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看來你認識我姐姐。”

  清姨爽朗的笑了笑，用力拍著言夏夜的肩頭：“我那個混蛋姐姐生前八成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我這個做妹妹的替她說聲抱歉，這裏的衣服你隨便選，當做是我給你的賠禮好啦。”

  言夏夜受寵若驚的僵在原地，“不是，您這話太言重了，老夫人過去對我幫助很多，我一生都會感謝她的恩情。”

  “真的？”清姨半信半疑的挑了挑眉頭：“我那個姐姐可是早在幾十年前就和家裏鬧翻，搬出去嫁了個喪偶的老頭子，氣的我爸他險些心梗，幹脆命令家裏人都和她斷了聯係。”

  言夏夜頭一回聽說老夫人還有這樣年少輕狂的過去。

  不過愛上一個人往往情難自已，單從這一點來說，她並不是不能理解老夫人那時的心意。

  “但我的雲棠外甥這麽可愛，我也就背著家裏偷偷和他保持聯絡，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才三歲，小小一隻特別可愛，你要不要看照片？”

  清姨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打算和言夏夜共享一下幼年厲雲棠的可愛之處。

  言夏夜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點頭道：“要！”

  不知為什麽，即便是老夫人在世的時候，厲家的宅子裏也很少有厲雲棠的照片，起碼她從未見過。

  雖說看著小雲朵的模樣，大致能猜想到童年時期的厲雲棠，但猜想總沒有照片那麽真實有趣。

  清姨誒嘿嘿的笑了起來，拿出手機輸入指紋解鎖。

  眼看就要點擊進入相冊，一隻手從天而降的奪走了手機，伴隨著厲雲棠無可奈何的聲音：“等等，你們是不是要征求一下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

  言夏夜期待的目光跟隨著手機落在男人身上，見勢不妙連忙移開了目光。

  “啊，不準你刪掉，那可是阿姨我寶貴的收藏！”

  “晚了。”

  厲雲棠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輕點幾下，若無其事的把清空了相冊的手機還給清姨。

  伴隨著清姨假哭的聲音，他神色寵溺的睨著言夏夜，修長的手指懲罰性的點了下她的鼻尖，意有所指的調侃她：“你啊，隻有這種時候答應的這麽痛快。”

  “這個和那個又不是一回事……”

  心虛的扁了扁嘴巴，言夏夜眼巴巴的瞧了眼欲哭無淚的清姨，壯著膽子提醒道：“現在的手機幾乎都有雲端保存的功能，尤其是照片之類的。”

  “對對對，你不說我都忘記了！”

  清姨啊的一聲麵露喜色，退而求其次的找言夏夜交換聯係方式，準備過一會兒再發照片給她。

  言夏夜興衝衝的拿出手機，謹慎的瞥著一旁的厲雲棠，生怕再次被他搶走。

  “夏夜。”男人哭笑不得的對上她如臨大敵的視線，“真的這麽想看？”

  “嗯嗯！”

  厲雲棠輕歎口氣，敗下陣來：“好了，別這麽可憐巴巴的看著我，隨便你。”

  “謝謝，你最好啦！”

  言夏夜立刻把手機遞了過去，不忘記獻媚的誇上一句，免得厲雲棠中途反悔。

  男人早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俊美的側臉染上一抹薄紅，獨自一人走向二樓：“看完了快點換衣服，知道了麽？”

  在他身後，言夏夜笑得眼睛彎彎，由衷期待起男人童年時期的照片。

  “唔，恢複照片還需要點時間，咱們去給你選幾件衣服……”

  清姨遺憾的攤了攤手，把數據恢複中的手機暫且放在一邊，領著言夏夜去看了她的得意之作：“怎麽樣，這幾件都送給你，前提條件是隻能穿給雲棠一個人看。”

  擺在牆角處的展示櫃中，薄紗般透明的內衣在燈光下分毫畢現，設計一改前麵的簡約大方，奢華繁複的令人臉紅不已。

  言夏夜不好意思的咽了下口水，接過清姨遞給她的其中一件，總覺得有種在長輩麵前提起私生活的尷尬：“原來您還設計內衣……”

  “藝術是沒有局限性的嘛，怎麽樣，我覺得這件玫瑰紅的很適合你。”

  拎著另一件布料極少的內衣在言夏夜身上比比劃劃，清姨露出一個女人都懂的微笑：“老實說，我以前還以為雲棠那小子生來冷淡，但是他剛剛看你的眼神，嘖嘖嘖，絕對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言夏夜不自在的垂下眼眸。

  有道是旁觀者清，她突然想聽聽來自長輩的意見。

  “清姨，如果我想知道厲雲棠究竟喜不喜歡我，到底該怎麽做？”

  “讓我想想，你過去都沒有試探過他？”

  “就在不久前，我請徐公子陪我演了一出戲，而他對那場戲無動於衷。”

  十分困擾的揪著眉頭，言夏夜猶豫著剖白內心：“所以我以為他對我可有可無，但是來到這裏之前，他在車上說了很容易讓我誤會的話，甚至還帶我過來見您……我又有些不明白了。”

  “噢噢噢，你想讓他吃你的醋，結果失望了對不對？”

  清姨敏銳的抓住問題的重點，手上動作不停的幫言夏夜換下身上被雪打濕的衣服，“我能理解你的失望，不過比起這樣猜來猜去，不如你直接問問他？”

  “這樣好嗎……”

  “有什麽不好，一個人想要愛而且有能力去愛的時間是很有限的，看得出來你的性格是很溫柔的那種，否則才不會顧慮這麽多。”

  悄然給言夏夜換上玫瑰紅的內衣，清姨頗為感慨的苦笑道：“就像我那個任性不懂事的姐姐，一意孤行到險些氣死了我們的爸爸，但她是為了追求自己的愛情，所以我還是原諒她，代表家裏去參加了她的葬禮。”

  言夏夜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裏，心不在焉的配合著對方，渾然沒發現清姨的小動作。

  等到她下定決心抬起頭來，鏡子裏的自己已經煥然一新。

  “有一件事你想的沒錯，雖然這樣有點自賣自誇的嫌疑，但我應該是雲棠認可的最後一個長輩。”

  欣賞著身邊清美漂亮的小女人，清姨毫不吝嗇的豎起大拇指，“他肯帶你來見我，或許比你想象中的更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