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別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惡心
作者:沐沐      更新:2021-01-05 19:50      字數:2155
  “媽,我實話跟你說了吧。”

  眼看著母親和言夏夜之間矛盾越來越大,厲北城猶豫片刻,隻好將老爺子當年對他的承諾如實複述:“厲家有恩必報,我替爺爺報了恩,他老人家怎麽可能會在繼承厲家時虧待我?”

  “原來還有這麽件事。”一提到財產有關,沈愛莉眼睛都跟著亮了:“你這孩子也不早說,行了,媽知道你的意思。在繼承厲家以前,媽對那個言夏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你什麽時候繼承了厲家,再把那個礙眼的女人踢走也來得及。”

  厲北城無可奈何,隻想著先把母親哄好再說:“是是是,您說的都對,我……”

  話音未落,有傭人前來敲門:“夫人,少爺,少夫人和二爺一起來了。”

  厲北城下意識皺起眉頭,言夏夜缺席生日會也就罷了,為什麽會和小叔叔在一起?

  反觀沈愛莉哼笑一聲,根本沒意識到這其中有什麽問題,拉著他氣勢洶洶直奔客廳。

  客廳裏,厲雲棠在醫院裏換過衣服,手上也加了雙黑色皮質手套作為掩飾,神情慵懶淡然,叫人看不出一絲破綻。

  言夏夜按照輩分站在沙發後麵,一雙眼睛不離厲雲棠片刻,腦海中還回蕩著專家做出的診斷。

  那樣嚴重的傷口,手指肌腱哪怕及時縫合,留下的後遺症卻會伴隨終生,意味著男人終生都要為她承受、那些本該由她承受的痛苦。

  聽到這個診斷時,她痛苦到喘不過氣來,恨不能傷在自己手上。

  男人卻隻是靜靜審視她,瞳孔深如沉淵,叫她無論如何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何德何能,要厲雲棠替她受傷,傳出去隻怕會成全江海名媛淑女的公敵。

  而厲雲棠對此也是了然,吩咐在場保鏢守口如瓶,不給她增添一絲麻煩。

  她要怎麽報答他?

  她還能報答的了嗎?

  “這麽晚了,難為弟弟還記得我這個大嫂。”

  沈愛莉皮笑肉不笑地出現在客廳,在厲雲棠對麵緩緩坐下去,目光陰沉地打量著男人失血後稍顯蒼白的臉色:“你大哥在國外療養也常常記掛著你,吩咐我回國後好好記住你的近況,再回去說給他聽。”

  “沈夫人您別動怒,我們二爺的確來的晚了,這是給您的賠禮。”

  燕九身為厲雲棠左膀右臂,早已看慣這種場麵,當即雙手捧著個黑天鵝絨的盒子過去:“您看看,喜不喜歡?”

  沈愛莉的目光頓時又落到盒子上,借著燕九的手看清裏麵閃閃發亮的鑽石,尖酸刻薄的勁兒總算好轉兩分:“還可以,總算你還對我這個大嫂有點孝心。”

  厲雲棠對她的無禮視若無睹,唇角淺淡笑意紋絲不動:“大嫂喜歡就好。”

  “嗯,接下來我還要替你大哥傳幾句話。”沈愛莉驕縱的點點頭,對著厲北城揮揮手:“兒子,你和言夏夜先回房間吧,這裏沒有你們小輩兒的事。”

  厲北城自從來到客廳,就隱隱發覺言夏夜似乎哪裏不對。

  這會兒應下母親的要求,走到言夏夜麵前輕聲道:“夏夜,跟我回房間。”

  言夏夜正盯著厲雲棠側影發呆,冷不丁被嚇到,神色很不自然的跟著厲北城退場。

  二人一前一後上了樓梯,還不等進入房間,厲北城便轉過身來率先發難:“言夏夜,小叔叔為什麽會和你在一起?”

  他察覺言夏夜今晚有些奇怪,卻沒在意她經曆過什麽,隻一心看到她和小叔叔之間關係親密,非比尋常。

  尤其是在他拉走她之前,言夏夜凝視厲雲棠的神情……

  言夏夜遲鈍著轉動眼瞳,慢慢落在厲北城黑如鍋底的俊顏上,唇角扯出悲哀的笑:“讓我過去,我不想和你解釋。”

  一個一而再再而三欺騙她的男人,她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往日她還有心情為了那份檔案和厲北城虛以為蛇,可經曆過剛剛一切,厲雲棠舍身保護她的舉動曆曆在目,她又驚又怕、心情激蕩尚未平複,真的沒有和厲北城糾纏不清的力氣。

  “你又和我鬧什麽脾氣?”厲北城不肯放人,將她抵在牆角鉗製住她的下巴,妒火燒的他眼睛發紅:“還是說你打算去攀小叔叔這根高枝,才連話都懶得跟我說了?”

  這樣受製於人的動作,再一次激發言夏夜關於濤子與大安的記憶。

  她突然激動的低下頭,一口咬在他虎口上,望著他的眸子滿是厭倦與痛楚。

  厲北城誤會她不要緊,她唯獨不允許他以這樣輕佻放肆的口吻,提及小叔叔。

  而且要不是厲北城去招惹言水柔,言水柔也不會雇凶去毀她的臉。

  今晚這一切,原本都不該發生!

  “你……”厲北城疼的倒吸一口冷氣,疼痛刺激的他越加憤怒:“你為了厲雲棠咬我?看來你是真喜歡上他了?是不是?”

  言夏夜別開眼不願看他,輕啟齒關放開他的手:“厲北城,你別以為人人都跟你和言水柔一樣惡心。”

  “嗬,我惡心還是你惡心?”抽回手退開一步,厲北城好整以暇的盯緊她,薄唇吐出殘忍無情的話語:“言夏夜,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小叔叔是什麽樣的男人你應該清楚,還是你以為他多年來潔身自好,會看得上你這種進過監獄、結了婚還生過孩子的女人?”

  “……你說得對。”

  言夏夜靜靜旁觀著他的暴怒,淒慘的笑了笑,眼角悄悄滑下一行清淚。

  暴怒之中說的話最傷人,也最真實。

  原來……他一直是這樣看她的。

  這個男人她愛了很多年,又恨了很多年。

  愛也好恨也罷,都應該在此刻停止了。

  淡淡月輝將二人籠罩,華麗空洞的走廊上,她的聲音疲倦脆弱,一字字落入他的心底。

  “北城,我們離婚吧。”

  厲北城手上動作僵住,類似的話他不是第一次聽言夏夜提起,卻一次比一次更加痛苦。

  自從五年前她入獄以來,她再也沒有如此親昵的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