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卿苒還沒有見過薛不仁這麽鄭重的說過話，她連忙道，

  “師父，你說。”

  “我知道你心善，但是你別為了救人而忘記你自己。”

  “你答應我，不論何時，首先考慮你自己。”

  戚卿苒聞言微微的皺了皺眉，顯然沒有想到薛不仁會這麽說。

  薛不仁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看了一下那邊正在逗幾隻小貓玩兒的燕北溟，開口道，

  “我之前一直都在忙著穩固他母妃的身體，後來，等到終於想到辦法讓她保持活死人狀態的時候，我才想起她還留下了一個兒子。”

  “如果說我這輩子有什麽後悔的事情的話，那就是兩件，一件便是讓他的母妃也就是我的師妹入了皇宮，另外一件便是沒有能早點將他帶出來，”

  不用薛不仁多說，戚卿苒都知道燕北溟以前吃過的苦。

  她勉強的笑了笑，安慰著薛不仁道，

  “師父，後來你能將他帶出來，已經是很好的了。”

  “可是那個時候卻已經遲了。”

  薛不仁說著歎息了一聲，

  “那個時候他已經幾歲了，腿腳不能動，他看著我們的眼神永遠都充滿了戒備。”

  “他甚至都不會用筷子吃東西，隻能用手抓。”"

  “我對孩子一向都是沒有耐心的，也幸好璿璣還不錯。”

  “可是饒是如此，也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他才接受了我們。”

  “後來，他慢慢長大了，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我都沒有想到他會變成那樣子。”

  說著，他忍不住看了那邊的燕北溟一眼，才小聲的說道，

  “我想你也發覺了，他在做秦王的時候和做天一的時候完全是兩個人。”

  “我當時將這個歸咎於功法上麵，後來卻又覺得是他的天性如此。”

  “他一麵極致的美好，一麵極致的邪惡。。”

  “江湖上那些傳言是真的，他可以一夜之間殺掉數百人，滅掉一個門派，第二天卻又變成那個冷漠的如謫仙的一般的王爺。”

  即便早就知道這一切了，但是，戚卿苒卻還是忍不住渾身一抖。

  “那個時候，我和你大師兄其實還是挺著急的，一是因為他這個性情，二來就是因為那個功法對他的影響好像越來越大，他完全變成了兩個人。”

  “做王爺的時候，他仿佛沒有七情六欲一般，不苟言笑，什麽事情都入不了他的臉，”

  “做天一的時候，他卻又無比的狠辣，有時候便是我看的都頭皮發麻。”

  “別說了。”

  戚卿苒不想再聽下去了。

  薛不仁卻並沒有停下，他看了一眼戚卿苒道，

  “直到你出現，事情才出現了轉機。”

  “說實話，他變成現在這樣，和你是脫不了關係的。”

  “雖然我也鬧不明白他怎麽就看上你了，但是看上就看上了吧，這也是他的事情。”

  “我今日為什麽會對你這麽說，就是想要告訴你，你別光顧著救別人，而讓自己出什麽意外，若是那樣的話，這天下之間怕是沒有人再能製衡他了。”

  “我想你也不願意看到他變成一個嗜血的暴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