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T大校草厲北城
作者:沐沐      更新:2021-01-05 19:51      字數:3182
  “什麽?”

  老夫人這一路上,聽到都是厲北城舍身救了言夏夜,才會身中劇毒命懸一線。

  趕到醫院後,看到的又是哭暈在地什麽都不說的沈愛莉,嚇得她好懸沒當即背過氣去。

  這會兒總算等來了主治醫生,又突然從醫生口中得到了完全相反的答案,前前後後一波三折,她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其實別說是老夫人,連言夏夜本人都不明所以的望了過去,要不是她確認自己過去不曾見過徐醫生,幾乎要以為他是在刻意諷刺她的冷淡。

  言水柔同樣在第一時間趕到醫生身邊,隻是礙於老夫人的身份退後半步,這會兒終於忍無可忍的先聲奪人:“醫生,你說話要負責任,明明是言夏夜害的北城住院,還差一點……”

  徐醫生斟酌著苦笑一下:“抱歉,大概是我沒能表達清楚,我的意思是,幸好病人的母親偶然提及言夏夜這個名字,令病人在昏迷中產生了強烈的回應,之後也是靠著這個名字成功蘇醒過來,我剛剛所指的是單從這一點來看。”

  “你說什麽?”言水柔眼中的光芒刹那間黯淡下去,心中因為厲北城清醒而湧出的喜悅轉瞬化為悲哀,眼神仇恨的向著默不作聲的言夏夜看去。

  她的父母真是太傻了,早知道會有今天,從一開始就不該收留言夏夜,隨便讓她在哪裏自生自滅!

  “顯然,言夏夜這個女孩子對病人來說意義非凡,參考病人眼下的狀況,我認為有必要請她配合治療。”

  慎重的給出最適合失憶患者的建議,徐醫生很確定他這番話任誰來聽都挑不出錯誤:“按照一般情況而言,病人會失憶是由於昏迷時間太久,腦部神經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傷,至於損傷是不是可逆的,暫時還無法判斷,好在失憶狀況不是十分嚴重,應該不會太過影響到他的生活。”

  一聽厲北城大致無礙,老夫人拍著胸口長出一口氣,被跟過來的女傭攙到一旁臨時放置的小型沙發上坐下休息。

  而言水柔直接氣的說不出話,為了維持在老夫人麵前溫柔賢淑的形象,兩隻手相互交握著死死地攪在一起,免得一不小心就要去掐死言夏夜這個禍害!

  厲雲棠神色微妙的沉吟半晌,淡淡開口道:“你所謂的失憶,具體來說是怎麽樣的表現?”

  “對不起厲先生,我不大清楚厲少的過去,無從判斷他目前擁有的是什麽時候的記憶。”正麵承受厲雲棠重若千鈞的眸光,徐醫生捏著病曆的手指由於緊張而泛白。

  說出了這麽一句解釋,他畢恭畢敬的垂下眼眸,不著痕跡的避開男人眼中若有實質的銳利鋒芒,略帶心虛地補充道:“依我個人淺見,厲少從清醒過來就一直念著言夏夜的名字,倘若能把言小姐請進去和他見見麵,您的問題自然會真相大白。”

  言夏夜怔了怔,清美的小臉上帶著幾許複雜。

  趕在厲雲棠再次開口之前,她語氣遲疑的道:“他……說了要我去見他嗎?”

  “您就是言夏夜?”徐醫生求之不得的側身朝著聲音的源頭望去,看清言夏夜的瞬間,頓時明白了厲北城為什麽寧願付出那麽大的代價,都要挽回這個女孩。

  “是我。”

  言夏夜輕輕點了點頭,心中宛如打翻了油鹽醬醋,滋味當真是五味俱全。

  “那話就好說了,厲少好像不僅僅是想見您而已。”徐醫生神色古怪的留下懸念,言簡意賅的總結:“我不大好形容,反正您親自去一趟,立刻什麽都明白了。”

  厲北城原本是為了救她才會險死還生,這種情況下,不管她本人是如何想的,又怎麽可能拒絕的了醫生的要求?

  垂下眼眸靜靜地思索了一分鍾左右,言夏夜果斷的站起身,衝著麵色不悅的厲雲棠牽了牽唇角,義無反顧的朝著手術室走了過去。

  ……

  手術室內,各種儀器滴滴答答響個不停。

  哪怕是再沒有緊張感的人,一旦踏足了這種地方,都會情不自禁的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和可貴。

  纖細的手指搭在門邊上,言夏夜盡量做好心理準備,推開門一眼看到了病床上閉目假寐的厲北城。

  短短兩個小時不見,他似乎一下子憔悴了許多,俊朗的麵孔平靜且毫無血色,又是那麽安靜的躺在那裏,若不是胸口還在微微起伏,大概很容易會被人錯當成一具屍體。

  親眼目睹厲北城的慘狀,言夏夜腳步沉重的抬不起來,隻好扶著房門不近不遠的望著他。

  她隻是被抽了400CC的血都頭暈目眩,而厲北城則是將全身的血液調換一遍,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過去她麵對厲北城,何曾有過這樣欲言又止的時候?

  即便厲北城活了過來,還是不能改變她欠了他一條命的事實。

  最令人鬱悶的是,她那時真的以為厲北城會死於中毒,連孩子的事都告訴了他,這回到底該怎麽收場才好?

  “厲……”艱難的啟唇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她按耐住落荒而逃的衝動,咽了下口水低聲道:“厲北城,你能聽到我說話麽?”

  像是被她沙啞的聲音驚動,床上的男人慢慢睜開眼睛,偏過頭來看到她,俊逸的唇角馬上多了抹愉悅的笑:“言夏夜,你下午有課麽,聽人說江海新開了一家遊樂園,我想帶你去玩。”

  “什麽課?”

  那抹笑已經令她如芒在背,聽到他的話則更加摸不著頭腦。

  而厲北城仿佛比她還要困惑,眨了眨眼睛理直氣壯的說:“珠寶鑒定課啊,你不是說有個教授難得去你們學校,課時安排在最近幾天?”

  珠寶鑒定課。

  上一次聽到這個名詞,似乎已經是非常遙遠,恍如隔世的記憶中了。

  如此懷念的詞匯和遊樂園搭在一起,再聯想到厲北城莫名開朗的表情……

  言夏夜心涼了半截,隱隱約約意識到醫生所謂的‘不大好形容’,很可能意味著一個恐怖到令人哭笑不得的結果。

  “怎麽,不喜歡遊樂園?”艱難的從床上支起身子,厲北城很自然的向她招招手,語氣和表情都近乎於天真無邪,再也看不到乖戾暴躁的影子,十分親昵的對著她笑:“過來,離我那麽遠做什麽,我們下個月就要訂婚了,你到現在還不習慣和我在一起麽?”

  言夏夜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心中不妙的預感越發有了現實的輪廓,難以置信的輕聲問:“厲北城,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

  “時間?”厲北城挑了挑眉頭,抬起手腕卻發現沒有戴表,“我也不知道,不過大概是三點左右?我記得我本來是想去你的學校找你吃午飯的,後來……再醒過來就跑到這裏來了,醫生說我被毒蛇咬傷,可能是路上經過綠化帶的時候不小心?”

  說到這,他懊惱的抿了抿唇,將七年前T大校草的魅力發揮的淋漓盡致,凝視她的目光陳懇又擔憂:“對不起,害你擔心了吧。”

  他的神情那樣專注,簡直像是本世紀最可笑的笑話。

  但這個笑話眼睜睜的成了現實,言夏夜身在局中,隻覺得渾身發冷,連一絲一毫都笑不出來。

  “為什麽不說話,生我的氣了?”見言夏夜完全傻在了原地,厲北城不耐煩的扯下身上連接的芯片和管子,任性的從手背上拔下了正在輸血的針頭。

  殷紅的血液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細細的弧線,厲北城皺眉悶哼了一聲,單手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翻身坐起想要朝著言夏夜走過去。

  然而他高估了手術結束後剩餘的體力,赤著腳踩在手術室冰冷的地麵上,他連一步都沒來得及邁出去,就已經渾身脫力的摔倒在地。

  這種老弱病殘的狀況大大出乎了厲北城的意料,忍著疼自言自語:“奇怪……怎麽會這樣?”

  眼看著厲北城虛弱的站不起來,言夏夜無意識的邁出了一步,又被及時回籠的理智阻止,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

  而厲北城抬手按住床邊試了幾次,始終沒辦法靠自己的力量回到床上,無奈之下隻好側眸朝著言夏夜看去,不大自然的小聲說:“言夏夜,你出去,叫個醫生或者護士進來幫我。”

  他的發言再一次出乎了言夏夜的意料,尤其是當她不小心瞥見厲北城耳尖處淡淡的粉色,那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再次令她當場打了個冷顫。

  是了,倘若厲北城的記憶真的倒退回幾年之前,那個年紀的大男孩基本上都很注意形象,與其求助她這個未來的未婚妻,還不如依靠外人來的更加輕鬆。

  沉默著走到病床邊替他按下呼叫鈴,言夏夜還沒來得及退回門邊,垂在身側的手臂就已經被男人捉住。

  柳眉微蹙的注視著厲北城的舉動,她剛想叫他放手,就聽到厲北城直白不爽的質問:“等等,言夏夜,你身上穿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