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黃倩的下落
作者:沐沐      更新:2021-01-05 19:50      字數:2187
  護士眼疾手快抓住女孩,頗為無奈的告訴她:“李冰,這是新來的病人,隻是恰巧安排在這個床位,不是你那個黃倩姐姐。”

  黃倩?

  過分熟悉的名字令言夏夜心跳加速,眼睛驀然一亮又漸漸黯淡。

  雖然小叔叔曾經和她說過,黃倩最後一次露麵是在某處的精神病院,可這世上叫做黃倩的人隻怕數不勝數,她實在不應該高興太早。

  “不對,睡在這張床上的就是黃倩姐姐。”李冰固執地搖著腦袋,伸出手勾住言夏夜的被子,大眼睛忽閃忽閃瞧著她:“姐姐,你怎麽不和我說話?”

  護士見此,也懶得和神誌不清的病人多說什麽,敷衍著拍了拍李冰的肩膀:“你要和她聊天沒問題,絕對不準把她的拘束衣解開,知道了麽?”

  “嗯嗯。”李冰搖頭晃腦,繼續蹲在言夏夜床邊不走。

  護士最後觀察了麵無表情的言夏夜一次,拿著筆在檔案上塗塗寫寫,哼著歌離開病房。

  李冰也不計較言夏夜冷淡,歪著腦袋自言自語:“姐姐,你不是說要離開這,怎麽又回來?”

  確認護士已經走遠,言夏夜試探著咬了咬下唇,感受到一點點麻癢的痛意。

  第二隻抑製劑造成的後遺症漸漸消失,這代表著她暫時可以恢複說話的能力,也代表著她即將舊病複發,隻能乖乖等奶奶派人找她。

  “你叫李冰,對不對?”看著身前懵懵懂懂的女孩,言夏夜試探著出聲:“那個叫黃倩的姐姐……”

  不等她說完,李冰眨巴眨巴眼睛,習以為常的歎口氣:“姐姐,他們是不是又給你打了亂七八糟的藥?害你又忘了為什麽要逃出去。”

  言夏夜微微一怔,苦笑著表示默認。

  從李冰的話裏分析,那個黃倩似乎也有什麽不得不離開這的理由,並且為了防止忘記,還拜托李冰把那些理由反複重複給黃倩本人聽。

  她這樣偷聽別人隱私的確不大合適,但是這種情況下,也顧不了那許多了。

  “好,我再告訴姐姐,姐姐要記住哦。”李冰煞有其事的站起身,跑到門邊聽了會動靜,才再次回到言夏夜床邊,趴在她耳邊小聲說:“你要離開這裏,找到那個孩子的下落,代替她去看看她的孩子過的好不好,這都是你欠她的。”

  言夏夜驟然睜大眸子,表情由於過於驚愕而凝固。

  就算這個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再多,可是同名同姓,又有過相似人生經曆的,又能有幾個?

  直到李冰催眠似的在她耳邊開始重複第三遍同樣的內容,她才啞著嗓子追問道:“那個‘她’,指的是誰?”

  “誰?”李冰撓著頭茫然不解,努了努嘴:“姐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言夏夜奮力想要起身,卻被拘束衣緊緊捆綁在床上,隻能側眸盯著李冰的身影,心髒快要因為緊張而麻痹:“黃倩還和你說過什麽?”

  “不知道。”李冰低頭玩著玩具熊,像隻壞掉的錄音機一樣開始大笑:“不知道不知道……”

  窗外,積聚了許久的烏雲如墨色暈染天際,一聲驚雷陡然炸響。

  病人們受驚亂作一團,護士醫生們挨個房間查房安撫。

  負責言夏夜的護士推門而入,一眼看到滿臉淚痕眼神空洞、不斷重複著一個問題直至聲嘶力竭的言夏夜,以及瘋瘋癲癲手舞足蹈的李冰。

  “嘖,想不到還真是個瘋子。”護士掏出針管,暗笑自己不久前還以為這個新病人的身份不同尋常,偷偷編了幾千字的豪門恩怨,現在看來這病人不過是個普通的瘋子而已。

  傾盆而下的暴雨聲中,言夏夜連看都沒看這護士一眼,仿佛根本沒發現這病房多出了第三個人,目光執拗懇求地不離李冰周身:“告訴我,求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比我的命還重要,你明白麽!”

  李冰自得其樂的玩著娃娃,自顧自嘿嘿傻樂。

  借著拘束衣的便利,護士根本不在乎言夏夜拚了命的掙紮,穩準狠的給她紮上一針,沒好氣地說:“行了行了,打了安定趕緊睡覺,我可沒空伺候你一個人。”

  “你……”言夏夜狠狠瞪著護士,要說的話僵在唇角,渾身無力地重重喘息。

  藥效飛速漫過全身,她不甘心的凝望著李冰的方向,直到眼皮越來越沉。

  “總算安靜了。”護士被言夏夜的目光嚇了一跳,心虛地擦擦額頭冷汗,轉而對李冰訓斥道:“跟你說過多少回了,那個黃倩不是通過正常手續出院的,院長也不希望你再和別的病人提起,要是你再胡說八道,水果永遠沒你的份。”

  “哦?”李冰也不知有沒有聽懂,被護士半拉半扯的拽到她的床上,服用幾枚五顏六色的藥片,很快也睡了過去。

  大風吹開沒有鎖死的窗戶,驚雷閃過的白光下,言夏夜眉頭緊蹙,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這一夜,每個生不如死的人都被名為過去的噩夢糾纏,不得救贖。

  ……

  淩晨兩點三十二分,言水柔清醒過來。

  纖細睫毛輕輕顫抖,她虛弱地睜開眸子,一眼看到床邊等候已久的厲北城。

  劫後餘生的慶幸和賭贏了的喜悅交織,她一時說不出話來,輕輕抿了抿唇,眼角滑下一串淚珠。

  萬幸,她足夠了解厲北城。

  不管這個男人有多麽冷情薄幸,終究還是極念舊情。

  “水柔,為什麽要做這種傻事?”厲北城握著她的手,俊朗的麵孔上滿是不悅和憐惜。

  像是生怕嚇到死裏逃生的言水柔,他的聲音放得很輕,一如他們初見時。

  言水柔無助地勾了勾唇角,眼波流轉的和厲北城對望,慘淡的笑意綻放在她洗盡鉛華的臉蛋上,別有種脆弱無辜的美。

  再加上她身處的環境,以及隻差一點就搶救無效的事實,都令這種美擴大了無數倍,足以讓任何男人化身為狼,恨不得立刻把她抱在懷裏好好寵愛。

  厲北城身為男人,自然不能免俗。

  他輕輕歎了口氣,不再追問言水柔尋死的原因:“做出這種事,你父母那邊,要我怎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