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肉麻，簡直是肉麻！”

  秦伊人顫抖著掃了掃身上的雞皮疙瘩，在床邊找到楚昔年的衣服，團成一團丟給他：“你在這換好了，我去衣帽間。”

  說著，她順手摸走了自己的手機，溜到衣帽間給言夏夜打了個電話。

  她知道，夏夜肯定很擔心她。

  ……

  接到電話的時候，言夏夜正和休假在家的小雲朵坐在遊戲機前大戰三百回合。

  俊美無儔的男人坐在這一大一小中間，自願擔任後勤工作，拿著叉子很有規律的分別投喂水果。

  手機屏幕亮起的同時，言夏夜眼疾手快的按下暫停鍵，對小雲朵抱歉的笑了笑，起身走到一旁接聽。

  “伊人，你還好嗎？”焦急的詢問著摯友的狀況，她內疚不安的解釋道：“我昨天看到新聞就想打給你，但是……”

  “我明白，對不起，因為我的事害你這麽擔心。”

  秦伊人的聲音輕輕軟軟，聽上去似乎並沒受到太大打擊，反倒還挖空心思的討她開心：“偷偷告訴你，昨晚我和楚昔年在一起，這大概表示他在季蔓蔓和我之間，選擇了我？”

  說到這裏，秦伊人顯然多了幾分不確定。

  “在一起是指……”言夏夜神神秘秘的瞧了厲雲棠一眼，在目光對上之前往後挪了幾步，小聲問：“那種在一起？”

  即便隔著電話，秦伊人還是有些羞赧，“恭喜你猜對啦。”

  “那應該沒問題的，再說你比季蔓蔓好太多了，隻要楚昔年不是個傻瓜，怎麽可能會放棄你而選擇她？”當機立斷的給予摯友更多信心，言夏夜在這邊為她加油打氣：“別想太多，等著做你的楚太太就好！”

  “……好吧。”

  唇畔的笑容平添幾許複雜，秦伊人不想讓言夏夜擔心，略顯笨拙的轉移話題：“你是不是在和雲朵一起玩？”

  “是啊，等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再帶著小雲朵和你一起去玩。”

  “那也要等新聞上的風波平息了再說，好啦！別擔心我，你們玩得開心點，掛電話啦。”

  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聲，言夏夜若有所思的回到沙發上坐著，繼續遊戲時免不了有些走神。

  屏幕上的角色被小雲朵使出一套技能打倒，隨即跳出GAMEOVER的畫麵。

  “言言？”

  輕而易舉取得的勝利讓小雲朵困惑的轉過小腦袋，看了看心不在焉的言夏夜，探究的望向自家爹地。

  後者丟給他一個意義不明的眼神，留給小家夥無限的思索餘地。

  煞有介事的抵著下巴想了想，小雲朵很快恍然大悟。

  估計言言玩的累了，又不想讓他掃興，所以……

  “言言，我累了，而且還有作業沒做。”挪動著小身子湊到言夏夜麵前，小雲朵嘟起嘴巴在她臉頰上偷了個吻，粉雕玉琢的小臉上一片紅暈，開開心心的朝著兒童房跑去：“我去做作業，言言去休息。”

  言夏夜回過神來，感動於小家夥的體貼，“小心點。”

  等到小雲朵一路衝回兒童房裏，厲雲棠照舊用水果茶戳了塊西柚喂到她唇邊，慢條斯理的問：“秦小姐那邊不太好？”

  “唔。”啟唇吃下了那塊西柚，言夏夜的臉頰鼓鼓的，說話的聲音變得不那麽清楚：“她說很好，但我懷疑她隻是不想讓我擔心罷了。”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性格。

  比起她來說，秦伊人的個性更加軟糯，就算受了欺負也想著要與人為善，和她以牙還牙的做法並不相同。

  她不去判斷這兩種性格的好壞，因為善良有時候也很傷人，隻不過傷害的是自己而已。

  “既然秦小姐這麽說，就再給她一些時間。”

  厲雲棠微微頷首，低眸看著她吃的香甜，突然也想嚐嚐味道，“看看楚昔年今天會做些什麽，大概就能知道他有幾分真心了。”

  在這方麵，厲雲棠的意見向來十拿九穩。

  言夏夜懸著心放下一半，仰起小臉對著厲雲棠笑笑。

  還沒等她開口說些什麽，男人已經傾身吻了過來。

  她完全不知道這個吻是為了什麽，傻乎乎的睜大眼睛望著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顏，被動的接受了這個親吻。

  一吻結束時，男人眼底蓄著笑意，一語雙關的低笑：“真甜。”

  言夏夜花了半分鍾的時間理解他的意思，瞪著他說不出話來。

  太過分了，厲二爺好歹是名震江海的大人物，私底下連水果都要和她搶著吃！

  “對了，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施施然直起身子，厲雲棠淡定的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再次戳了塊西柚投喂。

  言夏夜飛快的瞄了他一眼，叼住西柚離他遠了一點，不大自在的說：“關於小雲朵的親生媽咪，老師和我說最近他偶爾會從學校離開，去和他的媽咪見麵。”

  再怎麽說，小雲朵的媽咪都是厲雲棠過去恩愛過的女人，否則又怎麽會有懷上小雲朵的資格。

  所以提起這個，言夏夜心情莫名有些複雜，垂著眼眸一鼓作氣的說：“我怕再這樣下去，小雲朵可能會遇到什麽危險。”

  厲雲棠戳了塊西柚送到自己唇邊，雲淡風輕的問：“然後呢？”

  “然後……我想你能不能去和她見個麵，問清楚她的來意之類的？”

  指尖摸索著真皮沙發上的紋路，言夏夜盡量謹慎的選擇措辭：“我能理解小雲朵想見媽咪的心情，但是萬一他太喜歡親生媽咪，不想再回來的話該怎麽辦？”

  “那是他的選擇。”厲雲棠不以為意的輕笑，態度冷靜的近乎冷漠：“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雲朵還是個小孩子，又那麽心軟善良……”

  “你怕他和那個女人跑了，就不在乎我和那個女人見麵？”

  “呃……”

  言夏夜一時失語，抬眸對上男人似笑非笑的漆黑瞳孔，弄不清楚男人究竟想聽到什麽樣的答案。

  不過一般情況下，男人都不喜歡粘人的女人，這是最標準的答案！

  想到這，言夏夜豁然開朗的揚起唇角，靈機一動的懟回去：“那是你的選擇，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厲雲棠微微一怔，隨即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多謝指教，我會好好考慮的。”

  “那就好！”

  總算把這件事說出口，言夏夜心滿意足的呼了口氣，抬手指了指厲雲棠手中的果盤：“我還要。”

  厲雲棠揶揄的瞥了她一眼，戳起一塊西柚在她麵前拐了個彎，姿態優雅地喂給自己。

  言夏夜等了個空，失落的扁扁嘴巴：“小氣。”

  下一秒，她如願以償的嚐到了水果清甜的香氣，附贈而來的還有男人霸道之極的深吻。

  短時間內被偷襲兩次，言夏夜臉紅心跳的推開男人，整個人缺氧般暈乎乎的。

  厲雲棠唇角噙著性感的笑，絲毫不給她羞惱的機會。

  放下果盤看向窗外，男人瀟灑的向她伸出手，“外麵天氣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午後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像是給男人鍍了一層金邊。

  這一瞬間，言夏夜深陷蠱惑。

  難以自控的點了點頭，她起身和男人一起離開了別墅，沿著遍布法國梧桐的道路緩步向前。

  很久以前，秋天是言夏夜最喜歡的季節。

  像這樣漫無目的的前行，迎麵吹來的風有種沁人心脾的涼爽，總是可以自然而然的感到平靜。

  時隔多年，再次專心致誌的漫步樹下，她卻發現自己心跳很快，平靜是不可能的了。

  而這一切……

  眼神複雜的望向身邊俊美無儔的男人，言夏夜很難否定不是因他而起。

  “想不想喝點什麽，奶茶？”刻意放慢腳步和她並肩而行，厲雲棠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私立大學：“聽說那裏的甜品不錯。”

  言夏夜順著他的指尖看去，頗為驚訝的喃喃：“我還是第一次發現這附近有所大學。”

  “這裏招生的數量很少，屬於國內一流的學校之一。”

  言簡意賅的解釋兩句，厲雲棠垂下手握住言夏夜的小手，帶著她往大學的方向走去。

  言夏夜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好奇的張望著歐式風格的學校：“我們可以隨便進去嗎？”

  “我曾經擔任過這所大學的客座教授，雖然隻有一個月。”

  說話間，兩個人穿過馬路，來到了哥特式建築的正門。

  數不勝數的花窗玻璃在陽光下閃爍著變幻的光彩，尖肋拱頂高聳入雲，給人以夢幻般的詩情畫意。

  言夏夜饒有興趣的抬頭觀看，耳邊陸續傳來學生們問好的雀躍聲音。

  “午安，厲先生。”

  “教授？好久不見！”

  “您還會繼續帶我們金融學嗎？老實說校長新招來的老師比您差得遠了，雖然是個常青藤博士，可是講課一點趣味都沒有，我和女朋友都快睡著啦！”

  不過幾分鍾的時間，熱情的學生們陸續上前，此起彼伏的說著些什麽，把厲雲棠團團圍在了中間。

  意識到自己低估了厲雲棠的人氣，言夏夜悄悄往男人身後藏了藏，開始後悔她的臨時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