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有點損啊

  周逸辰長這麽大，沒殺過人，但是這一刻，止不住地想要殺人。

  但是他十分清楚，今天殺不了孫聰。

  薑正在，而且薑正說過，國主也可能會駕臨。拋開護駕的衛隊，國主自身便是宗師。

  哪怕是身心調節到最佳狀態，能調動比平常強得多的力量，也不可能在兩位宗師麵前殺得了孫聰。

  仇，必須得報。隻不過三年都等了，再等三個月又能怎麽的？何況薑正說，慶典結束，他就不會再插手。

  當然了，這句承諾的可信度有多大，現在還不得而知。

  實際上，原本周逸辰也沒想過，南山武館的館主會放任自己。埋藏在內心的報仇計劃，一直是將整個南山武館的力量，都算在內的。

  他深知，絕對不能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該當如何麵對自己就如何麵對，如果出現有利於自己的意外，那就是賺的。

  當然了，來這個地方，也不是純粹看表演，一則嘛，是看一下孫聰現在的實力，主要的目的，則是一睹龍顏。

  國主顯然沒有駕臨，至於孫聰的實力……

  無論是速度還是攻擊力，明顯都要比他的對手更強。

  一道刀光亮起，一條飄忽的曲線，酣暢淋漓地破開對手的防禦，刀尖直接頂在對手的眉間。

  同境，一刀致勝！

  現場一片驚呼，就連薑正也是微微頷首。

  收刀，抱拳，道聲“承讓”，孫聰站在擂台上，如玉樹臨風，氣質風度也是令人心折。

  可是在周逸辰看起來，這一幕應該是之前編排好的……先天大成啊，他就處在“先天大成”，有多大的力量，多快的速度，多大的威力還能不清楚？

  周逸辰看得昏昏欲睡……

  又一位先天大成武者上了擂台，看起來要比孫聰要小個一兩歲，應該是二十剛出頭。

  那武者上得擂台，並未往擂台中間走，而是站在擂台邊緣，朝孫聰勾了勾手指。

  不得不說，這個動作在這個場合，非常的辣眼睛。

  孫聰眼中光芒一斂，一股殺意噴薄而出，緩緩朝對方走去，兩丈開外站定，雙手抱拳：“請指教！”

  那個武者置若罔聞，孫聰心中有些不悅，臉上卻帶著笑：“閣下不使兵器嗎？”

  那個武者搖了搖頭，然後將雙手負於身後，依然沒有說一個字。

  場上場下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孫聰眼裏閃過一道戾色，瞬間揮刀疾進。

  “有點意思了。”周逸辰輕笑。

  刀風淩厲，那個武者腳尖輕點，原地朝上一縱，身子在半空作了片刻滯留。

  這一番舉重若輕，恰到好處，在孫聰刀鋒掠過之後，不偏不倚地回到了原地，依然是雙手負於身後的姿態。

  “好！”擂台下一陣歡呼。

  孫聰臉色大變，強烈的羞辱感襲上心頭。偏偏那個武者，又朝他勾了勾手指，臉上還帶著玩味的笑意。

  藐視，絕對地藐視；羞辱，，赤衤果衤果地羞辱。

  隻不過，孫聰一點辦法都沒有……

  刀法雖然純熟，力量雖然強大，無奈遠沒有達到，隨心所欲收發自如的地步。

  偏偏表演性質的比武，一旦出了擂台，就等於輸了。

  而那個武者就站在擂台邊緣，攻擊起來真是輕不得重不得……輕了，夠不成威脅，重了，搞不好就雙雙跌落擂台。

  一起跌落，當然算不得輸。可是在這個誇武環節，不能留在擂台之上，之前那些針對性的約束，豈不是失去了意義？

  什麽叫“誇武”？要的就是彰顯完美。

  那個武者的用心，無疑極其險惡！

  孫聰心頭惡念滋生，雙眼溢滿殺氣，抬起刀，對準那個武者，當頭劈了下去。

  主位之上，薑正微微皺眉。

  好在那個武者速度很快，身法也很飄忽，猶如一陣風，躲避開去。

  又是一刀落空，不過這一次，那個武者也沒有回到最初的位置。

  “裝神弄鬼，還以為有多大實力呢，不過如此。”孫聰將刀收在胸前，聲音如數九寒冰，帶著不屑。

  那個武者卻是一聲哂笑：“少館主莫怪，在下剛剛和朋友打賭，任憑閣下攻擊，不會挪移兩步。沒想到閣下實力如此強大，是我輸了！”

  說完這一句，直接跳下了擂台。

  全場嘩然……將他逼離原地兩步，就算實力強大？這話，說得有點損啊。

  孫聰的臉色一瞬數變，最終，將刀交到左手，順勢一抱拳，朗聲道：“慚愧！閣下從頭到尾都沒有進攻，輾轉騰挪的功夫著實讓人大開眼界！”

  話音落下，喧嘩的人群慢慢安靜下來，薑正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正所謂寸有所長尺有所短，沒有哪個武者，是各方麵都無懈可擊的。

  有人擅長力量；有人擅長速度；有人擅長刀劈；有人擅長槍挑……

  所謂的刀槍劍戟，十八般武藝件件精通，充其量也就是拿到手上能用。

  會槍的拿到一根棍，使出來，基本上還是槍那一套；會刀的拿到劍，往往也是以劈為主。

  那個武者固然沒有輸，卻也沒有贏。那一番惺惺作態，相比於孫聰的不急不躁，不亢不卑，不過就是嘩眾取寵，吸引眼球的小醜表演。

  不僅擂台下的人這麽想，遠處的周逸辰，內心也是這般想法。

  隨後，又想起薑正說的那番話來。

  差距，不得不承認，除了戰力，和孫聰確實存在相當大的差距。

  隻不過，無論孫聰身上有多少值得學習的東西，也改變不了他殺死師傅，侮辱師妹，嫁禍自己的事實。

  “殺！”周逸辰沉聲叱喝出一個字。

  便在這一刻，坐在主位的薑正，歎了口氣，對秦懷伸出手。

  秦懷站起身，宣布“誇武”環節就此結束。接下來自然是右薑正上台，授予孫聰南山武館少館主金印。

  在那之後，全場熱烈的掌聲中，南山城城主，西海郡郡王先後走上了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