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三生樹當年喝酒撒酒瘋，一朝醒來發現自己跑到了沙漠中。若是有表情，她大概是這樣的：o((⊙_⊙))o

  而後表情是這樣的:(*???*||)

  之後又灰溜溜地跑回去繼續蹲樹坑去了。

  表情是這樣的：ヽ(￣▽￣)?

  當笙歌拿出酒來時，表情是這樣的：(?ω?)

  和季昇一樣，永遠的記吃不記打。

  笙歌沒事就玩樹。

  人妖兩屆也知道三生樹愛亂跑的消息。每每不知情的人聽聞都是愣了一下，慢慢地眼珠子垂下。好任性哦。看不起。

  季昇完全管不住。妥妥的“夫管嚴”。

  關鍵給三生樹喝酒，笙歌必定要喝。對季昇上下其手，永遠管撩不管滅。

  季昇一直受刺激，想還手就被打，被威脅不愛了，要分手。季昇再大的火也隻能憋著，熬到第二天已是精氣盡喪。

  偏偏笙歌酒醉醒來精神氣爽，還完全不記得自己的罪行，對他隻是拍拍肩，一句話，“習慣習慣就好了”。

  不想習慣。

  也不想有下回。

  笙歌30歲時也沒有子嗣。季言也放棄了，以為是人妖結合的結果，盡力地和清兒帶笙歌丟回來的小妖。

  小妖是隻虎精。性情頑劣地狠。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兩人。

  季言。

  季笙歌。

  季言眼神能殺人。

  笙歌一腳能蹬死人。

  清兒完全是“奶奶”脾氣，對“孫兒”寵寵寵。借火狐毛又給小虎精做了兩床毛毯。

  小虎抱著毛毯聞著狐騷味，天天饞得要死，做夢都想吃狐狸。

  火狐被清兒喂食時，小虎就蹲在旁邊視食，幻想自己吃了一隻大狐狸。

  火狐隻投給小虎一個輕蔑的眼神。

  小虎怕大妖怪火狐，但清兒奶奶鎮得住，他就一個勁地磨清兒殺狐狸。

  清兒隻是笑笑，殺了一個雞。又讓雞肉在火狐身邊呆一天。

  沾了狐狸騷味的雞下鍋燉了。

  清兒指著雞說，“這是狐狸。”

  小虎不辨是非，吃得非常開心。

  至於季昇，這貨護崽心理也是飛起。

  可能燕子愛崽，季昇對喊“爹”的小虎也是沒命地疼。

  笙歌無聊要踢小虎，小虎一叫爹，季昇就敢張起翅膀護著。

  笙歌看著那一身被自己或抓或踢的破身子，也是服氣季昇的獻祭精神。

  收回腳。

  轉身把小虎踢上樹。

  小虎吧，和季昇反過來。

  這貨會跑會跳不會上樹。

  季昇上下樹溜溜的。

  小虎不會上樹更不會下樹，反而對飛翔特別感興趣，死命地奔跑感受飛翔的錯覺。

  要說兩人有什麽相像：就是對自己該會的本能有缺憾。不該感興趣的特別感興趣，還特別有發展。

  季昇這個“鳥”類意外地受到小虎愛慕。

  笙歌時常看著兩人爬樹又飛翔。累得十分滿足的時候被笙歌狠狠奚落。

  季言走後笙歌掌權，5年時間將季府生意發展到別國去。

  5年後，清兒亦離開了。笙歌將自己精魄連同季府交給還是少年時期的小虎。

  “將她養大。將我會的東西教給她。”

  季府百年發展，不可能為了笙歌斷了香火。

  她不知道自己和原主什麽關係。

  自己算不算正主。

  但笙歌做不到舍棄季府繼承。她在自己身上挖了一縷精魂。

  她感覺，那可能是被自己吞食的原主魂魄。

  說不上什麽感覺。

  也許自己是鳩占鵲巢的賊。

  這麽多年她也沒這個感覺。現在也不會有。

  純粹是不想季府敗落。

  一縷精魂給予仙力和百年時間，自會成長為人。

  “係統，之後待時間長的話讓我直接投胎吧。”

  【好。】

  斷了一律魂魄的笙歌迅速衰老。

  季昇也陪著笙歌衰老。

  一直拖延著不走，其實也是在和係統對抗。現在身體生氣走到盡頭，笙歌也不打算再走了。

  笙歌走到三生樹下，靠在季昇懷裏，“我走之後，你也走吧。”

  季昇點頭。

  “你找不到我的轉世的。”笙歌說。

  “你記得我們的三世嗎？”準確的說是四世。

  季昇搖頭，“我隻記得現在的你。”

  笙歌悠悠回想，“第一世，我是你師傅。我待你不好，總會打你。”

  “像現在這樣？”

  季昇也會開玩笑了。

  笙歌點頭，“是，比現在還糟糕。我實力比你強，打得更凶。”

  “想得到。”季昇苦笑，“你沒我強也把我掐得死死的。”

  嗬。

  “你想搶我修為，給我下了同心花。”笙歌接著說。

  “騙人。”季昇打斷，“我一定是喜歡你才下的。”

  “……”笙歌悠悠看著季昇，決定不和這人嗆話。

  “那一世，我把你凍在冰山上，直到我死。”

  季昇白了眼笙歌，順手給了一個暴栗，“叫你對我不好。”

  笙歌眼睛眯起，我要死了，就敢反了？

  笙歌接著講，“第二世，我和你不對付。你搶了我喜歡的人。”

  “騙人。我肯定隻搶你。”季昇很斷定。

  “……”謊言沒人信是不是該？

  “你母親和你喜歡的貓被人推了墳，你坐在雨中，想要我拉你一把。我沒有。回去的時候我被雷劈死了。”

  “該。”

  “所以我現在和你在一起。咳，真是倒了三輩子黴。”笙歌總結。

  這回季昇沒有和笙歌嗆言，默默抹著眼淚，“嗯。”

  笙歌笑笑，眼睛慢慢閉起。

  季昇看著懷裏的人慢慢喪失生氣，眼淚無法克製。

  她說要他陪。

  他總要陪的。

  季昇看了一眼三生樹。

  三生樹發出樹葉磨砂的聲音。

  季昇張開翅膀，把兩人覆在羽下，漸漸沒了氣息。

  三生樹根須上泛，卷上黑翅殼，慢慢卷擠。沉入地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