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第十六份曾經

  丞相府與王爺府相距甚遠，過來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聿夜銘見到白玉唐時，恰巧白悠檬與那丫頭也在。

  他的視線定格在了白梓身上。

  那丫頭見著他時，眸子果不其然動了一下。

  “王爺今日大駕光臨，是下官準備不周，請。”

  白玉唐客氣的招呼他坐下。

  “嗯。”他從白梓的麵前走過，那女子卻默默的後退一步。

  聿夜銘轉過頭，去看她。

  “王爺。”白悠檬的嘴角藏笑，“小女方才正與父親說到……說到那日秋獵，小女已經……”

  “那日是本王的不是。”

  不知為何，聽到白悠檬的話，他竟焦急的想要解釋。

  幾個人都愣了一下。

  他的視線始終是望著白梓的。

  難怪這丫頭的臉色不好，原來是聽到那件事傷心了，他也不是在向她解釋，隻不過是……

  “當日本王用詞欠妥，所以惹得父皇誤會，來日定與父皇解釋，也請白丞相莫怪。”

  白悠檬：“王爺……”

  “那王爺的意思，是不想與悠檬一起？”白玉唐咄咄逼人。

  聿夜銘知道，他是想讓白悠檬斷了這個念想。

  但是，如若一切真如母妃所言，這個王妃之位給了白悠檬也無妨。

  他望著白梓，卻是在回答白玉唐的話：“本王想娶白大小姐為妃。”

  那一刻，他明顯瞧見白梓的眼中有什麽滑過，一層層的，漸漸漫上了霧氣。

  他的胸口也隨著她顫抖的羽睫而跳動了起來。

  看到她這種表情，他竟開始後悔剛剛的那句話了。

  聿夜銘猛的站起身。

  “父親，我，我身子有些不適，先回房歇息了。”白梓朝白玉唐低了低頭。

  “好，你先去吧。”

  她轉身走了。

  聿夜銘的步子也隨著她的方向邁了一步。

  他想去追她。

  這女子是怎麽了？不是說了可以讓她做側妃嗎？難道她看中的竟是王妃之位？

  “王爺，並不是下官舍不得悠檬，而是您也曉得，悠檬與太子……”

  “本王來日再與丞相詳談。”

  那女子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拐角了，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也顧不得白玉唐說什麽，直接追了出去。

  那女子的腳步慢，走的並不遠，他轉過一個彎便瞧見她。

  “小白。”

  他喊她的時候，那女子的腳步滯了一下，正以為她會乖乖在那等他時，卻沒想到那女子竟走的更快了。

  她，這是要逃？

  聿夜銘也顧不上周圍的目光，快步跑到她麵前，一把捉住了她的手：“本王讓你停下，你……”

  但一抓到她時，卻發現那女子的雙眼血紅血紅的，就連小臉蛋都是緋紅色，她的眼中有著濃濃的霧氣，仿佛隻要眨眨眼，便有什麽東西流下來。

  “你……”他當下慌了。

  他不是個容易心慌的人，但，此時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想教訓她，但瞧見她如今的表情……

  “王爺做什麽！放開我。”

  “不放。”

  “奴才們都瞧著！放開！”

  “不放！”

  他拉著她，拐進了一個沒有人的牆角，將她禁錮在了身後的牆上，那女子的身子輕微顫抖著，她吸著鼻子，低聲說：“讓開！不要跟著我！”

  一開始跟著的人不是她嗎？

  “你……”

  “你有心上人了，有你的王妃，做什麽理我？”

  他不喜歡別人對他大呼小叫，如若有人如此與他說話，怕是活不到第二日的，但是此時，他不僅不生氣，更有點手足無措：“你，先別哭。”

  “我沒哭！王爺哪隻眼瞧見我哭了！我眼淚都沒流下來！”

  “……”好好好，她說的都對。

  聿夜銘歎了口氣，摸了摸她通紅的臉。

  但那女子卻避開了他的接觸，她的聲音低低的：“走開。”

  她究竟在氣什麽？“本王說了願意娶你，你還有何不滿？”

  “我有何不滿？你們古代人都沒點腦子嗎？”

  前麵的話聽不明白，但後半句倒是明白了，“你說本王沒腦子？”

  他的瞳孔微眯，這女子也是大膽了，膽敢罵他？不僅罵一句，此時更接二連三的發火：“王爺你就是個渣男，你會被網友唾棄，會被網友罵死，現在所有的彈幕都會齊刷刷的寫著，男主角是渣男，渣男！”

  她……究竟在說什麽……

  白梓繼續氣呼呼的說著：“王爺你不懂是嗎？好啊！那我教你！我就問一句，如若我與其他男子親近，你覺得如何？”

  一想到她與其他人親近，他便有種想殺了那個人的衝動：“你敢？”

  “哈，我敢？我為何不敢？王爺都能三妻四妾了，我為何不能？”

  “那一樣嗎？”

  “有什麽不一樣？憑什麽我要對你一心一意，而你就能三心二意，你說賞個側妃給我，我就要搖尾乞憐的謝主榮恩嗎？”

  ……難道不應該嗎？

  “王爺！”她深吸一口氣，最後那句話重而緩，“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聿夜銘放在她身子兩旁的手微微一緊。

  他聽見那女子清晰的聲音：“王爺給的起嗎？”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先別說將來的宏圖偉業了，就算他是個王爺，也不可能隻有一個王妃，這女子還真是癡人說夢。

  “清楚，我十分清楚！那麽，王爺清楚嗎？”

  聿夜銘用那銳利的瞳孔直視著她，想要窺竊這女子的一切想法，但她的眼裏隻有堅定。

  她說的都是認真的。

  這女子……怎會有如此可笑的想法？

  “王爺覺得我很可笑？”

  “嗯。”

  她冷冷的哼了一聲：“可是我卻能做到，我能一生一世隻愛王爺一人，但憑什麽你不可以？既然你不行，又憑什麽要求我做到？”

  聿夜銘的心跳忽地快了一拍。

  這女子真是不知羞恥，怎的能隨口將這些話說出來？

  但也是這時他才發現，原來他們靠的極近，那女子的小臉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瞧見她眼瞳中的自己。

  聿夜銘的喉嚨一緊。

  那女子的身上有著一股淡淡清香，甜甜的，似乎是方才蛋糕的味道。

  他很想嚐嚐這個味道……

  “如若我知道你是聿夜銘，當初便不會靠近。”

  這句話另聿夜銘的眼眸一暗。

  她是什麽意思？

  “請王爺善待姐姐吧。”

  她推開他，而後站的筆直，那雙清澈的雙瞳久久的凝視著他，聿夜銘卻從那雙眼裏看出了某種情緒。

  這女子，像是在道別。

  她在風中站立，對著他微微一笑：“王爺，再見。”

  她毫不猶豫的轉身，一步步往前走去。

  聿夜銘的雙腳往她的方向邁了幾步，怔怔的凝視著她的背影。

  這算什麽？

  他的腳步停住，雙手慢慢握成了拳頭，甚至越來越用力。

  當初靠近的人是她，如今要走的人也是她。

  她當他是什麽？揮之則來呼之則去？

  算了，反正到最後，她一定會哭著回來求他。

  但他，絕不會輕易饒恕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