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宗師風範

  絳紫紗衫少女沉著臉說：“繼續追查那個薛老頭，還有那個叫雲若的女子！”

  “是！”樊寧答應得很快，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有些遲疑。

  絳紫紗衫少女冷聲道：“還有什麽事嗎？”

  “小，小姐……夫人傳話過來，希望您能回去……”樊寧的聲音明顯低了不少。

  “回去？”絳紫紗衫少女幾乎是從千秋架上蹦了下來，“我回去，思源城商會的重建交給你？”

  樊寧臉色大變，額頭上汗珠直冒，趕緊開口：“屬下，屬下愚鈍，根本擔當不起這等重責……屬下，屬下先前也是這般回複夫人的。”

  絳紫紗衫少女緩緩退回千秋架旁，開口道：“聽說南山武館，要舉行少館主誇武接印慶典？”

  “是！”樊寧臉上帶著詫異，毫不猶豫地回答。

  “一個少館主沒個紅顏知己，不太合適啊……白姐姐也到了嫁人的年紀……”絳紫紗衫少女慵懶地往吊繩上一靠。

  樊寧那剛剛恢複一點正常的臉色，頓時大變，囁嚅道：“小姐，這……這不妥吧？”

  “樊執事是說這麽做不合規矩吧？”絳紫紗衫少女“咯咯”笑出聲，“你不是偶爾也喜歡破個例嗎？

  “屬下，屬下立即安排！”一臉惶恐的樊寧躬身一禮，逃一般離開了客棧。

  於此同時，思源城外春風樓，黑袍人開口問道：“查到在什麽位置了嗎？”

  風姿綽約的春風樓老鴇回答：“羭次山！”

  羭次山半山腰，一身黑色的周逸辰，臉上自然地流露著笑意，像極了遊山逛水的文人雅士。

  沿著山道，一路西行，不久，目光被道旁一汪狹長的水窪吸引。

  這處水窪，乃是山間低窪之地，溪水匯聚自然形成，水質清澈，水流潺潺。

  每當山風吹過兩岸生長的箭竹，都會散發出一陣草木的清香。

  周逸辰不禁駐足，旋即又蹲下身子，一連掬起好幾捧水。

  洗淨臉，漱完口，站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歎道：“微風漾綠波，箭竹影婆娑。客路終須去，何堪久篤磨。”

  話音剛落，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疾射而至。他淡然伸出右手，穩穩接住，稍一用力，指間便有石末紛紛。

  對岸箭竹從中，一陣“嘰嘰”亂叫，數隻囂猿掉頭亂竄。

  “嗯，不錯！”一道人聲驟然響起。

  周逸辰抬頭，朝十數丈外，一棵鬥粗的橿樹之下，站著的肌如雪暈，豹眼濃髯的男子微微致意。

  男子朝他招了招手，朗聲道：“過來聊會兒？”

  周逸辰愣了一下，隨即綻開笑顏，朝對方走去。

  男子一邊打量一邊微微頷首，待周逸辰走近，笑著說：“小兄弟善文會武，為何不去報效國家，在此遊山逛水？”

  周逸辰拱手道：“先生姿容俊秀，儀態高貴，豈不知大隋王國，官吏曆來都是由門閥世家子弟擔任？”

  男子愣了一下，點頭道：“嗯，王國選才，確有此弊端。”

  周逸辰笑道：“先生不像是本地人。”

  “京都人士。”男子稍作遲疑，隨即笑道。

  “羭次山與京都相距頗遠，敢問先生何故到此？”周逸辰微微變色，又問了一句。

  男子也是神色一變，隨後朗聲道：“不瞞小兄弟，內人有恐雷之疾，我來此地是為橐鳥之羽。”

  “橐鳥冬出夏蟄，先生來的不是時候。”周逸辰道。

  男子道：“橐鳥習性，我豈不知？隻是一直有俗事纏身，此番正好到西海郡，少不得要來碰碰運氣。”

  周逸辰一怔，旋即拱手道：“先生伉儷情深，無奈時令不至橐鳥不出，不如就此歸去。他年我若去京都，必攜橐羽為敬。”

  男子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道：“好！我名楊英，家住大明宮之西，小兄弟若到京都，可去尋我。”

  周逸辰拱手：“若去京都，必言而有信……還請先生速速下山。”

  楊英微微頷首，邁步而行，擦肩而過之際，伸手拍了拍周逸辰的肩膀，笑道：“尋你來的？”

  周逸辰愣了一下，隨即訕笑：“早知先生深藏不露，就不催先生了。”

  “有把握嗎？”楊英問。

  周逸辰搖了搖頭。

  “害怕？”楊英又問。

  周逸辰點頭，苦笑道：“螻蟻尚且貪生，周逸辰自然也怕死。”

  “哈哈……怕死就別懈怠，別人有可能救你一次兩次，卻救不了你一輩子！”楊英將手從周逸辰肩頭移開，朝右側猛地一揮，“周逸辰，那支袖箭你留下！”

  周逸辰雙眼陡然睜圓……

  不會吧？宗師？

  大隋王國健在的宗師，明麵上可就四位，其中仇彪已經照過麵，剩下的，一個是南山武館館主，另兩位，身份更是無比尊貴。

  周逸辰一下子呆住了，直到楊英的身影完全消失，才回過神來。

  急忙躍過溪流，在對岸十多丈外一篷蒿草叢中，一具匍匐在地的屍體額頭，取下一支五寸來長的袖箭。

  小心翼翼地擦淨血跡，將這支純金打製，箭頭鐫刻著一個“英”字的袖箭，收進乾坤袋。

  跟著，將那具屍體翻來覆去的搜查了兩遍，除了一柄短劍，十枚銀幣，還有五塊四寸來長，三寸來寬，兩指來厚的黃褐色石頭。

  看著那張雙目圓睜，完全陌生的麵孔，周逸辰有些恍惚，想不明白，他潛伏於此，究竟是針對自己還是那位宗師。

  “不管針對的是誰，這份情都欠下了。”周逸辰自語道，“至少，白得了一把好劍，十枚銀幣。”

  劍，真是好劍，整個劍身都是青湛湛的，寒氣逼人。

  周逸辰覺得，至少比之前買的那一把，要好許多。

  那些長方形的石頭，原本周逸辰是看不上的，因為看起來就是一種劣質的玉石。

  隻是當他握在手裏，嚐試辨別產地和質地的時候，看著頗為堅硬很有分量的石頭，竟然在瞬間化為了粉末。

  就在一刹那，周逸辰發覺自己精神大振，說不出的神清氣爽。

  大感意外的周逸辰，又嚐試了兩次，確認它們具有醒腦提神的功效，便將剩下的兩塊，也收進了乾坤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