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公主說，你要離開龍淵。”嬤嬤找到君臨陌。

  如若他不能幫自己除掉重華，那離開之後，就別再回來。

  “還有人掛念……”君臨陌點頭。

  “處理完你自己的事情，可願回來，此生不再出龍淵？”嬤嬤想試探君臨陌。

  無論是他離開後不再回來，還是如約回來不再離開，對於嬤嬤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

  君臨陌起身，衝嬤嬤作揖。“隻要師父安全，我便回來。”

  嬤嬤點了點頭，伸手。“我送你離開。”

  將一片鱗片放在君臨陌手中，嬤嬤再次開口。“見此鱗片如見神女，鮫人族自然會放行，切莫丟失。”

  君臨陌點了點頭，深意地看著嬤嬤。“嬤嬤就如此信任晚輩？”

  就不怕他帶著人來龍淵，搶走天珠？

  “我們在龍淵生活了太久，熟知這裏的一草一木，不是你等外人輕輕鬆鬆便能進來的。你一人或是帶你師父兩人歸來尚可，若是多人……”

  嬤嬤很自信，他們連鮫人族這一關都過不了。

  君臨陌了然，嬤嬤有足夠的自信能守護好鮫人族。“好，晚輩會盡快回來，不會讓您失望。”

  ……

  上虞，邊境。

  軒轅修和半鮫人等在破廟中，兩人都有些擔心鳳卿。

  “那女人能出來吧？”軒轅修左右走來走去。

  半鮫人不敢說話，躲在角落裏抱著自己。

  “餓了嗎？”見半鮫人的臉色不是太好，軒轅修這才安靜下來，走到她身邊，伸出自己的手腕。

  鮫人族的傷口愈合得很快，軒轅修倒是不在意半鮫人喝自己一點血。

  半鮫人傻傻的抬頭看著軒轅修，他和別的鮫人族雄性不一樣……

  小心翼翼地伸手捧住軒轅修的手腕，半鮫人輕輕舔舐了一下，卻沒有下去口。“我，還不需要……”

  她不是靠血液為食，隻是體內的血液無法再生，需要依靠黑金鮫人。

  “叫你小水吧，總要有個名字。”

  軒轅修見半鮫人的眼眸水汪汪的，隨意的取了個名字，還不太好意思的別開視線。

  緩解尷尬的咳嗽了一下，軒轅修再次開口。“你若是覺得這名字不太合適，你自己取一個。”

  “小水……”半鮫人小聲呢喃，咬了咬唇角。“很好呢……”

  她，有名字了呢。

  在她的記憶裏，半鮫人對於鮫人族來說是低賤的物種，她們不配擁有名字，更不配擁有自由，她們生來好像就應該是……供這些人取血用的。

  她身邊的同伴一個個慘死，失血過多，或被人活活挖走了心髒。

  半鮫人，從來都是美麗而脆弱的物種。

  她們無法幻化魚尾，但遇水卻能顯露鱗片，她們非人非鮫，無論對於人族還是鮫人族，都是異類。

  從未有人，對她這麽溫和，甚至，給她一個名字。

  “那……那就叫這個名字吧。”軒轅修撓了撓頭發。“那女人怎麽還沒來。”

  小聲嘟囔了一句，軒轅修打算出去找找。

  “藏好，如若不是我，任何人來都不許出來。”走了幾步，軒轅修不放心小水，回頭又囑咐了一句。

  小水緊張地點頭，蜷縮著雙腿抱緊自己。

  ……

  關外。

  鳳卿在距離龍淵方圓百裏之地內息無法自行修複，這裏距離龍淵太近了。

  討厭這種無力的感覺，鳳卿心裏默默嘟囔，她和天珠都不能和這個時間線的自己碰麵。

  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身後，傳出聲響。

  鳳卿警惕地停下腳步，從剛走出鮫人族她就知道，有人一路跟著她。

  一開始隻以為是鮫人族的眼線，不放心她也是對的，可跟了一路都跟到關外來了……就有些不太對勁。

  “什麽人？”冷眸問了一句，鳳卿慢慢握緊手中的匕首。

  她現在有傷在身，內息不能施展，空有超越化神境界的能力，如今卻比常人不如。

  在時間的長河中行走，鳳卿從來都是無所畏懼的，因為她有絕對的能力保證自己的安危。

  可現在，她有些慌了。

  “一路跟到你現在了，居然被你發現了。”暗處，一個雄性鮫人走了出來。

  很顯然，在鮫人族的時候，她就被盯上了。

  “聽聞人族有美人兒，我還不信，軒轅修將你抓回去的時候我就想，若是這美人兒能屬於我……”那人眯了眯眼睛，笑得顯然不懷好意。

  鳳卿慢慢後退，鮫人族居然還有這種人渣。“聽聞鮫人族不能與他族之人有瓜葛，否則……會被族規處罰。”

  這可是鮫人族最早的族規。

  “這個規矩已經被族長廢掉了，族長說了，鮫人族一生隻有一個愛人，太過不公平，人族……低賤，可以隨意玩弄。”生下孩子也無所謂，交給族長，他幫忙處理便是。

  鳳卿臉色一沉，看來這鮫人族族長為了飼養半鮫人，真的是煞費苦心。

  “你們族長都不敢動我，你可知我是什麽人？”鳳卿故作淡定，對付這種小人……若是以往，她連手指都懶得動，可惜現在受了傷，運作內息身體疼到難以忍受。

  殺這種人損傷自己，不太值得。

  “什麽人？我管你什麽人，荒郊野嶺的，你就算是死在這……又有誰知道。”那瘋子笑得愈發張狂，上前就要對鳳卿下手。

  鳳卿快步後退，反手用匕首劃傷他的手腕。

  見鳳卿身手極快，男人愣了一下，看不出來……還是個帶刺的美人兒。

  可惜鮫人族天生內息極強，對付現在的鳳卿，不過是時間問題。

  “我勸你不要自尋死路！”鳳卿冷眸警告。

  對方顯然就是個瘋子，不依不饒。

  該死……

  鳳卿暗罵了一句，觀察四周。

  繼續拖下去，她撐不住。

  “咳……”喉口有些腥甜，是她試圖強行運用內息的副作用。

  抓了把土扔了過去，鳳卿快速逃走。

  隻要再逃出一段距離，讓自己遠離龍淵，也許便能恢複內息。

  “跑？你今夜逃不掉的，不如乖乖從了我，也好死得舒服些。”那人笑著追上鳳卿。

  鳳卿出手反抗，手中的匕首被打落在地上。

  “啪！”一聲，那鮫人的手被石塊擊中，瞬間鮮血淋漓。

  鳳卿驚愕地看著四周，好強的內息，她居然沒有察覺到還有他人？

  是誰在護著她？

  這個人能不被自己發現，定然是化神境之上的能力。

  是誰？

  “誰！”慘叫聲平複，鮫人四處看著黑暗處，誰偷襲他？

  傷口在慢慢恢複，鮫人族忍著疼四處查看。

  “滾出來！”

  但黑暗中沒有任何人回應。