡的帕尼卻叫嚷著喝水。王太卡忍著頭疼給帕尼到了一杯水，耐著性子給帕尼喂下去。

  帕尼喝了水之後，居然清醒了一點，看了看自己躺在床上，王太卡坐在一旁扶著自己，耐心的給自己喂水，忽然被觸動。

  這是她從未感受過的被偏愛照顧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